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姜晚傾把握的度

  阮拓宇思前想後,深呼吸,忽然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說「一切都是兒臣的罪過,還請陛下不要責怪公主。」

  尹鶴聽聞,頓時淚流滿面,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阮拓宇把一切攬在了身上,保全了尹鶴。

  因為他清楚尹鶴的性子跟對自己的心意。

  他們已經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尹鶴不倒,總會記著他的情意,他總有翻身的一天。

  阮拓宇所想,姜晚傾怎會不知,而她永遠也不會讓阮拓宇等到這天。

  皇帝一絲不苟,冷道「你肯承認,那便是最好不過,如此,就如姜晚所說,與公主和離之後,半個月後,將你發配嶺南。」

  「不——」

  尹鶴絕望不已,痛苦的錘著地。

  姜晚傾微微頷首,清麗的神色瞧不出有什麼情緒。

  阮拓宇得到了懲罰,可她心裡卻也沒有多少的快意。

  已經離開的人,到底是回不來了。

  她微微抬眸,將眼眶裡的液體盡力的收了回去。

  事情反轉,最後姜晚傾平安無事,尹鶴夫婦也得到了懲罰,而站錯隊的莊勉也得到了相應的責罰。

  皇帝罰了莊勉五十大板,過後就拖去了慎刑房。

  眾人紛紛起身,尹鶴抱著阮拓宇大哭不止,像是生離死別,而阮拓宇卻是一臉溫柔的看著她,沒有一絲責怪她連累了自己。

  這讓尹鶴更窩心,也更恨姜晚傾。

  而就在眾人要退下離開時,皇帝卻忽然開口讓姜晚傾留了下來。

  「爾等眾人先行離開,孤還有話要跟姜晚說。」

  姜晚倏地抬眸,不卑不亢,寵辱不驚。

  她微微頷首。

  獨孤恆幾人安心的離開了。

  事情都結束了,即便皇帝要責罰,也不會要了姜晚傾的性命。

  對他們而言,只要姜晚傾性命在,能對鳳南靖交代便可。

  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就只剩下姜晚傾一人。

  「請陛下贖罪。」

  她重新跪下,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額頭緊貼手背。

  皇帝神色當即變得憤怒,怒拍桌「姜晚,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當堂逼孤發落公主。」

  他似怒不可喝,「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的逼迫孤。」

  「臣妾知錯了,還請陛下贖罪。」

  雖然剛才咄咄逼人,但現在姜晚傾可是識趣得很,認錯認得極快,當然,她實則是在翻著白眼,只是頭貼手背皇帝瞧不見罷了。

  什麼叫『還從未有人敢如此逼迫孤』,他難道被逼迫得還少嗎?被丞相逼、武將逼、還被女兒逼……

  他簡直是史上最草包的皇帝了。

  皇帝怒氣略退,其實他心裡也不是真的要怪罪姜晚傾,畢竟她也沒真的傷了尹鶴,只是她方才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是真的讓他沒了面子。

  其實在這一點上,姜晚傾把握得很好。

  別說尹鶴到最後沒有殺人成功,就算她真的殺了,得罪了楠木山莊,這皇帝也未必會把自己的女兒交出去或者是殺了平萬孚之怒火,

  這不僅會讓他落下管女不當的污名,還會被天下人嗤笑說他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更別說他是那麼疼愛尹鶴。

  因此,姜晚傾其實也沒想真的逼迫皇帝,也知道不管下了多大的懲罰,到最後尹鶴都會相安無事,畢竟虎毒不食子。

  因此,她想對付的,就只有阮拓宇,而且,這皇帝也是很不喜歡阮拓宇這個駙馬,讓她們二人和離,皇帝應該是喜聞樂見的。

  畢竟皇帝女兒不愁嫁,二婚又如何。

  「行了,你起來吧。」

  過了一會兒,皇帝還是讓這件事過去了。

  作為一個帝皇,他的度量倒也沒有小到連這件事都容不下。

  「多謝陛下,陛下寬宏大量、仁慈寬厚,未來南燕一定國強民安。」

  姜晚傾起來之前,還不忘拍馬屁。

  皇帝輕笑一聲,斜眼盯著她「你看著倒不像是會說奉承話的人,看來還是俗人一個。」

  姜晚傾笑笑。

  幾句馬屁話能讓這件事過去,她倒也不算虧。

  「但孤聽尹鶴說,你一直愛戀阮拓宇?方才在殿裡的此番作為,該不會是為了能跟阮拓宇遠走高飛吧。」

  姜晚傾黑人臉問號,差點沒懷疑自己的耳朵,她默默微笑「陛下您忘了嗎?臣妾已經成婚了,並且也有孩子。」

  「可以你這陣子的表現來看,你似乎回回都是衝著阮拓宇來的,包括上次你摔進虎刺梅花叢中也是。」

  皇帝說,「你讓孤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還真是巧合。」姜晚傾說謊不打草稿,「公主一直看臣妾不順眼,這陛下您是有目共睹的,而駙馬為了討好公主,就算做那些事情也不出奇。」

  她聲音一頓,又道,「這駙馬是向來很喜歡拍公主馬屁的,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住口,不許妄議公主駙馬。」

  「是!」

  姜晚傾笑眯眯,十分乖巧的模樣,心裡卻是實打實的翻了個白眼。

  還公主駙馬呢,這都要和離了,而且你自己生的女兒是個什麼妖魔鬼怪你心裡沒點數?

  草包!

  皇帝看著下面笑得一臉虛偽的姜少女,眯了眯眼「你該不會是在心裡罵孤吧。」

  「沒有,絕對沒有!」姜晚傾信誓旦旦,甚至還豎起手指,「陛下英明神武,臣妾不敢的。」

  「是嗎。」皇帝保持懷疑,但也瞪了姜晚傾一眼,又問,「你既然知道自己已經成婚有夫有子,那為何跟孟洲行走這麼近,聽尹鶴說,你們在楠木山莊是住在同一間房的。

  還有濛霧,雖說你們已經結義金蘭,但到底男女授受不清,你住在護國將軍府,這未免也太令人議論紛紛了。」

  「這都結義金蘭了那就是兄妹,只有愚者跟閒人才會閒來無事嚼舌根,智者才不會聽信這些。」

  姜晚傾接著說,「至於軍師大人,那就不關臣妾的事兒了,是軍師大人非要跟著我,說是無可救藥的看上了我要娶我為妻,我一個鄉下民婦的,能拿軍師如何,這不,所以我就躲到了楠木山莊,可誰料想他還追過來了,當真是甩都摔不到。」

  說著她還嘆著氣,一臉『人長得漂亮就是沒辦法』的表情。

  皇帝嘴角一抽,但還是板著臉問「你說得可真?」

  「不然還有假。」

  皇帝不知其中緣故,以他第三角度去看待這些事兒,這個解釋倒也算合理。

  可……

  這女子容貌是上乘,可至於這麼搶手嗎。

  姜晚傾自認為自己的解釋天衣無縫,雖然誇張,但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說出來倒也不突兀。

  皇帝問得差不多了,姜晚傾還以為自己能走了,可皇帝忽然又拋出來一句話。

  「那獨孤恆你怎麼說?你們親親密密的,該不會是暗渡陳倉了吧。」

  姜晚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