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鳳南靖找來了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很快就來了。

  一大清早的,姜晚傾就跟著莊毅等人混入了波斯人的隊伍里,當行商混出去。

  波斯人長相跟南人相差無幾,都是異族面貌,跟寅朝清秀的面容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來。

  因為先帝的長公主嫁到了波斯,這位公主深受波斯人愛戴,兩國的關係一直很好,波斯人是可以來去自如的。

  姜晚傾長相清秀小巧,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波斯人,而且她額上還有火燒花的胎記,要混過去,其實是有點難的。

  但她喜歡化妝,這兩年來,也已經在化妝上摸出了一些門路,掩蓋住額上的印記不是難事,而且化妝,也是能夠讓人的面貌發生一些變化,因此躲過城門的守衛的眼睛很簡單的。

  姜晚傾並沒有女扮男裝,而是直接以婦人的身份,佯裝成莊毅的內人、一個鄉下黃臉婆,混過去了過去。

  這些個官兵,只會檢查那些俊男美女,而對於又土又難看的鄉下婆娘,也只是看幾眼。

  出了城後,莊毅鬆了口氣。

  姜晚傾騎著馬,用棉麻頭蓬蓋住了臉,她抬眸看著金黃而熱烈的太陽,也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

  「出城了,你開心了吧。」莊毅忽然說,聲音帶著幾分嘲弄的意思,「你心也是夠狠的,你父母入獄,跟你有關的人都受到了重罰,可你根本不聞不問,想著的就只是怎麼離開。」

  姜晚傾沉默,並不回應,就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莊毅看她不爽,原本還想挖苦幾句,但她一直不理會,後來也覺得沒意思,也就罷了。

  因為陸地比較麻煩,容易被抓,所以他們去了碼頭,走了水路。

  這時候已經臨近黃昏,周圍的一切都暗了。

  姜晚傾上了船。

  這艘船很大,能夠容納下將近五十多人,大多都是一些走南闖北的行商,很雜亂吵鬧,汗臭味也很濃。

  跟鳳南靖待久了,姜晚傾也有些許的潔癖,受不了就跑到船艙那邊吹吹風。

  船上傳來的,除了一些行商的聊天聲以及水手的呼喝聲外,能聽到的,就是嘩嘩的海浪聲。

  在寅朝生活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海。

  夜晚平靜,但又不算平靜,直到船長下令鬆開岸邊的繩子,也沒有任何一個官兵追來,一切似乎是那麼順利。

  姜晚傾忽然掏出袖口的一直水晶瓶,眸底暗光流轉。

  這時候,一襲溫暖的狐皮袍子蓋在她身上,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忽然傳來。

  「挺涼的,注意身體。」

  姜晚傾背脊一僵,藏好手中的水晶瓶,一回頭,就瞧見了盛准那張熟悉的臉。

  四日不見,他似乎憔悴了好多,身上穿著也不是小王爺專有的服飾,而是普通男子的衣袍。

  瞧見他在這裡,姜晚傾並不奇怪。

  這天底下,豈有白吃的午餐,你有目的,別人幫你,也是有目的的,而莊毅那群人的目的……就是盛准。

  「你還是追過來了。」姜晚傾說,收回目光,眼睛又看著那片海。

  不管是天空,還是海浪,此時都是黑色的,她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盛准知道她心裡難受,嘆氣,說「那群人找到我,告訴了我你的行蹤,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但沒想到……」

  姜晚傾笑了笑「是啊,你既然不相信,那為什麼要過來。」

  盛准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總是要過來看看。

  他怎麼能放掉她的行蹤。

  姜晚傾倏地抬眸看他,聲音帶著幾分冷意「盛准,你已經成婚了,你是迎蕊的夫君,而且我也已經有了良配,並且很愛他,你明白嗎?」

  盛准一愣,嘴角略過一抹苦澀,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已經成親了,但是朋友不就是應該同甘共苦嗎,而且崔拓宇也在南燕,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去南燕,太危險了。」

  「但這並不是你跟著來的理由。」她很冷漠。

  盛准一臉無奈「晚傾,我都上船了,而且船也已經開了,難不成你現在要我跳下去游回去嗎。」

  姜晚傾被他逗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盛准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

  莊毅不知從哪兒跑出來,手上還端著一盤點心。

  「吃點吧,少爺您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盛準的確是餓了,但卻接過來端到了姜晚傾的面前「你也吃點吧,路途遙遠,得填飽肚子。」

  莊毅看看二人,也不說什麼,退開了。

  姜晚傾接過一塊糕點,咬了口。

  這點心做得不怎樣。

  她在心裡評價。

  又將目光放到這一望無際的海上,姜晚傾模樣看著似乎有些麻木。

  盛准挺心疼她的,也不說話,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而就在他們以為今晚就會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時,忽然有人大喊「不好,有船追了過來。」

  船上眾人驚悚不已,有人喊「我的天啊,該不會是海盜吧。」

  海上有海盜這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但船才離岸不到半個時辰,就算有海盜,也不會在這麼靠岸的地方挾持的。

  那只能是……

  姜晚傾心猛的一沉,等著盛准「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觀察周圍有無人跟蹤?」

  盛准也有些傻眼「我、我看了,沒有啊。」

  姜晚傾煩躁的甩開手上的糕點,心急如焚,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對方的船顯然比他們的船要大威武,起碼有上百人,相比較起來,就跟大象跟小象似的。

  兩船靠近後,那邊有人大喊「官船,立刻停下。」

  船長哪兒敢不從,幾乎是立即停下,而後,兩隻船就架起了一層空中階梯連結。

  許是考慮到這艘船小得可憐,官船並沒有下來許多人,只是陸陸續續擠進來了十來人。

  那些人排列成兩行,無形中架出了一條道路,緊接著,下來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身穿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的玄色衣袍,結實有力的手腳腕都纏上了帶子,威風凜凜,卻帶著一股強勢的壓迫感,那股狠勁兒,仿隨著海上的風在船上盤旋。

  男人一走下來,空氣都稀薄了,壓迫感十足。

  縮在角落的女人睫毛倏地一顫,拉了拉頭蓬,眼眶甚至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