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看著謝銘卿黑如鍋底的臉色,心裡叫苦不迭,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只覺得額頭冷汗不住的冒。
暗五聲音有些顫抖道:「聽聞昨日太子在明宴樓宴客,張副將也被邀請去了,還有沈公子和他府中的姨娘也去了明宴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屬下便不知道了。」
謝銘卿聞言臉色越發冰冷,咬牙切齒道:「你現在馬上去丞相府,把沈知節給找過來。」
暗五連忙應諾,轉身的時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只覺得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趕緊腳步飛快的離開了謝銘卿的視線。
沈知節在來大皇子府的一路上覺得自己的腿都是軟的,偏偏他不能表現出一點異樣的神色,只能木著臉來到了謝銘卿的書房。
還沒等沈知節走進去,一個花瓶就直直朝他的腳邊砸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謝銘卿仿佛淬了冰的聲音:「本王聽說昨天老四宴客你去鬧了一場,隨後張騫連夜便被捉了,知節你也跟了本王多年,現在便說句實話,是不是你給老四告的密?」
沈知節被嚇的心口一縮,上回那個金國奸細慘烈的樣子仿佛在他眼前浮現,沈知節渾身都抖了一下,便快步走到謝銘卿面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沈知節似是一臉真誠,聲音堅定道:「殿下怎麼會這樣想?微臣昨日是陪挽清去明宴樓用飯,實在看不過太子光明正大的勾連朝臣,這才上樓諷刺挖苦他們幾句,絕對沒有暴露關於張騫的任何事情。」
說著像是怕謝銘卿不信,沈知節接著又道:「殿下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也追隨殿下多年了,就算是此時想跟太子殿下示好,他也絕對不會賣帳的,何況天地可鑑,微臣待您絕對是一片忠心。」
謝銘卿雖然心裡還有幾分疑慮,卻也覺得沈知節的話有些道理,想了想便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沈知節聞言趕緊謝過謝銘卿,站起了身。
謝銘卿拍了拍他的肩,語氣不明道:「知節你也別怪本王多心,只是最近本王手底下的可用之人越來越少,少不得遇事多想兩分。」
沈知節趕忙擺擺手道:「微臣不怪殿下,要怪也是怪自己想不出好的計策來為殿下分憂,實在有愧殿下多年的栽培提攜。」
謝銘卿點了點頭,滿意道:「有你這話就夠了,本王現在就有件事要找你去辦。」
謝銘卿頓了頓,接著道:「張騫現在在大理寺里,老四肯定會對他嚴加審訊,這個時候他要是真供出點什麼來,只怕父皇就會徹底厭棄本王了。」
「張騫絕不能留,我手底下的暗衛近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而且也不適合出入大理寺。這事便交知節你去辦了,辦好了,也能證明你對本王的忠心,本王以後一定對你重重有賞。」
沈知節聽了這一番吩咐,心裡有些不甘願,只是想起謝路卿殘忍的手段,卻也只能咬牙答應了下來:昰,微臣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謝銘卿見他應的爽快,接著便又說起其他話題:「說來,蘭芳在丞相府也住了有段日子了,你跟她接觸的怎麼樣?」
沈知節這次是真的面露難色了:「蘭芳公主不好親近,閒暇的時候也都是出府遊玩,微臣和她碰面的機會不多。」
謝銘卿聽著臉上的笑意,便又沉了下來:「你還是要在蘭芳身上多用些心,只要能拉攏到雲國的勢力為本王所用,眼下的困局也就不足為慮了。」
沈知節點頭答應了,兩人又聊了些對付謝銘珂的辦法,沈知節這才回了丞相府。
沈知節面色陰沉的在書房裡枯坐了半個時辰,他腦子飛快運轉著知道現在連張騫都被拔除了,謝銘卿已經算是強弩之末。
他原本是打算著跟謝銘珂打好關係的,偏偏昨天因為張騫的出現不僅沒能成事,還因為一翻話把對方得罪的死死的,這條路只怕是行不通了,而且他也不敢激怒現在猶如困獸的謝銘卿,若是在這個時候背叛,恐怕謝銘卿會用盡所有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沈知節心中千迴百轉,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叫來府中的管家低聲吩咐道:「你去帳上給我支十萬兩白銀,到南街暗市去看能不能雇個殺手,替我到大理寺解決個人。」
管家聞言面色為難的,猶豫道:「少爺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要是真挪用了,府中怕是得節衣縮食了,而且要在大理寺里動手滅口,可不容易啊。」
沈知節唉煩躁的撓了撓頭,抱怨道:「你說的道理我能不知道嗎?只是這是要替大皇子辦的事,除了盡心盡力還有什麼辦法?如今只希望大皇子真的能逆風翻盤吧!真要這樣,也不枉我們沈家付出了這許多財力物力了。」
管家聽到是謝銘的吩卿吩咐,知道這事沒得商量了,便低著頭退下去辦事了。
三日後
江輓歌這幾天都心神不寧的,東宮裡又實在悶的慌,她便又喬裝改扮一番出了府。
這京城的熱鬧街市,江輓歌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也提不起什麼興致。索性今日東宮裡的暗衛一直暗中保護著她,江輓歌心血來潮,便想到南街看看。畢竟那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匯集了不少,許是能有什麼不一樣的收穫呢。
江輓歌起了心思,就不急不緩的往南街走去。
一到南街江輓歌不得不感嘆一句,果真是熱鬧了許多,當然此熱鬧非彼熱鬧,而是南街的賭坊,酒館,還有幾處青樓都不時傳來喧鬧的聲音。
江輓歌聽著各處的雜鬧聲,再次慶幸自己今天出門穿的是男裝。
江輓歌找到一家賭坊,想進去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消息,畢竟有時候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往往是消息最靈通的。
原本只是碰碰運氣,可讓江輓歌沒想到的是,剛踏進賭坊便,真的聽到了幾個人的低聲議論:「你聽說了嗎,有人暗地裡在南街悄悄高價請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