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從一條小道繞開,回到了練兵場中心,至於葉夢,還躺在山坡下。
做完這一切後,沈長歌安安靜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手掌里的黑色藥丸,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就是麗貴妃給葉夢的毒藥。
葉夢一直在找機會把這毒藥下給沈長歌,可惜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沈長歌的眼底。
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麗貴妃的心思如此歹毒,那沈長歌也不能讓她好過。
沈長歌將這毒藥收好,然後看向春花,問道:「之前讓你去打聽了,可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
春花道:「有趣的事情......大概就是麗貴妃心血來潮,說是想騎馬了,皇上正陪著她一起。」
沈長歌的印象當中,麗貴妃寡言少語,看上去弱不禁風似的,應該是不會騎馬的。
她問:「騎馬?麗貴妃會馬術嗎?」
春花語氣疑惑,解釋道:「小姐你不記得了嗎?麗貴妃從小就是個文武雙全的女子,尤其是擅長馬術。」
沈長歌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麗貴妃的形象,麗貴妃整日都是臉色蒼白,一身病態,根本不像是文武雙全的那種女子。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麗貴妃進宮也不過一年時間,難道一年時間就可以把一個人摧殘成這個樣子嗎?
不僅僅是一年時間,而是皇宮,是深宮裡的年月剝奪了麗貴妃的朝氣和健康,留給她的是病痛和歹毒,令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沈長歌稍稍垂眸,「看來,我需要去見見張芸兒了。」
春花聽到沈長歌要去見張芸兒,一顆心立即提了起來,她弱弱問了一句:「小姐該不會又是要對張芸兒做些什麼吧?」
經過上次那件事,也就是沈長歌劫走張芸兒、一路狂奔那件事,沈長歌得了一個稱號「拼命三娘」。
世人都說寧可得罪天王老子,不可得罪葉二小姐,這葉二小姐瘋起來可是不要命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己不要命,也不怕要了別人的命。
沈長歌只能給春花一個白眼,反問:「我難道經常欺負人嗎?」
春花心裡默默點頭,聳了聳肩膀,在她們看來,沈長歌就是經常欺負人。
眾人都知道沈長歌和張芸兒的關係惡劣,所以沈長歌去找張芸兒的時候,她打算低調進行,儘量不被人發現。
......
二人約在了練兵場附近的小樹林。
張芸兒如期而至,她的心情忐忑,自從上次和沈長歌一敘之後,她對沈長歌的態度也變得十分複雜。
畢竟,沈長歌是唯一一個看穿張芸兒陰暗心思的人。
張芸兒猶豫了許久,才敢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沈長歌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在張芸兒手中,「這個東西,你想個辦法讓麗貴妃服下。」
瞬間,張芸兒覺得手中的藥瓶無比燙手,「這......是什麼?」
「是毒藥,你是麗貴妃的親妹妹,很容易就可以接近她,而不會引起懷疑。」沈長歌沒有和張芸兒賣關子,而是直接承認了這是毒藥。
張芸兒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毒害自己的親姐姐。「會死嗎?」
沈長歌輕笑一聲,「張芸兒,麗貴妃如果死了,張府就剩下你這一個小姐,你父親眼中便會只有你一個人,你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更是眾星捧月的明珠,而不是你姐姐的陪襯丫鬟......」
張芸兒不得不承認,沈長歌的話就是毒藥,帶著濃濃的蠱惑,一字一句鑽進她的心房,令她全身發癢。
「怎麼,害怕了?」沈長歌繼續靠近張芸兒,在她耳旁輕聲說道:「難道你永遠只想做你姐姐的陪襯嗎?」
「不!不不!」張芸兒搖頭,「我不要再做她的陪襯,我不要!」
沈長歌道:「很好,你把這藥偷偷下在麗貴妃的茶水當中。」
張芸兒心裡還是害怕,也不知究竟是害怕,還是不忍心。
「那她會死嗎?」
「這不是致命的毒藥,最多讓她吃一點苦頭罷了。」沈長歌頓了頓,又道:」畢竟貴妃中毒可是大事,若一下子將她毒死了,你我又怎能脫得了干係呢?」
張芸兒聽到不會致命之後,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那你的用意是什麼?」
沈長歌就知道,張芸兒雖然恨麗貴妃,但還是不想讓麗貴妃死去。
張芸兒對麗貴妃的這些仇恨積年累月,不可能一夕之間完全燃起來,沈長歌要慢慢地勾起張芸兒的恨意,來日方長,不可急躁。
沈長歌道:「我的用意便是幫你出氣,也是幫我自己出氣,你在她身前跪了那麼多年,就不想出一口氣嗎?」
張芸兒終究還是頭腦簡單,從來沒有做過下毒這類事情,「那這件事情會被別人發現嗎?」
沈長歌:「你手中的毒藥可是一般太醫檢測不出來的,大可放心。」
「我知道了。」張芸兒點了點頭,思索著如何將這毒藥投入麗貴妃的茶水中去,「可我有些害怕,萬一被她發現了,那我......」
沈長歌知道張芸兒在害怕什麼,「你擔心計劃敗露,張府會容不下你嗎?」
張芸兒咬著唇,額頭有汗珠滴落。
眼下是寒冬之際,張芸兒並非是熱,而是因為緊張。
沈長歌勸道:「你大可放心,這件事,我將會和你配合得完美無缺,不可能敗露。」
張芸兒收起藥瓶,她下定了決心,「好。」
沈長歌眼角暗笑,道:「那我們就此別過。」
張芸兒點了點頭,心裡已經琢磨好了一個計謀,她若是想接近麗貴妃,並不算難。
說罷,二人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了。
在轉角之際,沈長歌停下腳步,回身注視著張芸兒的背影,眼角的笑意越發濃厚。
今日,沈長歌的計劃並不是麗貴妃,而是張芸兒。
她要將張芸兒逼迫到絕境,才能激發出張芸兒心裡最大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