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嫻兒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當她被陳錄的人帶走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慌了。
她平日裡在後宅里耍心機那都是小事情,可現在要面對的是官府的審查。
畢竟,殷嫻兒只是一個拘泥於後宅爭鬥的小女人,這就是她和沈長歌的差距了。
沈長歌上過戰場、拿過刀劍,能於千軍萬馬之中定乾坤,她也能玩弄心機,殺人無形。
而殷嫻兒做不到,她到底是眼界太小了些,只知道拘泥於沈府後院那三畝地。
當陳錄把那個證據擺在殷嫻兒面前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只能慌張否認。
陳錄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殷嫻兒有問題,他暗暗勾起一抹笑意,畢竟殷嫻兒是沈易的妻子,更容易牽連在沈易身上。
陳錄:「沈夫人,本官再問你一遍,情兒是否為你所殺?」
殷嫻兒厲聲道:「你這是誣陷我。」
陳錄眉頭一展,根本沒把殷嫻兒放在眼裡,「是否誣陷,本官這裡已經有物證了。」
殷嫻兒心裡忐忑不堪,畢竟情兒的確是死在她的手裡,當時處理得太過急促,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了多少證據。
要真被官府一查,她絕對逃不開啊!
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
沈府書房。
沈易下朝之後,當然聽說了這件事。
他直覺就告訴自己,此事絕不會如此簡單,便把沈長歌給叫到了書房。
沈長歌心裡當然知道所為何事,不過,她還是故作不懂,問了一句:「父親叫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尋常時候,沈易可是懶得多看沈長歌這個女兒一眼,一到了這種時候,倒是想起沈長歌來了。
沈易一張臉都是陰沉的,問:「你實話和我說,情兒一事,可是與你有關?」
府里出了這種事情,沈易臉上著實無光,他這種極好面子的人,心裡膈應任何不好的消息。
沈長歌表面上還是保持著溫柔恭敬的態度,畢竟這具身體是沈易的親生女兒。
她道:「父親既然問了情兒一事,那就應該是有所耳聞了,現在被帶到官府的是母親。」
提及殷氏,沈易心中的憤怒就不打一處來,問:「陳錄那邊怎麼說?」
沈長歌道:「情兒的手裡攥著母親衣服上的布料,所以......很有可能就是母親所為,父親要不要和陳大人那邊打個招呼,讓他把母親的罪名壓下來?」
她就是想看看,沈易對殷嫻兒有沒有半點夫妻之情?
不過想想也知道,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怎會在意自己的妻子呢?
......
沈易對殷嫻兒早就是一肚子怨恨,讓他救她出來,然後看著她生下別人的孩子嗎?
殷嫻兒被查出來有了身孕那天,沈易就已經知道她出軌了,因為他沒有生育能力了,是不可能讓她懷孕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的孩子是野男人的。
這份恥辱足以讓沈易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尤其是他這麼好面子的人。
若是被別人知道,太傅沈易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而他的夫人紅杏出牆,與別的男人珠胎暗結。
這是對他、以及對沈府的奇恥大辱啊!
所以,沈易只能忍著,他不能把這件事情抖露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殷嫻兒在沈府里好吃好喝。
甚至他都不敢和許氏講。
這段時間,沈易都打算暗中給殷嫻兒下藥,滅了她腹中的孽子,倒是被情兒一事給耽擱了。
一想到這裡,沈易的臉色一片漲青,他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綠帽子,而更氣的是,他不能說出來。
沈長歌見沈易的臉色很是奇怪,問:「父親,你在想什麼?」
沈易平復一下,收斂了心裡的恨意,用漠不關己的語氣,道:「如果真是殷氏所為,那也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沈府無關。」
他自己不能動手,巴不得有人處理掉殷嫻兒。
沈長歌如實道:「顯然有人想把這件事引導在整個沈府身上,父親所言,怕是不太樂觀。」
沈易:「你是說有人故意在......」
他想了想,陳錄可是南宮奕的人啊。
沈長歌微微而笑,「父親聰明,自然就懂了。」
.......
就當殷嫻兒即將被定罪的時候,就當所有人都在觀望著沈府笑話的時候,卻有一個人跑到官府,認了罪。
此人便是蕭玉。
蕭玉可真是個痴情種,一聽到殷嫻兒有了麻煩,恨不得立刻幫他承擔一切罪責。
於是大堂之上,蕭玉跪在中央。
陳錄坐在上席,兩邊是官差。
陳錄算好了一切,正打算把髒水潑到沈府,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人。
他沉聲問了句:「你說,是你親手殺了情兒,將她丟在河裡的?」
蕭玉直言不諱,「是我。」
陳錄又問:「你可有同夥?」
蕭玉答:「情兒不過是個柔弱女子,殺她何須同夥?我一個足矣。」
陳錄覺得,這或許是沈府特意安排過來的一個替死鬼,他不能輕易放過,「那情兒的手裡為何會有沈夫人的衣服布料?」
蕭玉輕笑了笑,莫名添了幾分風骨,道:「這還不簡單,正是因為我偷了沈夫人的東西,被情兒撞見,所以我才將她殺人滅口了。」
陳錄的臉都黑了,此人一口應下所有罪狀,殷嫻兒倒是一乾二淨清清白白了,這讓他如何牽扯到沈易頭上呢?著實有些難辦了。
就在這時,阿碧也來到了大堂,不過她只能站在後面看著。
殷嫻兒和瑤兒站在一旁,她卻也沒想到,蕭玉會來為她頂下一切罪狀。
普天之下,他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可是她,卻做不到與他同生共死。
她想活著,她想好好活著,享盡人間富貴。
蕭玉也看到了一旁的殷嫻兒,他眸光先是一痛,道:「是小人對不住夫人,害得夫人受連累了。」
殷嫻兒不是石頭,她也有心,她的心也會疼,蕭玉的眼神生生灼傷了她。
是她,對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