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是一個特殊的國家,原本是燕國,可在三十年前就分裂成了南北兩燕,至今尚未統一,雖原是一個國家分裂成兩個,但燕國本來就國大人多,是十六國最為強大的國家,雖變成兩個國家,國力雖比不得從前,但也不算弱國,可比不上北月跟寅朝就對了。
這次南燕是為救本國皇室的兩位成員才會出兵突襲寅朝,聽聞是有兩個皇室的小王爺被寅朝抓獲成俘虜。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偷襲。
姜晚傾瞭然,心中頗為震驚。
南燕跟寅朝以及北月關係極差,是著名的野蠻國家、善用武力,挑起的戰爭不少,贏得也很多,北月國跟寅朝也被挑釁曾開戰過。
姜晚傾沒想到其中居然會是這樣的故事,在清醒後,她一味掛鳳南靖,也沒心情去詢問此事的來龍去脈,可是,她總感覺又哪裡不對勁……
俘虜?奴隸? ✪✼
姜晚傾不由想起塔爾跟那小奴隸的姿態,他們給人的感覺不凡,並不像是普通的戰俘……
「鳳南靖,你別告訴我,南燕從我們的奴隸營救就走了兩名奴隸,就是前些日子我從靶子場救下來的那兩個。」
她臉色十分難看。
鳳南靖眸底有隱晦的光澤流轉,他沒有立即回答「本王才醒,哪裡知道被救走的是誰。」
姜晚傾一顆心猛地往下墜。
若真的是塔爾兩兄弟,怕她也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她救的人,帶人傷害了她深愛的男人。
姜晚傾無法接受。
鳳南靖忽然捏了捏她的掌心「別瞎想,不管是不是你救的那兩個奴隸,都與你無關,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偷襲,說不定駐地里也有人與其裡應外合,否則也不可能偷襲得這麼順利,這跟與你沒有關係。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的是你救的那兩個奴隸,那更好,南燕人刁蠻,若是知道兩皇親國戚被我們折磨致死,怕也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這些話, 並不能安慰姜晚傾,她只覺得渾身手腳發涼。
鳳南靖望著她焦躁不安的模樣,黑眸倏地一沉,忽然拽著她的手臂往下拉,大手略微艱難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同時,他自己也稍稍挺身,準確無誤的含住了她的唇。
姜晚傾愣了下,鼻尖縈繞著的就是男人身上淡淡的中草藥味,帶著幾分苦澀,他的唇也是有些發苦的,但很軟。
沒有進一步的親密,兩人的唇才不過貼在一起幾秒,男人就忍不住悶哼了聲。
他扯到了傷口。
姜晚傾擔憂不已,忙推開他,慎道「好了好了,我不胡思亂想了,你也不要亂動,小心傷口開裂那就不好了。」
男人蒼白的唇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難辨的嘶啞「也就只有這樣,你才會把注意力放在本王身上。」
他聲音一頓,黑眸變得更深,「還有……本王想你了。」
姜晚傾臉頰微紅,扶著他躺下,嘟囔「我知道了,剛起來的時候,你的手已經跟我身體打過招呼了。」
難以想像, 他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吃她豆腐,當真不是一般的重色。
因為那蜻蜓點水的一吻,男人眸底的濃郁色彩久久都難以消散,掌心也有些發燙。
姜晚傾擔心他又亂來,忙開口與他聊天轉移話題,問鳳南靖昏迷時有沒有夢到什麼,還說了自己昏迷不醒時瞧見的詭異現象。
那時她醒不過來,還準備要上車,後來是聽見聲音才醒,她記得,那聲音應該是盛準的。
鳳南靖聽完卻黑著個臉,還怪聲怪氣的哦了聲「所以說,在本王重傷,生命垂危時,你還背著本王夢到另一個男人。」
「……」這個是重點嗎?重點不是那個詭異的夢境嗎。
姜晚傾哭笑不得「你睡得比我久,那你夢到什麼了。」
鳳南靖倏地一頓,思緒忽然飄到了好遠,神色忽然莫名變得哀愁、悲涼,他忽然深深地吐了口氣「本王夢到了許多,夢到了我父王、皇兄,還有……」
他笑著搖頭,有些感傷, 「不是什麼好夢。」
這個姜晚傾倒是不明白了,他夢到的是他的至親父親兄弟,怎麼就不是好夢了,她明明聽說太上皇在世時挺疼他的,甚至還一度傳說要把皇位給他,那時鳳南靖已經十五歲了,還有先皇,他們手足情深, 怎麼就不是好夢了。
她想不明白,一抬眸,卻發現鳳南靖正看著她失神。
他的黑眸里情緒各異,感傷、釋然、慶幸……很適合複雜。
「你怎麼了?」姜晚傾疑惑。
他的眼神,好像有很多故事一樣,有種歷劫滄桑感覺。
他才二十六歲,怎麼就歷劫滄桑了!
鳳南靖搖頭,卻忽然握緊她的手。
他身體還是很虛弱的,可卻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握得她的手都有些疼了。
「只是覺得,本王還是很幸運的,本王比他們要幸運。」 他會意一笑,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吮吸,舌尖還舔了舔她的手背。
姜晚傾心下一顫,溫熱的舌尖在她嫩滑的手背上打轉,溫熱又濕,感覺很奇怪,鳳南靖看著也很奇怪。
她順勢躺在鳳南靖身側,兩人目光交錯,幾乎要融在一起,空氣中,蔓延的都是甜甜的糖香味,仿佛要看到對方心裡,明明也沒有親吻撫摸,可彼此心裡卻莫名的感到滿足,仿佛只是這樣看著,就能填補心裡的空白。
兩人心境莫名豁然開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鳳南靖一直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仿佛就怕她跑了似的。
姜晚傾感覺到,他似乎有一段,不、或許不止一段的令他難以忘懷的往事。
他們聊著,一時居然也忘了,這整個駐地的人都在擔心鳳南靖的安危,他倆倒是樂呵了,可全駐地的人都提心弔膽著呢。
後來,還是紅玉給姜晚傾端藥進來才發現的鳳南靖醒了,而姜晚傾也才想起自己好像沒通知第三人,有些懊惱。
鳳南靖則是沒有一丟丟的讓人擔憂的愧疚意思,而是瞅見姜晚傾要喝藥,神色一沉「你不是一直在營帳內沒出來嗎,怎麼會受傷。」
他表情難看得要死。
姜晚傾讓人去通知平邑王一干人,另一邊下床整理衣裝,只能含糊不清的跟他解釋。
在得知自個兒女人病危的緣由,心裡多少無語,但更多的是心疼。
換個角度,若是她生命垂危,只有他出手才能有更大機率地挽回性命,也不見得能有這樣自制力逼著自己完成這場救治。
畢竟病床上躺著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刻在骨血里的愛人。
鳳南靖倏地扣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心裡竟有些驕傲。
這就是他的女人,堅強、優秀、鎮定,就像是開在沙漠的一朵花,他為之自豪,也心疼她的堅強。
作者有話說
咱們的晚傾是很優秀的,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他們是勢均力敵,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能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