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驚訝這個東西在我這。」姜晚傾一臉冷漠。
如今她甚至是憤怒的,直接表現出來的憤怒。
姜晚傾直接將東西塞到盛准身上,聲色俱厲「盛准啊盛准,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要是落在其他人手裡,你就完蛋了。
你應該慶幸我去花轎看了,還撿到了你的令牌,否則你就算是有十八張嘴都說不清,不管尹君最後有沒有事。
你應該清楚如今自己的處境,你是其他人眼裡的眼中釘,你不想活了嗎。」
若此事真的事發,不僅他會面臨危險,就連寅朝都很有可能被牽連。
盛準是寅朝的小王爺,南燕皇帝是絕對知道的,只是將消息壓下來罷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皇權落入他人之手,因此盛准就算是他們的下下選,他們也沒得選。
盛准抿了抿唇,臉色十分難看,羞愧又覺得自己沒用。
他的本意跟百里一樣,都是為了寅朝,為了他們自己的國家,但是殊不知卻差點連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
百里看著自己的兄弟受責罰,於心不忍,正想開口求情,但姜晚傾卻一記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百里,你先別著急這說話,你以為你的事兒,一巴掌就完了嗎。」
姜晚傾說,語言犀利,「這件事,怕是你在背後攛掇得盛准,否則他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把主意打到尹君身上,是你主動找的他吧。」
百里頓時噎住了聲音,也說不出話來。
的確是他找得盛准,因為他不甘心殿下辛辛苦苦實行計劃就這麼失敗了,他想要為自己的國家、為主子做一些什麼。
「愚蠢。」姜晚傾看著二人,還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事情是這麼容易解決的嗎。
若真這麼容易,鳳南靖何必彎彎繞繞,直接取尹君性命不就成了嗎。何必費盡心機、掩人耳目還從尹伊下手。你們當真以為,真的只要尹君死了,回爾松就會跟皇室鬧起來?」
百里錯愕又震驚地看著她,似乎是沒想到姜晚傾竟然能猜到鳳南靖的計劃。
其實這個對於姜晚傾來說也不算難猜,結合之前鳳南靖跟尹伊的親近,以及他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要摻和南燕的事,姜晚傾想當然耳。
不過,這兩人能傻到如此這種地步,也的確是她始料未及的。
這南燕到處都有別人的眼線,他們堂而皇之地挾持尹君,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到時候若是濛霧跟獨孤恆因此跟他們翻臉,那他們的這幾條命還要不要了。
姜晚傾是真的有被他們蠢到,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沒平復過來,低罵道「真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百里這會兒才知道慌,也開始慶幸後來他們收到姜晚傾的暗信後就放了尹君。
其實當時他想的是,接著完成計劃,弄死尹君,那計劃就不算失敗,卻忘了他們當初如此謹小慎微策劃的原因。
想到這,百里也有些惱自己的笨,但想想,若不是姜晚傾一意孤行揭穿尹伊,他們的計劃是可以成功的。
只要她不插手,只要她不救尹君。
姜晚傾睥睨著百里,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那臉上的不服跟不甘,像是在討伐她。
「你是不服?」姜晚傾直接開口,「覺得我心慈手軟,責怪我壞了你們的計劃,可是鳳南靖都沒說什麼不是嗎。」
百里沒說話,卻在心裡說自家的主子重色,怎麼可能捨得罵她。
姜晚傾知道,其實在這一事情上,盛准就是幫凶,他是沒什麼主見的,出發點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好,如今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也沒什麼執念,反倒是百里固執的可以。
姜晚傾原本不想跟百里說這件事,一來是沒必要,二來也是因為他不夠服她,因此說了也是白說,但如今鳳南靖回來了,自己說的話,再加上鳳南靖的態度,百里是能聽進去的。
姜晚傾坐在了主位上,深呼吸,神色跟目光都變得平靜,緩緩地開口說「百里,你聽著,就算鳳南靖的計劃成功,到最後,很有可能也只是求得幾年的安穩,根本不能一勞永逸。」
她聲音一頓,又接著說「當然,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事情,但至少,這個安穩我們可以儘量的維持它幾十年,將得益最大化,這個才是成功。」
「可您這樣做,別是幾十年,就算是幾年的安穩都求不得。」百里說,「看似攻打、冒犯寅朝的意思是相府一派,但其實皇帝也是有這個打算的,不過是半推半就罷了。」
「通過這些日子在南燕的經歷,你知道的,我何嘗不知,但濛霧跟獨孤恆,卻是可以扶持的,只要他們擁有足夠的大的權利,有足夠的話語權。」
濛霧雖是將軍,但卻愛好和平,體恤百姓,她是一個好官。回爾松是南燕最大的部落,皇室拉攏回爾松對皇室好,但卻也給了濛霧帶來了權利。
以後,在朝堂上,她就擁有了更大的話語權。
而且……
姜晚傾點到為止,並沒有將接下來的計劃告訴百里。
她只是淡淡地開口說「尹君是部落公主不錯,但百里,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唯有利益,是永恆不變的。」
聞言,百里陷入了沉思。
盛准在一旁靜默不語,但姜晚傾的這番話,也算是給他上了一課。
姜晚傾知道百里時聽進去了,扭頭看著盛准,瞪他「還有你,以後機靈點,就算是作奸犯科,也得給自己處理好,別留把柄。」
綁架都能掉東西,還掉了個最能證明身份的令牌。
姜晚傾差點沒給他蠢哭。
盛准嘿嘿地笑著,撓了撓頭,憨蠢憨蠢的。
罵也罵過了,姜晚傾也沒有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但臨了,她還是問了尹君的事情。
姜晚傾是去詢問過管家的,尹君並沒有回來過,而她更不可能回皇宮。
盛准趕緊解釋說「我們收到你的消息,就馬上放人了,哪裡還敢扣著。」
他們的計劃,的確是要尹君的性命,但姜晚傾的信來得很及時,他們迫不得已就把人放了。
姜晚傾抿了抿唇,沉思一瞬。
這場婚禮尹君本就是勉強,在被放後,她不回夫家不回皇宮,那就只能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