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靖中的是鶴頂紅。
姜晚傾親自下的毒。
大殿上一陣雞飛狗跳,姜晚傾管不了這麼多,在進行了基礎的救治後,就立即讓人把鳳南靖轉移到了偏殿,接下來的事情,她都交給百里跟平邑王去處理。
姜晚傾很慌,即便這一切他早已經準備好,但在給鳳南靖扎針、疏通經絡時,但還是忍不住眼眶發熱。
因為早有預料,因而也沒耽誤解毒,而宴會提早結束,但都有許多大臣都留下,關心鳳南靖的身體。
其他人可能一臉懵,但南平王妃卻早已經反應過來。
她神色複雜,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也想不到姜晚傾竟然會為迎蕊做到這個份上。
這段時間,因為愛女的離世,他們當父母的悲痛欲絕,因此也沒能好好的疏通當日的情況。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上官培是在場的,只是他們當時無暇分析,一心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中,根本忘了,上官培與他們交情並不深,可為何會出現在城關上。
明明……迎蕊當時也已經有了生的希望……
南平王妃忍不住流淚,不知是因為悲痛還是其他,南平王爺還沒想明白,只是瞧見夫人忽然流淚,嚇得心驚膽戰,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
裡面救治完畢後,李公公出來道「各位大臣先行回去吧,如今殿下目前已無大礙,但身子虛弱,王妃說了,現在不方便探望。」
如此,大臣們也鬆了一口氣,紛紛離開。
他們議論著。
「真想不到啊,上官培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也不知是為的什麼,但看這估計原本是想毒死小殿下的,但沒想到最後那山楂膏竟讓殿下吃了去。」
「這朝局好不容易安穩,要是殿下有個萬一,那我們的職位……」
……
大臣們倉皇的想著,是真怕鳳南靖有個萬一。
一朝天子一朝臣,鳳南靖若是就這麼下台換了人,那他們這些老臣子……可就慘了。
南平王妃表示想進去探望一下,李公公面露難色,說「殿下現在情況才好些,王妃滿心都在殿下身上,是真的分身乏術,南平王妃,您還是跟隨王爺回去吧。」
聽聞,南平房王妃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過段時間再來。
只有南平王爺還有一臉懵逼,不明白夫人怎麼一下子就不生氣了。
內殿裡。
一屋子的中藥味在門窗緊閉的殿內迴蕩,沒有很熏人刺鼻,嗅著反而有些涼絲絲的感覺,令人心曠神怡。
姜晚傾坐在床頭邊,蔥白的手一直握著男人寬厚的手掌,她雙手握著,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眼圈通紅。
已經解毒了,而這空氣里的草藥薰香可以幫他更好的疏通血氣,加速毒素的排出。
盛准在旁邊看著,心中百般複雜,最後,他將披風脫下,蓋到姜晚傾的身上,示意殿內的人都先出去。
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就空了,安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得見。
鳳南靖醒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昏迷。
他的身體素來好,姜晚傾又救濟及時,因此並沒有性命之憂,但是他到底是中了鶴頂紅,不可能沒事,得好生休養一段時間才能讓身體恢復如初。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她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滿眼的溫柔,但卻讓姜晚傾的心裡更難受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哽咽著問,「你明明知道那山楂膏里有毒的,為什麼?」
「這次就讓我自私一回,這次就讓你心疼我。」他說,聲音沙啞得聽不出原本的聲色,「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了。」
姜晚傾幾乎淚流滿面,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泣不成聲。
男人微微勾著唇笑,被她握著的手反扣住,拉到唇邊輕輕一吻「你夫君都已經這麼難受了,你還哭,那我真的是身心都要受傷了。」
姜晚傾哭著哭著,就被他逗笑了,慎怪的很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你都這樣了還說。」
「那不說了,你也不哭。」他低笑,明明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握著女人的手仍舊沒有絲毫的放鬆,放在胸前,「有點累,休息一會兒,你可不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
姜晚傾瞪他,但唇角卻是揚起的,她用力地點點頭。
在床邊陪了好久,等男人的呼吸徹底均勻了好一段時間後,她才起身離開,還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生怕有一絲的漏風。
姜晚傾出去,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殿外,盛准父子都還在。
已經夜半了,姜晚傾還以為他們都回去了,說「現在已經夜深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宮內有我呢。」
平邑王年事已高,精力精神肯定都比不上年輕人,忙了一天,這會兒也已經勞累的不成樣子。
沒有推脫,平邑王先離開了,但盛准還在。
姜晚傾想了想,把披風還給他,說「你也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能處理。」
盛准仍舊把披風推給她「還是有個人留在宮裡比較好。」
姜晚傾頓了頓,也不再逞強,但對於他的披風,仍舊沒有接過來「那就麻煩你了,更深露重,你就自己披著吧,我什麼都不缺。」
盛准愣了一下,也不再堅持,而披上披風後,他沒有走,黑眸帶著一股恨意「迎蕊的死,是不是跟他有關?」
姜晚傾點頭,眸底寒光乍現「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皇宮的水牢走一趟?」
盛准自然願意。
他恨不得把這個害死迎蕊的人千刀萬剮。
因為事發突然,上官培並沒有被帶去大理寺,而是直接被關入了皇宮的暴室中,一頓折磨,現在被扔進了水牢。
水牢,顧名思義,是水上牢房,但一般的犯人可沒有這個榮譽關在裡面,但其中最令人驚悚的是,在最裡面的牢房內,養著幾條飢腸轆轆的鱷魚。
姜晚傾特別關照上官培,特意讓人把他關在了那裡。
有小夥伴陪伴,想必上官培也不會寂寞的。
姜晚傾帶著人,在離開大殿後一路去到了水牢。
水牢比大理寺要乾淨,空氣甚至算清新的,因為也沒關什麼人,當然,現在有了,就是上官培。
獄卒在前面領路,一路去到了最裡面的水房,而才湊近一些,一股腥熱的血味就傳來。
味道不算濃,但卻很令人反胃。
牢房內,上官培被折騰得滿身傷痕,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兒好地,皮開肉綻,紅肉外翻,他被關在了一個狗籠里,懸空在水面,而那猩紅的血跡,順著鋼鐵滴入水中。
水裡,有不少圍繞著的鱷魚,在鮮紅的血滴入水面時,立即有鱷魚爭前恐後的撲那滴血。
上官培虛弱的攤在籠子裡,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看,瞧見是姜晚傾來了,烏蓬垢面的他冷笑一聲,但卻充滿狼狽。
明明在兩個時辰前,他是那麼的體面的。
作者有話說
昨天的上官培姓名寫成了上官端 。
原諒我也太會聯想
不知道有沒有集美們刷到過 軍訓因為口音搞出的烏龍『王尚端』的搞笑視頻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