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生出嫌隙

  皇帝看完之後果然龍心大悅,讚賞道:「真不錯,沒想到老十一雖然年紀不大,做事卻老成,把事情辦得這麼妥帖,眹很該獎賞你才是。」

  說著,又像想起什麼一樣看向曹晨隊伍里的謝銘懷,語氣慈愛道:「還有老九之前在戰場上的表現也不錯,你四哥那裡朕已經賞過了,倒是你沒緩過勁來一直沒來上朝,朕還一直沒賞你,今日便補上吧,」

  說著,便當場被謝銘懷和謝銘錦l賜下了許多金銀珠寶,還給他們在朝中分別安排了一個頗有實權的官職,只說是讓他們更多的參與政事,也能輔佐謝銘珂。

  話是這麼說,其實皇帝也並非沒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謝銘卿已然是不成大器了,自己也不可能再重用他。

  但老四雖說是自己挑出來的太子,做事也從未出過錯,可皇帝私心裡並不希望他在朝中一家獨大,這對他的皇權沒有好處。所以把老九或者老十一抹上來,是為了幫著老四,也是為了制衡於他。

  這麼想著,皇帝又狀似無意的叮囑道:「你們四個平日裡有許多事要忙,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們該說的得說,該管的得管,可別只順著他呀。」

  兩人不管沒聽明白皇帝的意思,都是高高興興的領旨謝恩了。

  皇帝隱晦表達的意思,有許多懂得揣摩君心的形容自然都隱隱意會到了,一時間看著幾個皇子的眼神,又變得複雜起來。

  下了早朝,謝銘懷原本打算要跟謝銘珂一起找的,結果卻被工部侍郎許繼遠笑著喊住了:「九殿下留步,微臣有些事要找九殿下。」

  謝銘懷有些不明所以,他早年間從未參與過朝政,與朝廷官員大都不太熟悉,就算前段時間跟著去打仗,那也是和兵部還有掌管糧草的有所交集,這工部侍郎找他能有什麼事?

  「許侍郎找本王有何貴幹?」謝銘懷一臉疑惑道。

  許繼遠笑的和善道:「微臣聽聞九皇子素愛飲酒,明月樓最近新出了一款黃酒喝著很是不錯,微臣明宴樓要了一桌酒菜,還請殿下賞光去喝上兩杯。」

  說完,許繼遠還恭恭敬敬的給謝銘懷行了個禮。

  謝銘懷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參政,以後捨不得要跟朝中官員打交道,便答應了。

  當兩人到了明宴樓訂好的包廂,謝銘懷便發現為了宴請他,許繼遠果真是下了血本的,一桌酒菜下來怕是得幾百兩銀子。

  謝銘懷來都來了也沒跟他客氣,果真坐下飲酒吃菜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謝銘懷還直截了當的問:「這包廂里就我們兩個人,許侍郎有話不妨直說,你這花了快一年的俸祿請我這一頓酒席,總不至於是讓我白吃白喝的吧。」

  許侍郎聞言先是尷尬的笑了笑,接著便低聲道:「微臣主要是看好九殿下,眼見著您受了陛下的重用,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想再幫你一把而已。」

  謝銘懷也不是傻子,聽了這話臉色不由嚴肅起來:「本王已經是皇子了,還需要你怎麼幫我,許侍郎有些事我並不想參與,你可別犯糊塗!」

  許侍郎聽了這話笑容不改道:「如今大局未定,太子殿下的位置,不也是大殿下先挪下來的嗎,如今陛下賞賜了您跟十一皇子,那就說明陛下心意還不太明朗,你還是有機會的,何不爭取一把呢?」

  「這事不用再提,本王與太子一向兄弟和睦同心同德,從來沒有過與他相爭的心思,你不必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謝銘懷聲音低沉道。

  許繼遠還想再勸,卻被謝銘懷擺手攔下了:「本王言盡於此,念在你這些年在朝廷也算勞苦功高,你今天說的話,我便不告訴父皇和四哥了,你好自為之吧。」

  話落,謝銘懷便起身離開,許繼遠有些無奈,卻也沒有阻攔。

  只是在謝銘懷剛要踏出門檻的時候,許繼遠還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九殿下太子是太子的時候與您兄弟情深,等坐上了皇位卻又未必,古往今來有多少皇子是死在自己兄弟手中的,就算不曾參與奪嫡的,最後也大多因為帝王的疑心葬送了性命,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謝銘懷聞言,身體一僵卻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許繼遠見狀也並沒有再阻攔,而是眼底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

  他是知道謝銘懷為人的,雖然為人爽直,但也心思單純,優柔寡斷。

  自己的這一番話就算他一時之間,沒有回應,他也忍不住會在心裡思量,越思量就越害怕,到最後未必就不會同意他的意見。

  想到這許繼遠他也希望可以直接站到太子黨那邊,他之前私下裡已經投靠了大皇子,太子又怎麼可能還會真心接納他。

  不僅是他這麼想,他手底下的人,還有同為大皇子黨羽里的許多官員,都是想著要另扶一個皇子當太子的,否則真要等謝銘珂上位,只怕他們的仕途就要到頭了。

  但願九皇子能回心轉意吧,許繼遠心中千迴百轉,不由悠悠嘆了口氣。

  另一邊,謝銘懷的確被許繼遠的話說的心煩意亂,一方面覺得許繼遠不過是為了利用他投機取巧,所以才故意說的這種話,當不得真,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想起史書中種種兄弟相殘的結局,心裡也忍不住有幾分糾結彷徨起來。

  這天半夜謝銘懷在床上半天沒睡著,結果剛閉上眼不久,耳邊卻傳來了四哥陰沉的聲音:「老九如今已經威脅到朕了,也怪不得朕不念手足之情,男人傳旨下去賞他一杯毒酒,讓他去皇陵里陪父皇吧。」

  緊接著,便有人強硬的掰開他的嘴,不顧他的哀嚎強行給他灌了毒酒,他七竅流血絕望而死。

  謝銘懷嚇得大叫一聲:「不…不該是這樣的!」

  緊接著他整個人便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謝銘懷意識到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