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姜晚傾可是狡猾得很

  狄淵跟孟卿蘭這一走,直到宴會結束都沒有回來。

  北月國的使者心急如焚,姜晚傾夫婦兩倒是淡然,只是在宴會結束後,鳳南靖就又去了軍政殿跟平邑王開會。

  鳳南靖最近似乎格外的繁忙。

  姜晚傾已經有孕快五個月了,是最容易乏力的時候,一回去幽冥殿她就睡下了,對於孟卿蘭跟狄淵後面的進展,根本沒那個精力去設想,不過次日,狄淵在臨行前忽然找上了門。

  姜晚傾這會兒剛要用早膳,對於狄淵的到來,她心裡也有譜了,也見了他。

  狄淵進來時是陰著張臉的,看樣子昨日似乎過得並不愉

  他走近些後,姜晚傾還瞧見他的脖頸處有一處十分顯眼的牙印。

  別說,這一排牙印還挺整齊的,咬的也是重,甚至還見著了肉,傷口也都還是濕潤的可見多深。

  姜晚傾猜想八成是昨天晚上就留下的,而能留下這個牙印的人,也就只有孟卿蘭了。

  狄淵臉色不好,但姜晚傾卻笑得十分開心,邊喝粥邊調侃道「看樣子殿下昨日似乎是睡得不是很好啊。」

  狄淵目光幽深,帶著濃濃的冷意,直接質問「姜晚傾你究竟想幹什麼。」

  姜晚傾撇嘴「我聽不懂你的話。」

  狄淵神色陰鷙得嚇人,冷沉道「你到底還知道什麼事,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姜晚傾雙手一攤,無辜說,「你要是想知道,最好去問孟卿蘭。」

  他冷笑「昨晚的一切,難道不是你計劃的。」

  「還真不是。」姜晚傾手裡拿著湯勺,悠哉悠哉地攪拌著碗裡的粥說,「我只是給了孟卿蘭這麼一個機會,像是什麼童謠又是牽牛花的,我哪裡懂得這些。」

  狄淵卻不相信,孟卿蘭哪裡比得上她狡猾、攻於心計。

  他都調查過了,孟卿蘭也就是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是個病秧子,昨晚的那一切,那只能是姜晚傾策劃的。

  姜晚傾無語了,也不知是不是應該高興他竟這麼看得起自己,強調說「昨天的一切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是孟卿蘭她想跟你回北月,但要不要她,選擇權在你,你有拒絕的權利。」

  狄淵猛地一頓,竟有片刻的走神,茶眸摻和了幾分複雜。

  他滿腹疑慮,卻也不知從何問起。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陌生女人身上會有跟她一樣的氣質跟清冷,不知道為什麼在陌生的國度、從未見過的女人身上感受到她的氣息,仿佛她沒有死……

  狄淵明明有很多問題,但卻沒有問題,他有種感覺,姜晚傾似乎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女將軍的事是誰告訴你的。」他忽然嗤笑,「陸袁貞嗎。」

  姜晚傾倏地掀眸,黑眸磨光流轉,隱晦又幽深,但她清麗的臉上仍舊是沒有絲毫動容「看來是知道了。」

  她倏地一笑,「怎麼,要殺了他嗎。」

  狄淵輕笑,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也不說要不要收下孟卿蘭,可是在跨出門檻的那一步時,他卻驀地頓住腳步。

  「好好對他,你們許他,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本王就許你們當王后,絕不開戰,兩國是友誼之邦。」

  話落,狄淵就真的離開了。

  姜晚傾微微的眯了眯眼,嚴肅片刻,卻倏地笑了。

  看來狄淵也沒有她所想像的冷酷無情。

  她回頭吩咐道「去請孟小姐。」

  原半個多時辰孟卿蘭就應當入宮覲見了,可偏偏的過了一個半時辰她才進來,進來時連眼眶都是紅的。

  不過這顯然並不是昨晚留下的痕跡。

  姜晚傾記得,孟國公夫婦很疼她的。

  「如何,他同意我跟他回去了嗎。」她冷淡問,目光空洞,不見任何高興跟期待。

  「沒有說同意,但也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姜晚傾說,「不過你確定要跟狄淵回北月嗎,你若是在寅朝,孟國公府會是你的後盾,你在這裡會過得很開心。」

  孟卿蘭嗤笑幾聲,自嘲到「現在怕也是晚了。」

  「不算晚。」

  孟卿蘭沉默片刻,但還是搖頭,明明達到了目的,可她的神色卻是悲涼的「王妃,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佛祖的確能讓我淡化了怨氣,但心頭的恨,總是讓我不能入睡。」

  她痛苦的閉眸。

  事已至此,姜晚傾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說什麼了,至於孟國公夫婦那邊,也不是應該由她去解決的。

  也沒什麼跟孟卿蘭好說了,姜晚傾跟她說可以離開。

  孟卿蘭也沒有留下,只是在她行禮離開時,姜晚傾卻瞧見了她脖子上曖昧的紅印。

  那個痕跡代表這什麼意思,姜晚傾在清楚不過。

  或許這就是冤孽吧。

  她搖搖頭,重活一世,兩人竟然還相遇,還回到了當初的地方。

  相愛相殺……

  可姜晚傾也看出來了,不管是孟卿蘭還是狄淵,他們彼此心裡都是有對方的,只是這份愛意,隔著血海深仇。

  下午時,北月國的使者就啟程離開了。

  在這裡很久,卞夜很捨不得他們,上馬車前哭得要死要活,而在離開前,她還跟盛准擁抱了一下,兩人算是都釋然了。

  而其他的北月使者心情也是不怎好,但也不是不捨得,而是因為狄淵帶了一個女人回去。

  在他們心裡,這個女人相當於細作一樣的存在,他們能開心的起來那倒是怪了。

  在卞夜離開後,盛准也跟姜晚傾告別了。

  「經過了這件事,我才發現我以前的確活得太過混帳,渾渾噩噩的毫無作為。」盛准說,心平氣靜,帶著往常所沒有的沉穩,「我決定去軍營鍛鍊幾年,

  你不是常說我是個幼稚的大男孩嗎,那我就去變成男人。」

  這個消息出乎姜晚傾意料之外,心裡不舍難過是肯定的,可若他去軍營,也的確能鍛鍊一番,而且在軍營重地,不是誰都能混進去的,之前那些想方設法害他性命的人,怕也暫時沒辦法了。

  千言萬語,萬千的不舍,語言太過蒼白無力,最後姜晚傾只能說了一句『保重』。

  盛準點點頭,眼眶似乎是有些泛紅,他似乎也是有許多話想跟她說,但卻最後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