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對鳳秦怡說「你現在先把身子養好,如果事情不按照我們所計劃的發展,那你也要養好身子回寅朝。」
「我知道流川還是很在乎我的,但是這個在乎的重量,我也不確定,並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為了我跟孩子阻止這一切。」
鳳秦怡無力極了,哭著問姜晚傾,「要是流川還是這樣,不肯阻止那一切,那怎麼辦啊……」
若結果還是這樣,那她可就是國家的罪人啊,她的孩子,更是罪人之子,又有什麼資格回去寅朝。
姜晚傾看著鳳秦怡,心中不忍。
她負能量太重了,太過陰鬱,不得不讓人擔心她會不會患上產後抑鬱症。
「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了,若是結果不按照我們所預想的發展,這也與你無關。
你跟迎蕊一樣勇敢,你們都是國家的英雄,你都為國家獻出了半條命了,你不要這樣想。
你是你,孩子是孩子、萬孚之是萬孚之。」
為了讓鳳秦怡下定決心做這件事,這一直以來姜晚傾都沒有好好地安慰過她的情緒,可如今,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鳳秦怡的愧疚感很深,對於姜晚傾的話,她不是很能聽進去,但卻也還是哭著點了點頭。
姜晚傾嘆氣,回頭讓晏葉將自己吩咐廚房給鳳秦怡熬的月子湯端來,但身後的晏葉卻久久沒有回應。
她覺得奇怪回看了晏葉一眼,卻發現晏葉竟然看著床旁邊的嬰兒肚兜發呆。
姜晚傾愣了下。
她記得,晏葉曾經有過兩個孩子。
她是想起自己孩子了吧。
「晏葉。」
姜晚傾又叫了她一聲,晏葉這才回神,那一臉懵逼的模樣,顯然是沒聽見姜晚傾方才在叫她。
姜晚傾深呼吸,略有些無奈「月子湯。」
晏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湯藥端過來。
鳳秦怡很虛弱,也就只喝了一半,之後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姜晚傾也沒有繼續打攪她,讓她好好休息,吩咐底下的人看仔細了,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即來稟報她。
出門時,晏葉略有些羨慕地看著已經躺下的鳳秦怡,說「小姐,您對萬夫人真好。」
「她是個很勇敢的人,也值得我對她這麼好。」
鳳秦怡不是戀愛腦,為了國家跟民族,懷胎十月的孩子都可以拿來冒險。
這樣的人,怎麼不讓她敬佩。
姜晚傾想著,又看了看,有些出神卻又有些悲傷的晏葉。
她問「你想起你自己的孩子了?」
晏葉扯唇,苦澀一笑「我經常會想他們,看到街上的糖葫蘆會想,看到他們喜歡吃的糖人會想,看到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孩子更會想,
夜深人靜,只有我一個人時,更是想得我流淚,想得我發瘋……」
晏葉呢喃著,眼淚卻不由得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會不想念,他們還這般的聽話乖巧……
直到現在,晏葉還在想,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強出頭,那村裡的人跟孩子,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是她太莽撞了,可是捫心自問,她若是麻木不仁、對差點被強要的女人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她一輩子也都可能會活在愧疚中,寢食難安……
她會覺得,自己就跟一塊石頭一樣冷漠,跟林重炎那些沒人性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當年她是否站出來,都會讓她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要麼承載著全村人,包括他的家人的性命的愧疚,要麼就是女孩子被強要之後,那名女子被毀掉的一生。
可若理智一點,雖說殘忍,晏葉是真的不應該強出頭的。
「都已經過去了,你想再多也沒用,倒不如往前看,想想你應該怎麼去復仇。」
姜晚傾握了握她的手,寬她的心。
晏葉點著頭笑笑,眸底卻已經燃起了一股復仇而狠戾的火焰。
她其實也已經想到,用什麼方式去報復了。
雖然,這對於林重炎對她做的事情,很微不足道。
……
崔玉黛也來了南燕,還落在了她的手中,而接下來,姜晚傾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去製作解藥。
她的手上的傷還未完全好,雖說一些瑣碎的事情都能讓底下的人來做,但重要的步驟還是要她親自來,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弄到一半的時候,姜晚傾這才想起來,後天就是盛準的成親大喜了。
老實說,因為迎蕊的原因,她沒辦法真心的去祝福,但盛准同樣也是她的好友,禮數還是要到的。
她提前讓底下的人替她準備了一份較為豐厚的賀禮。
而就在她的話才吩咐下去,盛準的貼身護衛,莊勉就忽然就來了。
莊勉見到姜晚傾時還是有些不自然,但他也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說「阿姜姑娘,殿下在酒樓里喝得爛醉如泥,從昨日一直喝到現在,
在酒樓里睡醒了喝、喝了再睡,連朝都不上了,皇帝還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您得空去看一看嗎。「」
姜晚傾皺眉「他怎會忽然地這般放縱?」
盛准其實也不是以前的盛准了,他成長了許多,不僅在朝廷事務上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一開始的不得民心跟朝臣的心,到如今的眾人擁戴……
他可以說是處理得很好,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莊勉著急說「這個我也不清楚,就昨日殿下處理完政要之後去御花園走走解解乏,而後來不知怎麼的,又要說出宮喝酒……」
莊勉說著,還嘆氣,「阿姜姑娘,您真的趕緊過去看看吧,再這麼下去,我怕殿下被朝臣彈劾,這才剛得人心……」
莊勉的擔心不無道理,雖說朝堂的人沒幾個人知道盛准從前的身份,但就是因為從前寅朝小王爺的身份他才需要人心,否則若他日事發,盛准不僅儲君之位不保,極有可能還會被扣上反賊細作的罪名。
姜晚傾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沒有耽誤,扯下身上的圍裙便跟著莊勉過去了。
盛準是自己開了一個包廂喝酒的,就如莊勉說的那般,睡了喝、喝了睡。
姜晚傾過去的時候,他正扒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還瀰漫著打翻的酒水,臉上都是酒醉的紅暈。
姜晚傾皺眉,一進屋的她就嗅到了一股酒味。
那酒味很濃,還帶著一股腐朽糜爛的味道。
他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之後老書的更新都會很穩定的每天都是早上九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