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皇帝都明白的

  安生雖然只和謝銘珂見過幾面,卻知道他性格一貫剛強,沒想到謝銘珂會向他求助,此時不由有些疑惑的看著謝銘珂。

  謝銘珂卻沒再看安生,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上戰場的時候,東宮裡的精銳護衛大多都會跟去,尤其是周堯,他跟在我身邊許多年與我配合一貫默契,我每回上戰場都會帶上他。」

  「可京城裡也不是沒有危險的,太子妃身邊沒有幾個得用的人,我便是上了戰場也不得安心,我看你身手不錯,既然已經留在東宮,可否托你保護吾妻。」

  謝銘珂的語氣真摯殷切,安生想到自己也是時時記掛,再加上他本就對江輓歌心懷感激,猶豫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謝銘珂得到安生的答覆,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些許,不由朝安生笑了笑,揮揮手便讓他退下了。

  安生就這樣以護衛的身份在東宮安頓了下來,只是心裡還是不自覺的會掛念被禁足在沈家的蘭芳。

  這日安生路過花園假山時偶然聽到了兩個丫的議論,其中蘭芳兩個字,還是不由自主讓他頓住了腳步。

  「我聽說呀這蘭芳公主原本是要被下獄的,沈家眾人力保她這才改成的禁足,只是雖然沒去牢里,我看他在沈家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這話怎麼說,我可是聽說這兩日沈公子對蘭芳公主毫無芥蒂,出門的時候還會特地給她買好吃的點心呢,可見他對公主還是挺好的。」

  另一個丫鬟當即哼笑一聲:「沈家大公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那當初沒娶咱們太子妃妹妹的時候,還不是說的山盟海誓,結果你看這幾年怎麼樣了?可見像這種人根本不可信。」

  聞言幾個丫鬟沉默半響後紛紛點頭贊同,又感嘆了幾句,這才結伴離開了。

  安生卻覺得自己的心隨著她們的腳步變得沉甸甸的,他雖然從心底里抗拒蘭芳和沈知節在一處,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還是希望蘭芳能過的好,可丫鬟們的話卻讓他的心高高提起,並且狠狠的揪痛起來。

  江輓歌原本想來花園裡散散心,便看見了坐在假山旁心事重重的安生,想了想還是提少走到了他身邊。

  安生實在心亂如麻,便草草朝她行了個禮,就一言不發的傻站著了。

  江輓歌聲音柔和的問道:「怎麼了,安生護衛是在東宮,有什麼不習慣嗎?」

  安生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這挺好的,屬下一個粗人,住哪都習慣。」說完,他又一言不發了。

  江輓歌皺了皺眉,心念一動,忽的想到前幾日,安生同她說過的話,還有這幾日關於蘭芳和沈家的流言,登時又有些明白了安生的心事。

  江輓歌自覺自己並不能插手別人的感情,可看著安生有些落寞的神色,她想了想還是安慰道:「不管怎麼樣蘭芳皇室公主的身份無論如何還是能保她平安的,要不然陛下也不會順勢便答應了沈丞相的請求。」

  「不管這場戰爭打的怎麼樣起碼還在僵持的時候,陛下便不會因憤怒真的蘭芳做什麼,沈家也會有所顧忌,至少不敢明面上怠慢她,不管怎麼樣蘭芳都會安安穩穩的,你也別太傷心費神。」

  安生聞言,慘白的面色這才恢復些許,低聲道:「屬下知道了,多謝娘娘開導。」

  江輓歌只是淡淡笑了笑。

  宮外人心紛紛擾擾,皇帝為了但是也是心焦不已,這天他並未直接在御書房跟謝銘珂談事,而是在賢嬪宮中見了他。

  賢嬪早早便帶著許多宮人去了御花園,此時賢芳殿裡只有幾個皇帝的心腹。

  皇帝神色複雜的看了謝銘珂許久,才語氣沉重道:「老四再過幾天你就要上戰場了,父皇想了又想,有些話還是要同你說明白的好。」

  謝銘珂語氣恭敬道:「父皇有話儘管明示。」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聲音里滿是嚴肅:「雲國與我軍開戰除了想得到土地好處,還有一個意圖便是推著你大哥重新當上太子,縱然他們沒有明說,可沈氏一門向來與老大更為深厚,在蘭芳嫁入沈家不久便挑起戰亂,便是不明說,朕也能從雲皇的信中窺探一二。」

  說到這皇帝的眼神更加幽暗,聲音幽幽道:「中原泱泱大國,立儲是國之根本的大事,豈能讓雲國插手,朕便是知道他的和談條件,也絕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這才同意了你的請求。」

  皇帝雖然敏感多疑心裡卻也扲得清,比起以前犯了許多糊塗事又文不成武不就的老大,他對四雖然有時有些小意見,卻還是更屬於後者的。更何況老大這麼做,已經是在勾結別國覬覦他的皇權了,皇帝心裡自然充滿怨氣。

  心裡轉過許多念頭,皇帝神色莫測的看著謝銘珂,聲音嚴肅道:「老四朕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打贏這場仗,因為如果輸了,父皇心裡便是在想保下你,也不得不為國家的利益著想,你明白嗎?」

  謝銘珂握了握雙拳,片刻後重重跪下,語氣堅定道:「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了,多謝父皇願意在這個緊要關頭對兒臣的回護,請無論如何都會贏下這場戰爭,讓雲國再不敢來挑釁,還請父皇放心。」

  皇帝看著他眼裡閃爍著的志在必得的光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父子二人又商量了些邊關之事,謝銘珂又這才悄悄出了宮。

  晚間謝銘珂坐在內室的床上,腦中還是不停回想著皇帝說的話,心裡不由有些沉甸甸的。

  這時江輓歌從外間,拿著兩件新做好的中衣,過來語氣柔道:「我這幾日給你高致了不少邊關穿的衣物,只是這中衣還是我親自給你做的,邊關苦寒,可你也要顧忌著些自己的身體。」

  說到這江輓歌眼眶不由紅了:「自從我們成婚以來,還從未離得這麼遠過,你這一離開,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回來,我……我是真捨不得,你一定要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