第189章 重回現場
飯後,陳鳶跟著於班頭一行人去了喻府。
喻守謙的屍體還在義莊,喻恩銘閉門謝客,所以此刻也沒親朋上門弔唁。
整個喻府冷冷清清,下人們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動靜讓人注意到。
於班頭也帶著衙役在喻府查了兩天了,這次願意帶上陳鳶過來,也是希望她有不同的發現。
即便要搜查喻府,先見過主人家的禮數也不能扔了。喻恩銘也不能避而不見,作為喻府現在的主人,他也必須好好接待衙役們。
於全帶著陳鳶在正廳見到了氣色正常的喻恩銘,「喻大公子。」
「於班頭,陳仵作,請坐。」喻恩銘彬彬有禮的邀請兩人上座,又對伺候在身邊的小廝道,「給貴客上茶。」
命案發生後,最忙的就屬四處奔波的衙役。
於班頭又是個認真負責的,並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與人打交道上,反正喻恩銘說的話也沒幾句真。
「喻大公子,不必了,我們差事在身,還得麻煩大公子派人帶路,我們還想去看看喻老爺溺水的地方。」
喻恩銘表情很是坦然,「家父溺水的地方,你們不是看過了麼?那裡沒甚可看的。」
聽他如此一說,陳鳶就頭疼起來。
當天她和葛縣尉等主事人時就在水榭上等了一會兒,當時她並不知那裡就是喻老爺溺水的地方。
因為,水榭上的桌椅、飯食當時都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讓人看不出有人在那裡擺桌吃過飯。
這個案子主要的問題就是交流不暢,信息溝通不及時,首先是喻府報官都是容姨娘的丫鬟千辛萬苦到縣衙報的官,斂秋知道的消息少,衙門知道的也很有限。
而陳鳶在得到消息時,也只是被通知去驗屍,其他消息一概不知,衙役也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沒權利問喻府下人,問了,別人也不說。
葛縣尉在場,他不問,陳鳶作為屬下就更沒資格問,葛縣尉只當自己是驗屍監督官,旁的一概不插手。陳鳶明白他是在明哲保身,怕多做多錯。
同一時間,魏典史黃推官卻已經在給衙役抓拿到衙門的管家上刑了……
喻府收拾案發現場十分及時,桌椅板凳收了,吃飯的碗筷酒盅也洗了。
就這,還讓人找不到錯處。
不能因為人家收拾了現場就說喻恩銘是殺父真兇,因為當時縣衙得到的消息就是管家一家之言。
喻恩銘相信管家德才的話以為父親是不小心落水溺亡,收拾現場、打理喻守謙遺容,值得懷疑卻又都是正常行徑,畢竟這是古代,是普法不太行的古代,所以喻恩銘的行為,夠不上破壞案發現場,也不違反南離刑律。
衙門與喻府關係千絲萬縷,對喻恩銘的態度十分友好,連傳喚他去衙門接受調查都沒有。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案子……
對於喻恩銘的疑問,於全不答,只是看向陳鳶,他自己是什麼都沒找到,今兒就只盼著陳鳶能看出點什麼了。
「喻大公子,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再看看現場罷了,難道有什麼不便之處?」陳鳶也不能保證在那裡還能看出來什麼。
「衙門為家父調查死因,我焉有不配合的道理。」應付陳鳶的小小試探,喻恩銘輕輕鬆鬆就化解了。
陳鳶也沒覺得自己會比衙役們厲害,她的目的不過再看一次現場,只要對方答應了就行。
隨後,喻恩銘親自帶著陳鳶一行人再次到了天香水榭。
於全指著水榭右邊的一個角落,「管家德才說,喻守謙是在這個位置落水的。」
又在水榭中間的位置畫了個圈圈,「當時飯桌便擺放在這裡。」
……
任陳鳶出過不少案發現場,面對這種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現場她也有些使不上力。
喻守謙身上除了淤青、抓痕,就沒有別的外傷了,哪怕她能做魯米諾反應、帶來了lsk螢光燈,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發現。
與前日不同,現在陳鳶又得了知縣大人的授權,也無直屬上官在此壓著她,加之於班頭信任她,陳鳶也更方便問話了,「於班頭,德才當時站在哪裡?」
「在那條水上走廊。」於班頭回身指了一下位於水榭左邊的一條走廊。
「可否麻煩喻大少爺,將當日喻老爺吃飯時的桌椅碗碟酒壺都讓下人搬出來,如當日情形一般擺放好。」
對喻府環境不了解,她沒法像影視劇里的神探一般在腦海里還原案發現場,迫於無奈,陳鳶只能在環境上還原案發現場。
「不麻煩。」喻恩銘遲疑了一瞬,就向身邊小廝叮囑一番,「按陳仵作所說置辦便是。」
那小廝效率很快,沒多久,一行人就搬來了圓飯桌。
圓木桌旁放了兩條木椅,桌上也擺上了兩副碗筷,就連酒杯也有兩個。
看了德才口供,沒聽說當時吃飯的有兩人,陳鳶疑惑道,「怎麼有兩副碗筷?當日還有人與喻老爺同食?」
水榭廊亭中出現了一瞬的靜默,一個剛擺放好桌椅的小廝道,「當日只有老爺一人用飯。」
陳鳶打量著他,是個面相老實忠厚的僕人,「你是誰,你當日看到喻老爺就一人用餐了?」
「小的喻濤。」
小廝有些拘謹,卻也應答順暢,「當日桌椅也是小的幾人來擺放收拾的,老爺用飯時,小的幾人就在院外等候,傳菜的丫環也沒有多留,期間未曾見過外人進出,院內只有管家一人伺候。」
沒有旁人進出,那會是德才與喻守謙一起吃飯麼?
陳鳶,「你們收碗筷時,可曾發現另一副碗筷有被人用過?」
「老爺那副碗筷有被用過,另一副碗筷乾乾淨淨。」
「是的。」
當日伺候的小廝和丫鬟紛紛證實。
陳鳶,「喻老爺剛落水,你們就進來收的碗筷?還是確定喻老爺咽氣後,你們才得了公子的命令收拾桌椅。」
大公子就在一旁,她直接問與大公子相關的問題,小廝丫鬟心中忐忑,不敢直言,就害怕回答錯了。
喻恩銘絲毫沒有被懷疑後的難堪,「你們按照當時實情回答便是。」
喻濤答,「我們聽到水榭內傳來噗通一聲,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畢竟姨娘們偶爾閒得無聊也會往湖中扔些石頭砸著玩兒。直到下一瞬管家大聲呼救,我們才跑進來,當時小的們哪裡還有心思注意桌上碗筷,全跑到岸邊或者跳入水中,想幫管家把老爺救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