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談話完畢,沈長歌起身離去。
柳曄走了過來,道:「你該陪我玩了。」
沈長歌心想,這小世子生在富貴之家,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性子自然有些嬌縱,若她逆了他的心意,怕是會惹他生氣。
「那好吧,小世子,你想玩什麼?」
柳曄歪著頭,拉著沈長歌的手,一路走出了房間,「長歌姐姐,你上次在皇宮裡是怎麼制服那頭黑毛狼犬?」
沈長歌心下瞭然,原來那件事在柳曄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想也是,那樣危急的時刻,他不記得才怪。
「你很想知道嗎?」
柳曄點頭,圓乎乎的小臉蛋十分認真,用他那並不清晰的吐字發音,說:「我很想知道。」
沈長歌稍稍蹲下身子,她捏了捏柳曄的小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狼犬也不例外,只要你做到比它更狠,你自然就贏了。」
柳曄似懂非懂,對於他這個年紀,的確很難理解這句話,不過,他已經很努力在理解了。
「那麼,如何做到比它更狠呢?」
沈長歌說了三個字:「不怕死。」
柳曄琢磨著,可他終究是年紀太小,理解不了。
沈長歌起身,回身對南宮端寧道:「天色已晚,我就告退了。」
南宮端寧道:「一路小心。」
柳曄扯著沈長歌的衣袖,他並不希望她這麼快就走了,便問:「你還會來看我嗎?」
沈長歌道:「放心,我會來看你的。」
柳曄依依不捨說:「那好吧,你要多來看我。」
......
沈長歌回到沈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忽然一支冷箭從她耳畔颼颼穿過,射在牆角的柱子上。
沈長歌往後一看,卻是空無一人。
小五也大為吃驚,就連她也沒看見那人的蹤影,可見此人輕功有多了得。她想去追,被沈長歌攔住了。
沈長歌道:「不必去了,你追不上。」
小五走過去,拔出柱子上那根冷箭。
她對沈長歌道:「那人武功不錯,這箭若是再偏一點,就能刺中小姐了,看來,他也並非真心想取小姐性命,只是給個警告。」
沈長歌接過小五手中的冷箭,她在腦海里回想,這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
想到這,沈長歌心裡而生一股涼意。
會是他嗎?
小五問:「小姐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沈長歌眉眼可見凝重之色,「你還記得三公子嗎?」
小五:「就是那個屠盡天劍山莊的三公子?」
沈長歌點頭。她當時為了逃離三公子,刻意製造了一起假死,現在看來,怕是沒有瞞住,三公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他是要來找她了嗎?
沈長歌的心緒有些煩亂,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能怕了他不成?
......
翌日,南宮端寧就進宮向皇帝請旨,說是要嚴查京城女子失蹤一案。
皇帝一心撲在長生不老上,他每日都是和公影待在一起,研究最新的丹藥。
公影已經完全取代了他師父賀濟山的位置,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原因在於他最是會捕捉皇帝的心思。
這日,他新煉成了一種丹藥。
最近,皇帝在男女之事上力不從心,就在幾日前,他躺在一個年輕貌美的妃嬪身上,正是情濃之時,他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便是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極大的恐懼,這是對自己年老的恐懼。
但皇帝又礙於面子,不好與太醫道也,而公影卻察覺到了。
公影捧著丹藥對皇帝道:「陛下,這是臣最新煉製的丹藥,此藥能讓人容光煥發,英姿颯爽,勇猛不減當年。」
皇帝眼睛裡閃過亮色,問:「你此話屬實?」
公影回答:「當然。」
皇帝接過公影手中的丹藥,仿佛得到了至寶。
這時候,有人過來通傳:「皇上,大公主在外求見。」
皇帝藏了藏手裡的藥,「端寧來幹什麼?」
內侍:「說是有要事稟報。」
公影不經意提了句:「陛下,既然公主有要事稟報,你不妨見一見她。」
皇帝這才讓南宮端寧進來。
南宮端寧進來後,發現皇帝面色憔悴,眼眶凹陷,臉色灰濛濛的,身體越發纖瘦,沒有一點精氣神。
她見皇帝這副醉生夢死的樣子,也是心有嘆息。
然而,全天下任何人都能進諫,唯獨做子女的不能,這便是帝皇之家的悲哀吧。
皇帝問:「你今日是所為何事啊?」
南宮端寧道:「父皇,兒臣請旨徹查妙齡女子失蹤一案。」
皇帝笑了笑,「這倒是稀奇,你竟然會對此事感興趣?」
南宮端寧俯首道:「兒臣身為女子,對那些下落不明的女子心存同情,只盼能早日找出罪人,讓她們回家。」
皇帝的困勁犯了,他打了個哈欠。南宮端寧說什麼,他只是聽著,不耐煩了,就同意她了。
「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吧,朕有些累了,你跪安吧。」
南宮端寧俯身一拜,「兒臣告退。」
離開之前,南宮端寧打量了一眼皇帝和公影,轉身暗暗一句嘆息,她都看得出來,皇帝的身體已經越發不好了。
前朝有忠臣,後宮有皇后,他們都沒能勸得了皇帝,南宮端寧也是無可奈何。
......
嫡公主的影響力自然不同尋常,不過一會兒,就輿論譁然。
南宮奕聽到這件事情後,也是略微驚訝了一會,「南宮端寧怎麼會突然插手這件事?」
余朝也覺得不太對勁,「主上,看來這段時間,那件事要先擱置一會了。」
南宮奕正在招兵買馬,自然需要大量的錢財,那件事可是他一大有力資金來源,若是擱淺了,難免會影響大業的進度。但眼下又是風口浪尖,也只能低調行事了。
「對了,讓你找的那個女子,找到了嗎?」
南宮奕又目視著那幅畫像,這段時間,他的夢裡經常出現這個身穿淡綠色的女子,每次看著她,他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難過,無可言說,卻在心裡隱隱作痛。
「那就繼續找,找到為止。」
余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