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告訴姜晚傾,其實當年,她並不是心甘情願嫁到回爾松的。
她當時有自己的情郎,並且還是青梅竹馬,他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姜晚傾聽著,猜測這或許又是一場,為了家族,而犧牲婚姻的故事。
但長公主卻說「我當時,其實也算是自願嫁娶回爾松的,不過若是能重來一次,我卻再也不會這樣做。」
姜晚傾倏地掀眸,疑惑的看著他。
長公主說,當時與她相連的,是她的侍衛。
其實說是侍衛,但是這個侍衛也是出身於大家族,雖然是旁系,但身份也不算與他是太過懸殊,更何況當時這個侍衛是皇帝最寵愛的親信,其實若是請旨賜婚,他們兩個都猜測皇帝或許會同意的。
但是他麼你沒想到的是,回爾松發生內戰,老汗王被新汗王取代,回爾松的情勢情況大變。
回爾松一直都是邊境部落最強大的一支家族,因為有回爾松老汗王的支持,一些遊牧民族才不敢隨意侵害邊境的百姓,但老可汗被新汗王所取代之後,皇室跟回爾松的關係就大變樣了。
新上任的汗王野心勃勃,開始只是對邊境的一些遊牧族群或者是小國發動戰爭,後來居然起了想要進犯南燕的意思。
當時相權還未有這麼強大,但是皇帝也是登基的,之前的亂黨也還野心勃勃,手中握有兵權……
皇帝不能失去回爾松這個支持,又不能出現外患,林壽便建議把她送過去。
可是當時皇帝雖然沒有真正下旨賜婚長公主與侍衛,但也算是默許了這段戀情,許多內部人都知道長公主跟她的侍衛會是一對。
可當時為了穩固皇位,皇帝便下旨將長公主加了過去。
當時消息跟聖旨是一起傳到長公主的哪裡的,當時她就暈了過去。
長公主說著從前的事情,眼眶也已經開始濕潤發紅了。
她明明在哭,但嘴角卻帶出了笑容。
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長公主說「我年輕時候大的性子跟你蠻像的,也是很剛烈的性子,在聖旨下來之後,我並不認命,我的情郎也是……
我們約好了私奔,但是被抓了回來,後來,我們兩個人約定乾脆一了百了……」
聽到這,姜晚傾不由得又想到了從前聽過的傳說。
女方喝了毒藥,但是男方卻苟且偷生。
長公主似乎猜出了她的內省所想,說「他不是這樣的,他甚至比我事先喝了毒藥,反倒是我,因為母后及時趕到,阻止了我喝下了那被毒藥。
雖然最後他的性命是被救了回來,但毒藥已經侵害了她的五臟六腑,他也幾乎沒了半條命。」
姜晚傾問「那當時陛下有沒有用那個侍衛的性命威脅你嫁過去。」
「當然有。」長公主仿佛是陷入了往日的回憶,整個人看著都很陰鬱,「但是我卻沒有服從,我說,他死我死,皇兄要殺便殺。」
姜晚傾一愣。
這個選擇……
還真是跟尋常的姑娘不一樣。
一般這個時候家人用性命威脅戀人的性命,女方一般都會不得不屈服。
但長公主沒有,果然是個烈性子。
長公主目光渙散,似乎有些麻木了,他繼續到「我當時是怎麼都不屈服的,知道後來皇兄帶我去了稱重的難民營……」
姜晚傾一愣,皺眉「所以你是為了百姓妥協的?」
長公主咬了咬唇,沉痛的閉上了雙眸「皇兄說我麼你身為皇家,不僅要享受著百姓的供奉,榮華富貴,更要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
回爾松哪裡的人刁蠻野性重,若是沒有婚姻的牽絆,他們怕是會進宮寅朝,也只有我這個嫡長女嫁過去,才能穩住那邊的人心,讓他們知道,朝廷是在乎他們的。」
婚姻,又是婚姻。
這些個帝王,說好聽了是為國為民,但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他們手上的權利。
一個明君,又怎麼會利用一個女人去穩定國家。
只有沒用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長公主說「在看到那些因為吃了觀音土而腹部脹大的百姓,我才明白了我自己的責任,所以我同意了。」
說道此處,一直冷靜的長公主卻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但是……但是他聽說我同意和親,病情加重,就在我出嫁的那一天……」
長公主已經泣不成聲了,她想抹掉眼淚儘量讓自己看著不那麼狼狽,但眼淚卻掉的很兇。
姜晚傾心情複雜,給她遞了一張手帕。
長公主接過,感謝的朝她扯了扯唇角「我是半年之後才知道的,我當時懷孕了,因為我這件事情大受打擊,小孩沒了……
直到過了三年,才重新有孕,那就是尹君。」
她哽咽了一下,忽然抬目看著姜晚傾「我的人生已經了無生趣,沒什麼意思,是女兒支撐著我活下來的,
在我好不容易回家之後,卻發現我的悲劇也要在女兒身上重演……」
長公主用力的搖頭,悲痛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堅定:所以……絕對不可以」
她深呼吸,努力地穩住自己的情緒,猛地牽住姜晚傾的手「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只要你能幫尹君。」
姜晚傾目錄不忍,他的確是想到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她也準備跟長公主說的。
但是聽了長公主的經歷……
她的計劃,對長公主來說,或許也是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