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聲道:「一切謹遵夫人吩咐。」
張柔笑了笑,道:「我又不會吃人,你們沒必要如此懼怕。」
眾人:「是。」
張柔目光一偏,看向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她道:「老張,我聽說你兒子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銀子治病,這是我自己的私房錢,你先拿去救急吧。」
老張是府里的馬夫,老來得子,卻沒想到兒子得了重病,需要花費巨資,他把能借的錢都借了,可還是杯水車薪,正是走投無路之際,沒想到夫人願意幫他。
他聽到張柔這樣說,忙上前道:「夫人,你真是活菩薩心腸,感謝夫人救了我兒子一命,也是救了我全家一命,我在這裡謝過夫人了。」
老張萬分感激,打算跪地叩謝,被張柔的婢女給攔住了。
張柔嘆了一聲,「老張,你沈府那麼多年了,是府上的老人了,我能幫就幫一點吧。」
老張擦了擦眼淚,謝道:「夫人,你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
小五見此情景,不由說道:「張柔,她的確是個善良的人。」
沈長歌似笑非笑道:「可這個善良的人,手裡也沾過人命,為了自己的欲望。」
小五心裡有些感慨,「人總是有欲望的,但願張柔的欲望不會消磨她心裡的善良。」
沈長歌臉上有些詫異,「小五,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小五低著頭,道:「奴婢只是覺得,這世上人皆自私罪惡,善心實在太少。奴婢心裡恨,恨這世道的醜惡。」
「並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惡人,大都是被世道所逼。」沈長歌轉身,打算往回走去,她問:「小五,你心心念念的就是報仇,那麼我問你,現在的你有能力去報這個仇嗎?」
小五臉色漲紅,原本就不白皙的臉,倒是越發黑了,她心裡最恨的就是殘生樓,恨不能立刻除之。
可她卻清楚地明白,自己沒有這個能力。
小五道:「奴婢不能。」
沈長歌按了按小五的手背,「所以你要蟄伏,先好好提升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說的何止是小五呢,自己也是一樣。
一切只能步步為營、步步誅心。
沈長歌問:「朝廷那邊的局勢如何了?」
小五道:「王禪歸到南宮奕那邊了。」
沈長歌眼皮一挑,「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你可知道原因?」
小五:「這......奴婢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南宮奕許了王禪什麼東西吧。」
沈長歌一邊踱步,一邊想著,如果王禪被南宮奕收攏了,那麼王潦呢?
小五見沈長歌有些失神,「小姐在想什麼?」
沈長歌一臉凝思,「我在想,南宮奕是不是要提前他的計劃了。」
小五:「南宮奕的計劃......是帶兵攻入皇宮嗎?」
沈長歌不會記錯,前世,南宮奕就是帶兵攻入了皇宮,逼迫皇帝寫下傳位詔書,然後弒父殺君,將一切的罪名推在了南宮淳的身上。
可這輩子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皇帝把太子之位給了南宮瑞,南宮奕的計劃定然和前世有些差別。
沈長歌囑咐道:「這段時間,仔細盯著南宮奕的動靜,哪怕是風吹草動,也要及時和我匯報。」
「這南宮奕想奪位的心思,差不多人盡皆知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行動了。」
沈長歌扯出一抹笑意,「我就是要把南宮奕逼上謀反之路。」
小五:「小姐的意思是......」
沈長歌眼睛裡閃過幾分狡黠,緩緩道:「網撒了那麼久了,是時候撈大魚了。」
沈長歌就是要等南宮奕造反的那天,在世人面前揭開他的醜陋。
同時,在南宮奕以為自己大業已成的時候,將他推向萬丈深淵。
沈長歌深深呼了一口氣,她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復仇,可真到了這一天,卻有些悵然若失。
管家從外頭跑到沈長歌面前,「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小五問:「是誰?」
管家道:「是一個女人,沒見過的女人。」
沈長歌往前面走去,「既然是沒見過的人,可不得好好見一次嗎?」
......
打開府門,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站立著,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左右,樣貌一般,並不算國色天香,眼神里卻透著冷意。
沈長歌打量幾眼,她確實不認識這個女人,問:「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情?」
黑衣女子反問:「你就是沈長歌嗎?」
沈長歌承認了:「我是沈長歌,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黑衣女子也在打量著沈長歌,「我是誰並不重要。」
沈長歌失笑,道:「那你特意來見我,有何要事?」
黑衣女子掏出一封信,遞給沈長歌,「有人讓我把這封信給你。」
沈長歌看了眼小五,小五會意,接過黑衣女子手中的信。
沈長歌總覺得來人並非只是個單純送信的,「姑娘不妨告知大名。」
黑衣女子扯了扯唇,「你沒有必要知道。」
然後,黑衣女子直接騎上馬,離開了沈長歌的視線。
小五對此人頗有興趣,「這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真是奇怪了,登門到訪,卻不肯告知姓名。」
沈長歌道:「看她的裝束,像是江湖中人。」
小五問:「江湖人......小姐,你和江湖人有聯繫嗎?」
沈長歌:「我先看看這封信寫了上面。」
小五把信交給沈長歌。
信上面只有一句話:阿丑,我明白了。
阿丑......這樣稱呼沈長歌的人只有三公子凌潯,上次一別,她以為他會放過她了,沒想到,他終究還是要來找她。
想到這,沈長歌的臉色不太自然,像是鍍了一層冰霜。
小五問:「小姐,是誰給你的信?」
沈長歌幽幽而道:「三公子。」
「三公子可是讓江湖聞風喪膽的人,他來找小姐,這可怎麼辦?」
沈長歌琢磨不透三公子的心思,「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又為何要多此一舉,讓一名女子前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