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爺,別來無恙。」盛准忽然帶著人從外面進來,笑著,「你一個相府的大少爺,何必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呢!」
男人皺眉,顯然是沒想到盛准竟然會出現在這兒「雍王?你來這幹什麼?」
他聲音一頓,冷笑著瞥了姜晚傾一眼,「聽尹鶴說你跟她有一腿,這大半夜的過來,看來是真的了。」
姜晚傾蹙眉,頓了下,但沒說話。
「林少爺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這大半夜的也不是跑這兒來了嗎。」盛准說,目光落在姜晚傾身上,瞧見她無礙,稍稍鬆了口氣,又道,「而且你面前的這個女子,可不是誰都能配得上的,女子名譽最不能開玩笑以後你還是把嘴巴管好。」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已經冷了。 ✳✷
男人不屑一顧,剛想開口說什麼,姜晚傾就冷聲的打斷了他「你們兩個是約好了,大半夜的來我房裡唱戲嗎。」
她已經不耐煩了,對這個所謂什麼林少爺,更是起了殺心。
他竟敢對她的人動手,還是當著她的面。
當真是無法無天。
「林少爺是丞相之子林重炎。」盛准解釋了一下。
在提及自己身份時,林重炎十分驕傲的揚起下巴,不可一世、盛氣凌人。
每每在談及身份時,就是他最自豪的時候。
他的父親,當今的丞相,是皇帝老兒都要給幾分薄面的人,而他又是唯一的兒子,還是嫡子,這身份自然是尊貴的。
丞相之子?
姜晚傾臉色更難看了。
記得在楠木山莊,萬孚之曾經跟她說過,丞相之子曾強搶民女不成,就殺人全家,而那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竟現在就站在她面前。
她目光沉沉,嗤笑「丞相之子嗎?還真是久仰大名。」
林重炎聽出了姜晚傾話里的不屑跟鄙視,臉色鐵青。
打從他出現在這個屋子,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就一直在給他甩臉色,現在說話更是陰陽怪氣的。
到底還是自己太給她臉了。
「你信不信我就算今天殺了你,今後的日子也照樣過得滋潤。」
林重炎笑看著姜晚傾,可語氣里的威脅卻很足。
這是這討不找好,所以威脅了。
姜晚傾眉頭一挑,笑靨如花,她嘴角揚起「我不相信。」
林重炎心覺她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甚至還不知死活地挑釁,自視過高的他瞬間繃不住火氣了,可就在他要發作時,盛准卻忽然擋在了姜晚傾的面前,面露殺氣。
「想幹什麼。」
林重炎皺眉,而他剛有點動作,盛准身後的幾個護衛就上前,擺出隨時格鬥的姿態。
「誰在這鬧事。」這時,出去的百里也帶著不少護國將軍府的護衛進來。
將軍府,最不缺的就是武功高強的人。
林重炎擅用毒,武功也是上乘,可他今晚是獨自一人而來,別說對抗護國將軍府護衛,就算是盛准身邊帶的那幾個,對付起來也麻煩,
而且他要是在護國將軍府這鬧事兒,家裡那邊也很難交代。
「誰在鬧事兒這一眼不就看出來了嗎。」
姜晚傾神色淡漠,下顎卻比了比林重炎,看似慵懶的姿態,卻帶著濃濃的危險。
她倏地上前,湊近林重炎,漫不經心又譏諷的瞥了他一眼,又轉了個身回到了原位。
「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給我扔出去。」
她聲音一頓,又道,「我不希望他是豎著出去的。」
言下之意,是得扛著扔出去。
林重炎臉色大變,指著姜晚傾的手指發抖「你、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知道我老子是誰嗎。」
姜晚傾掏掏耳朵「我管你老子是誰,不過你要是對我三叩九拜,我倒是也願意勉強當你的老子。」
林重炎火冒三丈,而姜晚傾在護國將軍府是貴客,又有濛霧那邊護著,話語權是很高,因而將軍府的護衛在得到她命令後,也不管林重炎的身份,竟就真的這樣把他扛出去了。
林重炎氣急,罵罵咧咧,但面對衝上來的護衛,他卻也真的沒有反抗用武。
蒙家軍的名號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動起手來,在這裡鬧,那他絕對傷筋動骨,要怪就怪他太過草率,也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暫住在將軍府的女人竟然還能指揮得動這裡的護衛。
林重炎被扔出了院子,丟到了將軍府前院,而這會兒因為已經入夜,來往的人也不算多,但有。
他丟了好大的面子。
林重炎咬牙切齒,記住了姜晚這個女人。
他日,他一定要好好教訓。
「站住。」
正當林重炎要離開時,一道肅穆的聲音忽然傳來。
獨孤恆突然從暗處走出來,周身的寒氣比這夜晚的冷風還要重。
「獨孤恆?」林重炎略微有幾分錯愕,「你怎麼還沒走?」
獨孤家雖跟蒙家是世交,可他記得獨孤恆跟濛霧是見面就掐,感情應該不算好才對。
「聽說你在琉璃院鬧事兒了。」
林重炎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而雖然他在姜晚那兒不可一世,但面對眼前這個真正有軍功有官位的男人,多少會膽怯。
「聽說那個女人很囂張,就想來領教一下,但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不識抬舉,太乖張了。」
獨孤恆神色一冷,以肉眼難以瞧見的速度衝到林重炎面前,手掐住他的脖子,收緊。
林重炎一下子明白什麼是窒息,雖然只有一瞬,但他還是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怎樣我不管,但是這裡是護國將軍府,你休得胡來,若是給濛霧添麻煩,我殺了你。」
獨孤恆聲音越發的冷,幾乎都能結冰了。
雖然年紀相差無幾,還都是在同一個貴族圈子的頂層人物,但林重炎卻幾乎跟獨孤恆兩人全無交流。
他們看不慣他沒有階品,無所事事,而他也看不慣他們一本正經,整日的打打殺殺。
林重炎知道他不會殺自己,畢竟這個後果他承擔不起,因而在面對眼前男人的凌厲目光時,他笑了,甚至還帶著幾分不知死活的諷刺。
「一直都以為你跟濛霧的關係惡劣,沒想到你還挺關心她的。」
其實在獨孤恆掐著他脖子、沒開口前,他還一度以為獨孤恆是為了姜晚大發雷霆,畢竟軍師跟尹准還有濛霧都栽在她手上了,可沒想到他說的卻是濛霧。
獨孤恆臉色陰冷,手上力道忽然加重。
林重炎脾氣大,但卻也是個識趣的,許是因為一直養在家裡,紈絝慣了,在遇到比他強悍的對手時,他也不介意示弱。
「行,我知道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嬉皮笑臉,甚至是有些吊兒郎當不正經。
獨孤恆很討厭這些個紈絝不正經的放蕩模樣,在他心裡,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保家衛國,而不是只懂得揮霍家底玩女人。
他倏地鬆了手,冷酷的離開了。
林重炎在獨孤恆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眸色陰沉如水,如同地獄的幽泉。
來日方長,誰強誰弱,最後誰被踩在腳底下還不一定呢。
林重炎冷笑,不屑一顧,而就在他轉身時,卻忽然發覺身體一陣瘙癢,呼吸頓時也變得急促起來,身體陣陣抽疼。
他皺眉,想到什麼立即掀起手臂一看。
不知何時,他的手上竟然多出了許多的紅點還有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