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只是無意看了一眼,沒在王沅身上停留,他本就是個冷清傲然的人,轉過身,自顧自地往前走。
王沅邁著小碎步,緊緊跟了上去,她跟在後面喚道:「慕珩哥哥。」
慕珩不欲理睬,他翻身上馬,正打算離開。
王沅卻攔在慕珩的馬前,她仰著小圓臉,可憐兮兮地問:「慕珩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慕珩面無表情說了句:「不記得了,讓開。」
王沅聽到這話,眼眶裡驟然盈滿了淚珠,「我叫王沅,是......」
可憐她話還未說完,慕珩已經策馬遠去了。
王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臉沮喪,怎麼辦,她的慕珩哥哥不記得她了?
看來,王沅得想個辦法讓慕珩記起她來。
王潦是和王沅一同出行的,只是剛才王沅看見慕珩的身影,就眼巴巴地跑過來了。
這時候,王潦走到王沅身邊,他問:「妹妹,你剛才在幹什麼?」
王沅搓了搓小手,卻道:「我剛剛看到長歌姐姐了,所以想過來打個招呼。」
聽到沈長歌,王潦的心猛然一痛,「她......剛才路過這裡嗎?」
王沅點點頭,她故意加了句:「對啊,長歌姐姐和慕王爺一起,他們看起來似乎很親密的樣子。」
王潦覺得有些詭異,「你是說她和昌平王慕珩在一起嗎?」
王沅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嗯嗯。」
那句「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刺中了王潦,原來,沈長歌喜歡的人是慕珩嗎?
王沅明知故問了一句:「二哥,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王潦眼神里是難掩的落寞,「沒什麼,我們回府吧。」
......
沈長歌進入公主府後,有人引著她去了南宮端寧面前。
顯然宴會已經散了。
南宮端寧剛才還想了很久,為何沈長歌沒有前來赴宴?
沈長歌半福身,對南宮端寧道:「長歌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南宮端寧扶起沈長歌,「我怎麼會怪罪你呢?只是......其中可有什麼原因?」
沈長歌看了看四周,「唉,說來也是奇怪,我本是早早出門的,沒想到在路上被攔住了。」
南宮端寧問:「是誰敢攔你的馬車?」
沈長歌編了個謊言,「無非是一群難民罷了,擋了道路,遲遲不通,施捨了銀兩才疏通了。」
南宮端寧知道沈長歌和南宮淳之間有著什麼關係,自然而然把她歸於自己這邊了。
「人沒事就好。」
這時候,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扯了扯沈長歌的衣袖,喚道:「長歌姐姐。」
沈長歌一看,是南宮端寧的孩子柳曄,那次是她在狼犬之下救了他。
「原來是小世子啊,你還記得我?」
柳曄重重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你。」
南宮端寧看著自己的孩子,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她對沈長歌道:「自從那次你救了他一命,這孩子一直記得你呢,還常常在我耳邊念叨。」
沈長歌也笑了笑,「沒想到小世子的記性這麼好。」
柳曄雖只有四歲,但他天資聰穎,記憶力自然是不錯的,他問:「長歌姐姐可以和我玩嗎?」
沈長歌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挺受小孩子喜歡的,沈府有個沈璽,這裡有個柳曄。
「當然可以,只是,現在我和你母親有話要談。」
柳曄聞言,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些難過的樣子,「那好吧,我等你,你要快點哦。」
南宮端寧看向一旁的奶媽,「你先把世子帶下去吧。」
柳曄被牽著手帶下去,他還時不時地回頭,對沈長歌道:「你要快點哦!」
南宮端寧也是無奈笑道:「這孩子。」
柳曄離開之後,其餘的婢女也退下了,整個房間只剩沈長歌和南宮端寧二人。
......
沈長歌道:「實不相瞞,我今日來,的確有件要事想與公主相談。」
南宮端寧:「但說無妨。」
沈長歌問:「公主可還記得,前段時間,京城經常有不少妙齡女子離奇失蹤一事?」
南宮端寧想了想,「這事,我是聽說的,官府至今都沒有找到那些女子,也算是一件懸案了。」
沈長歌眉眼輕抬,聲音如清泉一般緩緩流瀉,「最近,廣安王力行善舉,修水利、除貪官、募救資、平民怨......他給自己塑造了良好的口碑,在民間是人人稱讚的賢王。那麼,公主不妨也效仿此舉。」
南宮端寧略有疑惑,「你的意思是讓我也效仿二皇弟,給自己塑造一個好名聲?」
沈長歌繼續道:「公主也知道,奪嫡之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公主與廣安王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的名聲是和他連在一起的,得人心者得天下。」
南宮端寧當然知道奪儲之爭越發激烈,若南宮淳不能登上皇位,她這個胞姐的好日子也到盡頭了。
「那我應該如何做呢?」
「我剛才提到的那件事,京城女子失蹤一案。公主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若是能為之發一聲嘆,必然可以贏得世人好感。」
南宮端寧是生來尊貴的公主,她根本不懂得如何查案,「你讓我去找到那些女子的下落?可官府都找不到,我怎麼能?」
沈長歌回了句:「官府找不到,我能。」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長歌身上自有一股凌然氣勢流露,短短几個字,卻隱隱可見她骨子裡的堅硬與傲氣。
南宮端寧吞了吞驚訝之情,「你?」
沈長歌知道南宮端寧的擔憂,她道:「公主只需進宮請旨掛個名頭,接下來的事情,我會為你辦好。」
自從南河一別,沈長歌在三公子府的那一個月,已經獲悉了南宮奕與三公子的交易,以及那些被販賣的女子去向。
然而,沈長歌並不適合直接出面,她需要一個人。
南宮端寧臉色嚴肅,腹內百般思量,終是化作一個字:「好。」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南宮淳為何會那麼器重沈長歌了。
沈長歌這個女人,氣若幽蘭、胸懷溝壑,她若是個男子,文能封侯拜相,武能定國安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