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胳膊發力,帶動身體攀到窗外,還沒進行到下一步動作,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閱讀
方書不可思議喊:「你在做什麼?!不要命了?!保鏢都過來!!」
陳遲被幾個人架過去。
幾個保鏢將陳遲固在床上。方書臉色凝重地跟沈陌報告情況。
簡單的轉述,他掛斷電話,又打了另一個電話。
「換個有防盜窗的房間。」
陳遲眉眼陰鷙,散發出的氣息比屋外的風還寒冷刺骨,「叫那個女人過來。」
方書從心驚膽跳中緩過來,「沈總在忙,她會來看你的。」
陳遲冷笑,狠勁甩開錮著他胳膊的手。
……
時溫在開學那天沒等到陳遲,卻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吳冬喊她時,她正在整理書本。
「時溫,你阿姨來找你了。」
時溫晃神,不知道是哪個阿姨,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等她出去看到走廊上的人時,差點笑出聲,不過是冷笑。
是溫思霜。
上一世,也是這一天,溫思霜來找的她。
上一世的時溫慌張無措,情緒複雜矛盾,不知道怎麼面對溫思霜。
這一世,她煩得很,完全沒心情應對。
轉身要回教室。
溫思霜沒料到她會這樣抗拒,面無表情的,什麼情緒起伏都沒有,一句話也不說就走。
「小溫」她拉住時溫。
時溫反感地甩開。
溫思霜臉色一白,輕聲開口,「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恨我。」
時溫淡漠看著她。
不少學生路過,好奇打量兩人。
溫思霜推了推墨跡,緩聲說:「可我畢竟是你母親,我們有血緣關係,就像你喜歡跳舞一樣,我知道你報名了古典舞林大賽……」
跟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
時溫沒反應地看著她,麻木無感。
溫思霜繼續說,天生細軟的聲音在放輕後顯得溫和柔情,「小溫,我很熱愛跳舞,我知道你也是,我願意把我畢生所學教給你,你試著接受好嗎?」
上一世她是什麼回答的?
不用。
時溫清晰開口:「你怎麼知道我跳舞就一定好?」
溫思霜愣了下,「你是我親生女兒……不過,我會去比賽現場看的,我相信你是最出挑的。」
時溫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轉身回了教室。
時溫不會是最出挑的那個。
她很清楚,以她現在的水平,比不過丁思清,也比不過樂錦。樂錦跟她不是一個舞蹈班的,但都是孫裳的學生。
孫裳曾幾次跟她提起過樂錦,說她有天分又勤奮,又從小學到大,這次古典舞林大賽也會參加,時溫到時候不大可能比過她。
時溫和樂錦見過面,兩人年齡相近,也挺聊得來。
樂錦說話並不藏著掖著。
時溫了解到,孫裳跟溫思霜是一個老師帶出來,師姐師妹的關係,後面不知道因為什麼決裂,一個繼續在觀眾眼前,一個做了老師。
而樂錦曾跟丁思清,也曾在一個舞蹈班學習。那是溫思霜嫁給丁思清父親之前的事,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兩人也決裂,樂錦沒細說是什麼原因。
周末時溫練完舞,遇到了樂錦,兩人聊了一會。
樂錦話音一轉,「這次有個評委換人了,變成了溫思霜。」
時溫愣了一下,又自如地整理東西。
樂錦繼續說:「所以,丁思清為了避嫌,退出了比賽。」
時溫手裡的東西掉回包里。
退出比賽?
退出了?
那誣陷和網絡暴力呢?
上一世,丁思清在比賽前夕去到酒吧蹦迪,因為喝多了酒,不小心摔傷了腿。
丁思清本可以說是意外受傷退出賽,大概因為那個時候時溫在初賽獲得了不少老師的關注,加上她跟溫思霜的那層血緣關係,導致丁思清妒意加深,擔心地位遭到動搖,便想了計策陷害時溫。
丁思清給出的退賽原因是自己鞋裡被人放了刀片,腳部嚴重受傷,她使手段截到一段視頻,證明那個時間段出現在化妝室監控里的,只有時溫。
視頻一出,時溫成了眾矢之的,網絡暴力如龍捲風席捲,她防不勝防。
這一世,丁思清竟然直接公布退出比賽?
那怎麼出現在化妝室,怎麼陷害她?
樂錦見她東西都掉了,又在走神,抬眉,「你這麼激動幹嘛?想什麼呢?」
時溫回過神,笑了下,沒說話。
樂錦眯了眯眼,繼續說:「我還想借這次機會跟她一較高下呢,不過,來日方長。」
時溫繼續收拾東西。
樂錦沉默看了她一會,又說:「他們都說丁思清會成為下一個國內古典舞第一人。她那樣的人不配。如果我到不了那個第一,時溫,我希望你能。而且就算我不是那個第一,也一定要是超過丁思清的第二。」
時溫輕輕笑了笑,「我連你都比不過。」
「這只是暫時的,你太久沒有進行專業練習。」
時溫拉上包,輕說:「那就先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我課程結束了,先在了,拜拜。」時溫朝她揮揮手。
樂錦揮手,「嗯,拜拜哎對了,你手機找回來沒?」
時溫搖搖頭。
樂錦:「丟了就丟了,你再買一個唄,你這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不想給我聯繫方式了?」
時溫輕笑,不過笑里不自覺有些苦味,「沒有,我找回來了就加你聯繫方式。」
那個手機,跟陳遲的是情侶機。
現在想來,是陳遲看到她的手機後,故意買的情侶款。
樂錦勾勾唇,「等你。對了,你知不知道比賽時間改了的事?工作人員前段時間發簡訊通知的,要求回信,你沒回他們應該用別的方式通知你了吧?」
時溫仿佛被雷劈中,喪失了所有反應能力。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腦重新運轉,她艱難地眨了眨眼,看到樂錦疑惑地在她眼前揮手,「你怎麼了?」
時溫嗓子乾澀,一字一個呼吸地問:「比賽,時間改了?」
樂錦:「對呀,提前了,你不會還沒準備好吧?」
時溫只問:「改到哪一天了?」
「四月十號。」
時溫胃一道絞痛,她捂住肚子,臉色慘白,腳步慌亂跑出教室。
四月十號……
四月十號!
上一世舞蹈比賽就在四月十號!
怎麼會呢?怎麼改了?
時溫跑到樓下,扶住牆。
上一世時溫是自己報的比賽。那個時候她因為時父阻攔的原因糾結了很久,比這一世報名時間晚了,報名的時候官網顯示就是四月十號比賽。
難道上一世原來的比賽時間也是四月二十五號,後來才改成的四月十號?只是因為上一世她報名的時間晚,看到的是改過後的比賽時間?
如果這樣的話……那比賽就在轟炸事件之前發生……
四月十六號的轟炸……會如期而至?!
不會的
時溫搖頭,已經炸過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的。
時溫忽地思及到什麼,猛地抬起頭。
或許……
這些大事件的發生時間都沒有變。
或許,上一世也發生了實驗室意外爆炸……只是被二中蓋下來了,所以上一世不是二中學生的時溫不知道……
時溫咬住手,周身化作冰窖,她汗毛豎起,皮膚打顫。咬破手嘗到血腥味,她稍稍回過神,一下奔出去攔了輛計程車。
「中心醫院。」
陳遲……陳遲……
時溫借到一部手機,根據記憶,幾十次嘗試後,她終於輸入正確,撥通了方書的電話。
「您好,請問哪位?」
「時溫。」
時溫嘴唇裂開幾道,滲出血,她舔了一下,刺痛得眯上眼。
方書挑挑眉,「是你啊。沈總不會讓你見他的,而且,他現在換了家醫院,你找不到他的。」
時溫怔忡,「換了醫院?」
方書:「他想逃跑,所以我們換了個更安全的地方。」
時溫閉眼。
也好。
他出不來,就接觸不到危險品,炸不了學校。
「……能告訴我,他身體怎麼樣了嗎?」
方書沉吟,最後說:「差不多好了。」
時溫懸起來兩個多月的心稍稍放下,她睜開眼,聲音平緩卻認真,「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看著他,至少讓他四月十七號之前不要跑出來。」
方書眯眸,「什麼意思?」
時溫抿唇,「既然困人那就好好睏著,也別讓他接觸危險物品。謝謝。」
時溫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婦女,「謝謝您。」
婦女擺擺手,笑道:「沒事。我看你長得好看乖巧,願意借給你,哈哈哈。」
時溫彎唇,再次向她道謝,提步離開。
方書看著屏幕上「通話結束」幾個字,有些沒反應過來。
時溫掛他的電話?
這次居然是她主動掛的?
還有,她那段話什麼意思?
方書沉思間,手腕被人粗暴往後折去,手指因為疼痛張開,手機穩穩落入那人手中。
方書見是陳遲,立馬去奪,被陳遲狠狠朝臉打了一拳。
陳遲從最新通話記錄那,重新撥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卻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陳遲靠到牆上,五指抓緊。
剛剛撥號時一眼掃過去,他就知道這不是她的電話,他還想著是不是她換手機了。
陳遲乾乾問:「這手機是你的?」
「對啊,你是想找剛剛那個女生嗎?」
陳遲一下站直,「對,她還在?你能不能……」
婦女打斷他的話,「她已經離開了。」
陳遲神情黯淡下去。
手上力氣懈掉,方書趁機奪走手機。
陳遲沒力氣搶,也沒搶的必要,他蹲到地上,抱住腦袋,眼底寒光掠過。
方書清理了通話記錄,看到陳遲失魂落魄的樣子,皺皺眉。
……
舞蹈比賽前一晚,時溫失眠了。
她內心期盼著陳遲能逃出來看她比賽,因為這她第一次正式站在舞台上跳舞,她想他在場。
可又不希望他來。
四月十號他能出來,那麼四月十六號那天他也能出來。
時溫不知何時已經不相信陳遲會做出炸學校的事,她更相信,爆炸只是意外,或者陳遲像她一樣,是被人誣陷了……
畢竟上一世,陳遲死於轟炸事件,死人不能開口解釋。
所以,更不能讓陳遲出來了。
他不可以出來背上這種罪名。
……
比賽當天,時溫在化妝間換好衣服,她來回在後台走了幾遍,確認丁思清的確沒來。
看來,這一世不會有網絡暴力發生。
因為她對溫思霜的態度以及她的回覆,讓溫思霜有興趣來當評委,導致丁思清為了「清白名譽」退出比賽。
時溫換好演出服,化妝師進行上妝。
一切完成。化妝師先忍住拉起時溫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小溫你這也太美了,仙女一樣!」
女生一頭墨發自然垂下,紫紗輕纏幾縷髮絲,襯得原本就水靈的眼睛更加鮮活,乾淨精緻的五官又添了幾分清雅。
她身材纖細勻稱,身上的紫色薄紗長裙鬆緊適宜,內襯絲綢質地,是漸變的紫色,外面幾層交錯的淺紫色薄紗,背部v形鏤空花紋,但不露,裙子完美勾勒出身形,不顯得妖嬈也不松垮,輕飄飄的淡然。
時溫收下身邊所有人的讚美,前往後台。
直到主持人報幕:
下一支舞,鳶尾,由南都二中的時溫獨自創作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