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跟平邑王急匆匆地過來了,在聽聞鳳南靖醒後跟姜晚傾在營帳里卿卿我我許久,心裡也是無語的,但都敢怨不敢言,只能感嘆年輕真好。
盛准也來了,比起別人,他顯然更為心直口快一點,插著腰說「你們兩個,還是太過重色。」
姜晚傾尷尬極了,而某個男人,仍舊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模樣,那姿態,分明理直氣壯得不行。
其實平邑王幾人還是很吃驚鳳南靖能這麼快清醒,之前顧太醫說過他傷勢嚴重,就算是昏迷個七八天都是正常的,可這才第三天就清醒了,一時也不知是說攝政王身體好得驚人還是愛情的力量太過偉大。
平邑王跟鳳南靖匯報了這兩天的事情,姜晚傾窘迫,想溜之大吉,但某個男人卻點了點旁邊的床榻讓她坐下,不許亂跑。
那口氣,特像個命令自家狗子握手。
鳳南靖其實才昏迷三天,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要回報。
他聽過後,直接將手頭的事情交給平邑王去處理。
「說完了你們就都下去。」他指了指姜晚傾,特別強調,「你不許走。」
姜晚傾「……」
盛准看了看二人,眉頭微揚,他忽然轉了轉眼珠子,看著有些壞。
他輕咳了幾聲,說「對了,殿下您重傷不醒的這些天,長公主一直在外面守著殿下,殿下要不要見上一面。微臣看著這幾天長公主都瘦了很多。」
鳳南靖瞥了他一眼,又望向姜晚傾。
姜晚傾沒什麼情緒波動,甚至是平淡的。
這些天,經歷生死,慶雪鳶在她心裡也沒這麼礙眼了,或者說,她也不再跟自己鑽牛角尖了。
鳳南靖沒說話,就連盛准,以及平邑王都是看著姜晚傾的。
「……」姜晚傾有些無語,「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長公主想見的是鳳南靖又不是我。」
聽聞她連名帶姓的叫著自己,鳳南靖是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了。
「罷了,本王眼下也乏了,沒這麼多精力應對外人,長公主既然守在門外日漸消瘦,就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他道,目光薄涼的瞥著盛准,「小王爺既然這麼關心長公主,就替本王好好照顧長公主,不是說瘦了很多嗎,那增肥的重任就交給小王爺了。」
「……」
盛准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眾人退了下去,鳳南靖拍著旁邊的位置讓她上來。
姜晚傾卻搖搖頭「我得回去了,一天一夜沒清洗了,我想回去梳洗一下,身體不舒服。」
「本王不介意,上來。」
「不要。」姜晚傾搖頭,表示拒絕,她邊朝門口走,邊回頭沖他微笑,還笑得極其燦爛,「我先走了,一會兒再來看你,你乖點。」
「姜晚傾,回來。」鳳南靖喊。
但顯然,他的命令在姜晚傾這沒什麼卵用,完全不具有一丁點的威脅性以及震懾性。
鳳南靖忽然莫名的覺得腦殼疼。
姜晚傾出去時,瞅見了盛准正在苦口婆心地勸慶雪鳶回營帳吃烤肉增肥。
她有些幸災樂禍,傻子才看不出他剛才是故意給鳳南靖添堵的。
但慶雪鳶這邊也是打定了主意見不到鳳南靖就不走。
之前鳳南靖沒清醒時她就日日在這裡守著,現在醒了,那就更不能走了。
盛准哭喪著張臉,是真拿他一定辦法都沒有,姜晚傾笑得極其雞賊,默默的朝他比了中指。
她這幸災樂禍的笑其實也只是對盛准而已,可落在慶雪鳶眼裡,這就是在諷刺她、譏諷她,彰顯得到鳳南靖的勝利。
「姜晚傾你別太得意,就算百里跟平邑王讓你進去照顧殿下這也不能代表什麼,對於殿下而言,我同樣也是得到偏愛的。」
慶雪鳶冷諷地看著她,許是一次又一次不得進去看望,她怒火已經達到了頂端,甚至是怒極反笑的,而那股怒火,直逼姜晚傾「在殿下心裡,我永遠都是不可取代的,即便是你。本公主的存在,永遠是你姜晚傾心裡的一根刺。」
姜晚傾稍稍蹙眉,但並沒有說什麼。
盛准看不下去「其實你在特殊也沒有什麼用, 畢竟在殿下心裡,最愛的也是姜晚傾。」
他毫不留情地補刀。
這一刀,重重地扎進了慶雪鳶的心口,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只得惡狠狠的瞪著他。
盛准挑眉,倒是坦然,許是她對姜晚傾說的這番話,這會兒也沒什麼耐性了,直接喚了兩個武功高強的人把慶雪鳶給抬走了。
「盛准你瘋了,我可是公主,你居然敢這麼對我,到時我一定跟殿下說,治你的罪——」
慶雪鳶掙扎,大喊大叫,即便曾經是個女將軍,可她早因為舊疾武功全失,這會兒就跟姜晚傾這般深閨女子別無兩樣。
「老子這是奉旨給你增肥,治你個頭啊治。」
盛准嚷嚷,在經過姜晚傾時腳步卻頓了頓,但目光還是望著前方,語氣像是隨口一說,「行了,那瘋子的話你也沒太必要往心裡去,在鳳南靖心裡,她慶雪鳶才什麼都不是,這女人就是挾恩圖報,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用理會。」
姜晚傾一愣,笑了笑,而盛准說完,仍舊不看她一眼,罵罵咧咧地追著慶雪鳶過去了。
嘖嘖,這小子,老在她面前耍酷。
回到營帳,姜晚傾卻發現春嬋不在。
紅玉說「小姐您忘了,您不是讓春嬋去城裡的鋪子買藥材去了嗎,至於阿戴,春嬋不放心能讓她一個人留在營帳,擔心她會做什麼手腳所以也一起把她帶過去了。」
姜晚傾點頭「這幾日阿戴如何了?」
「經過春嬋的暗示,阿戴的確蠢蠢欲動,只是姜黎昕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小王爺身上,即便瞧見了姜少擎的香囊跟阿戴的手帕繡工一樣,但也並沒有留心。」
「看來我也是太看得起姜少擎在她心裡的位置了,她現在可以說是愛情的痴傻兒,要能對他哥的事上心,那才怪了。」
姜晚傾哼笑,讓紅玉下去給她準備沐浴要用的東西。
她本想去床上躺著休息休息,可卻聽到營帳內有腳步聲進來。
每個人的腳步聲都不同,姜晚傾不能分辨出身邊所有人的腳步聲,可這一個,分明是陌生的,最重要的是……有人進來居然沒有守衛通報
門口與床榻隔著屏風,她幾乎是立即從榻上起身,將床頭的十字弩戴在手上,短箭立即準備就緒。
「姜小姐,是我。」進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