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壽話音一落,眾人都驚訝不已,包括滿殿的奴才,但更多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都知道南燕如今的皇權的並不同他國那般的有絕對的決定權,而如今的勢力更是分為兩股,一股皇室,一股相權,其中自然是皇室稍微上風,但無可厚非的是這兩股勢力是敵對的,可林壽卻又為何幫助皇室的公主。
姜晚傾眸底掠過一抹寒光「丞相這是在說笑嗎,君無戲言,聖旨已下,您現在過來說收回成命,還當著九皇子的面。」
她嗤笑「沒想到相爺如此藐視皇權,君王說的話。」
皇帝的神色一下子陰沉得不像樣,被人戳中了痛處。
他這個皇帝當得並不如她其他國家的皇帝當的威嚴,這他一直都知道,但如此被人赤裸裸地揭開來說,這簡直跟當眾打他耳光沒區別。
「一碼歸一碼,姜晚你少混為一談。」林壽怒道,帶著一股狠勁兒逼視姜晚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視公主跟玉貴妃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件事八成就是你在計劃誣陷,說不定這毒就是你下的。」
姜晚傾揚眉「事發突然,相爺遠在皇城之外,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莫不是有千里眼,順風耳?」
林壽臉一下就黑了,一時間竟然回答不上來,而這時皇后也趁機道「姜晚這麼說,本宮也忽然覺得很好奇,丞相是如何知曉九皇子出事兒的。」
一時間,風頭竟對準了相爺。
姜晚傾冷笑著看著林壽,就看他如何對話。
她覺得,能坐上高位的男人並且長久在這個位置上的,手段一定夠狠,在作為一個官員的執行能力也一定是優秀的,但這並不代表他舌燦蓮花,能應對一切的所發生的事。
就比如林壽。
此事事發突然,即便他是在宮中有眼線,也不應該一出現就是為尹鶴證明清白,如此不但不能證明清白,甚至還會把自己拉下水。
此事,恐怕就算是放在尹鶴身上,她也不會一衝進來就這麼說。
尹鶴情緒才崩潰過去,這會兒對於林壽忽然替他說話給她明清白心裡的疑惑正經並不比旁人的少。
她是皇室的公主,自然恨極了丞相勢力,更別說這人還是丞相勢力的頭頭,他為何要替自己說話。
「此事是一位剛出宮的官員恰好遇見本相府告知的,本相聽說後,就立即進宮,以免冤枉好人,讓百姓覺得朝廷都是陰暗不講理的。」
林壽找了個說辭,但這個理由並不能讓人信服。
世界上哪兒有這麼湊巧的事兒,就那麼巧有一個官員在宮裡就聽說這事兒,也這麼巧地遇見了身穿常服不打算進宮的丞相最後告知了他這件事……
如此勉強,莫不是把人當智力殘疾。
但有些事兒就是如此,只要權利夠大、要死不承認,別人就拿他沒辦法。
林壽甚至還說了那個官員的名字出來「行了,誰告訴本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怎麼就不重要了。」姜晚傾冷聲地打斷,眸光慵懶又冷冽,「時間線很重要,先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是尹鶴下的毒?又為何如此快地能收集證據證明尹鶴的清白。
最重要的是,九皇子是半個時辰之前才平安的,也就是在半個時辰之前我們才證實是尹鶴下的毒,而半個時辰的時間再往前推,九皇子甚至還未完全脫離危險。」
她輕笑一聲,「丞相大人,皇宮距離您的相府得要半個時辰的路程吧,加上您進來的時間,我就算你口中所謂的官員是事發半個時辰之後出宮遇見您的,可你又是如何得知是尹鶴下的毒?」
姜晚傾邏輯清晰,步步緊逼,旁人甭想在她面前鑽空子,即便眼前的人是丞相,也決不可模糊了重點。
林壽眼角一抽。
雖說之前就聽說姜晚傾是十分難纏的一個人,但如此咄咄逼人、不將她放在眼裡,他是真的沒想到。
到最後,林壽就只能拿出丞相的威嚴,狠狠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姜晚,你敢這麼跟本相說話?」
「丞相,好端端的你為何惱羞成怒,若真的如你所說一切都是巧合,你把一切都跟我們捋順了不就好了。」
姜晚傾莞爾一笑,從容不迫,「這穿著常服就著急忙慌地進宮了,這得是多擔心尹鶴受委屈啊。」
她聲音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皇帝一眼,目光轉而有落在丞相身上,「就憑您這緊張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尹鶴不是公主,是相府千金呢。」
皇帝的臉頓時就青了,腦門看著也有點發綠,丞相也同樣變得僵硬,但其中情緒更大的就屬尹鶴了。
尹鶴無比憤怒,前一秒還趴在地上雙腿軟得起不來,但這會兒就『蹭』的一下站起來,怒氣沖沖「姜晚你胡說什麼,我乃堂堂的南燕公主,骨子裡流著皇室最尊貴的血液,你竟敢毀我金枝玉葉之身。」
「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何必如此激動。」姜晚傾聳聳肩,「不然你跟相府平日素無淵源,相爺又為何如此幫你。」
「姜晚你……」
「夠了。」
皇帝倏地低吼,臉色陰沉,「你們都給孤閉嘴。」
姜晚傾撇撇嘴,倒也沒再說什麼,尹鶴也不敢開口。
「姜晚,有些話你想到就不要說了,事關皇家跟孤的顏面,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免死金牌只可以救你一次。」
皇帝冷著臉肅穆道。
「好吧,我錯了!」姜晚傾認錯到快,轉而卻看著相爺說,「話說回來,應該相爺您解釋一下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一切就都是巧合。」林壽仍舊堅持剛才的說辭,「本相是聽說九皇子中毒因此進宮來看,因為太過擔心九皇子因此就忘了換朝服。
而關於之後尹鶴下毒的事,本相也是在宮殿外聽到的。」
很明顯的狡辯跟謊言,有點腦子就知道他是要死不承認,但位高權重的人就是這樣,就算是謊言拙劣,只要他說是,又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他的謊言,那就是真的。
這就是權貴的世界,沒有任何的道理跟王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