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濛霧著急地抓住了姜晚傾的手,臉色特別憂慮。
姜晚傾搖搖頭,卻讓她將另一隻手放到把脈的小枕上。
濛霧立即照做,皺著眉緊緊地盯著姜晚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曉孩子有沒有事。
這個孩子來得意外,意外的沒辦法接受,可是它既然來了,骨肉相連,她卻不想放棄了。
甚至想拼盡所有想將它留下。
姜晚傾靜默了一瞬,將手收回來,抬眸對她說「濛霧,你不用擔心。」
濛霧以為孩子無大礙,猛地鬆了口氣。
可下一瞬,姜晚傾的一句話卻讓她渾身冰冷。
「你沒有懷孕。」
濛霧一愣,腦子有那麼一瞬是空白的,她有些無措,結結巴巴地解釋說「不、不會啊,我是懷孕了,我的那些症狀……」
「那些症狀,可能是因為你以為自己懷孕了,所以對號入座,因而才會產生的反應,至於你的月事……」
姜晚傾頓了頓,繼續說,「雖說一般二十歲以後月事都會規律,但你是二十歲才來的月事,不准也是正常的。」
是的,濛霧沒有懷孕。
姜晚傾確定。
為了保險起見,她甚至還讓濛霧換了一隻手,但結果的確是如此。
可能是因為之前她給濛霧端避子藥的緣故,在她的心裡落下了圓房後不喝避子藥,那就會懷孕的錯覺。
懷孕這種事,是要看人的體質,有的人一次就懷上了,有的人可能一兩年都要不了孩子。
避子藥,只是防範。
聽到這個消息,濛霧整個人仿佛都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失魂落魄,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眼眶甚至還有些發紅。
她懵懵懂懂地將手放在小腹上,一時之間,竟說不上話。
姜晚傾其實也是沒想到在得知有孕只是烏龍後濛霧竟是這樣的神色。
其實,以他如今的處境,在朝堂上的地位,以及她的職務,的確不是懷孕的好時機,即便她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也應該好好部署,至少未來的一年,她都需要時間,更別說產後要恢復。
濛霧的喉嚨就仿佛被一塊棉花堵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點想哭,但又哭不出來,她……
如今的情緒甚至是失望的。
失望到極點。
「其實你的身體有一些寒症,可能是這些年帶病打仗遺留下來的病根兒,你先好好調養,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姜晚傾安慰她,透過她泛紅的眼眶,已經感受到了她的失望。
濛霧愣了一下,或許才後知後覺沒有孩子對自己來說是一個好消息,而在反應過來自己竟如此在乎跟獨孤恆的孩子,只覺得難堪。
她掩飾性地摸了摸額頭,卻忍不住顫抖的聲音,乾笑了一聲「你在說什麼,孩子什麼的,我是想都不想的。
就我現在這個身份,要什麼孩子,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現在是生育的好時機,也不應該是跟獨孤恆。」
她說著,笑著,看得姜晚傾心裡格外的心疼。
濛霧就是太要強了,不過……
這一點還真的有點像以前的她。
要強,是因為身後沒有能保護自己的人,所以不得不要強、不能脆弱。
至少,不能脆弱給別人看。
「行了,你幹嘛用這種心疼的眼神看著我,沒有孩子,我比誰都高興,你也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濛霧說著,還在哈哈大笑,可瞧見姜晚傾眸底的疼惜有增無減後,她又覺得心酸,那股眼淚的涌意,更濃了。
「沒事了,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姜晚傾說著,握著她的手背拍了拍。
這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濛霧就更想哭了,但她卻還是佯裝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樣大笑。
姜晚傾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再留下了,此時的濛霧,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正想跟濛霧告別時,管家忽然急三火四地從外面進來了,說「將軍,獨孤將軍說要見您,小的們趕不走,將軍一定要進來……」
話音一落,濛霧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在聽到獨孤恆這始作俑者的名字,濛霧的情緒一下子從悲傷失落,變成了憤怒。
她猛地站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而就在這時,門口的護衛攔不住獨孤恆硬闖,他進來了。
獨孤恆的神色也很冷峻,而這樣的表情,無疑是在濛霧憤怒的火焰上澆油。
姜晚傾瞬間明了,今日這場架,是在所難免的了。
她才剛有這樣的覺悟,濛霧便一手抓起旁邊的花瓶,垂直的朝著獨孤恆打過去。
在獨孤恆身側攔著的護衛見狀,立即閃到了一邊。
因為濛霧是直接衝著獨孤恆來的,來勢洶洶又勢如破竹,他根本沒辦法躲,只能雙手交叉,擋住濛霧落下的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頓時碎在了獨孤恆的手上,破了幾塊表皮,見了紅。
擅闖這事兒,他在護國將軍府沒少做,獨孤恆是怎麼都想不明白,濛霧怎麼就這麼惱怒,以至於一進來就給他一花瓶。
獨孤恆這幾日吃了太多的閉門羹,為了找那個女人。
因為這一記花瓶,頓時也將他心裡的不滿給勾了出來,一腳的朝濛霧踹了過去。
濛霧雙手護在胸前,連連後退,而之後,二人都互不相讓的打了起來。
管家瞧見了,心慌不已,下意識叫人將二人攔住。
「先別了,讓他們打一場吧,反正也不會出人命,頂多破點皮,而且濛霧的傷也好了,不會只有挨打的份。」
姜晚傾攔住了管家。
她這麼做,到底還是為了濛霧。
濛霧心裡這口氣已經堵了太久了,從他們第一次陰差陽錯的圓房開始,甚至還有第二次。
吃了這麼大的悶虧,濛霧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濛霧腿傷到今日,也早好全了,現在不讓他們二人打一打,濛霧遲早得憋出病來。
管家聽著並沒有鬆一口氣,但他也算伺候了姜晚傾好一段時間,知道她做事辦事,是有她道理的。
不過濛霧受傷的實情雖說是這樣,但姜晚傾卻還是衝著獨孤恆嚷嚷「獨孤將軍,您記得下手輕一點,
若是對濛霧將軍的腿傷造成二次傷害,那就得又在臥床好幾個月了。」
獨孤恆原是發了狠的,力道也沒有手下留情,因為他覺得濛霧已經全好了,而在聽到姜晚傾這麼說,他竟有那麼一瞬的愣神。
她這麼久還沒好嗎?
也是,傷筋動骨的,那兒這麼容易好。
他這邊想著,不由得心疼、心軟,而就在他走神的那一剎那,濛霧卻毫不留情的一腳踹中他的胸口,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整個人重重的倒在了桌上,連帶桌子都摔爛了。
姜晚傾瞧見了嘖嘖了兩下,心想這桌子爛得真對不起它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