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求娶郡主
大殿之內,宣帝和宮女太監們全都愣了。
「你要讓永寧郡主,做你繼室?」說這話時,宣帝手都在抖。
裴淵跪在冷冰冰的地磚上,以張狂傲慢的口氣求娶郡主。
「陛下,我現在可是安遠侯了,求一個郡主難道還不夠格嗎?能嫁給我,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宣帝頓時嘴角抽搐,宮女太監們都神色各異。
良久,宣帝揉了揉額頭。
「裴淵,」他沒什麼耐心,語氣嚴厲,「雖說你如今是安遠侯,但永寧郡主是端王獨女,你……」
「陛下,我以後要是能建功立業,她跟著我,還能封誥命呢!」裴淵儘量模仿假裴淵的語氣,既張狂又愚蠢,頗有點小人得志的模樣。
宣帝心中厭煩,冷笑道:「你還當真是弄不清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你曾有原配髮妻,如今是要娶人做填房,端王家怎麼肯?」
「肯不肯,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裴淵不服氣道:「等我功成名就,區區端王算什麼?他女兒能嫁給我,往後榮華富貴……」
「夠了!」明知道此人是何性情出身,宣帝厭惡鄙夷之餘,倒沒有覺得他是別有用心。
他凝視裴淵,說道:「畢竟你花名在外,京城之中多少有頭有臉的人戶都不肯把女兒嫁給你。你還是重新考慮,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裴淵還想反駁,宣帝卻懶得再聽他說下去,只叫人把他拖出去了。
一回到侯府,裴淵便把自己關在朝暉閣里,不但大發雷霆,還陰陽怪氣地罵端王家不識好歹,什麼難聽的話都傳了出去。
謝斐默默等他罵,又把戰戰兢兢的下人們給趕走,而後關上房門。
「哭,」她比劃兩下,暗示道:「大聲哭,崩潰哭,哭得越慘烈越好!」
裴淵嘴角抽了抽。
讓他裝瘋賣傻可以,打滾撒潑也行,但是要他嚎啕大哭……
想當年裴大將軍身亡,他都愣是強撐著先安置部下們,為所有人打點妥當後,才在父親屍身前跪下,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現在要他撒潑痛哭,他真丟不起那人。
謝斐看他猶豫,恨鐵不成鋼道:「那假的最喜歡嚎哭了,你現在是『受了委屈』,又沒法得償所願,怎麼可能不哭呢?快給我哭!」
裴淵無奈,努力張口想要嚎兩下,但話音都到嗓子眼了,又難為情地憋了回去。
謝斐急了,道:「你不要有偶像包袱,痛哭流涕,怎麼狼狽怎麼來!你不哭,風聲傳不出去,怎麼讓外頭知道?」
裴淵往後面看了看,狐疑道:「我沒背包袱。」
謝斐翻了個白眼。
她轉念一想,突然又從懷裡取出銀針來,二話不說往裴淵穴位上一紮。
裴淵本來不明所以,但下一刻,突然就狂笑不止,眼淚飆漸。
「哈哈,哈哈哈哈——」
謝斐裝模作樣地喊道:「主君,您別哭了,別哭了!」
「哈哈——噗噗噗,哈哈哈——」
「主君,您再哭就該瘋了,主君,就算娶不到永寧郡主,您也不必如此啊!」
謝斐一邊哭喊,一邊把桌上杯盞都往地上扔,還踹翻了桌椅木架等,營造出是裴淵在撒氣的樣子。
朝暉閣外,被趕出去的下人們面面相覷。
就因為沒有娶到永寧郡主,主君這是又哭又笑,瘋瘋癲癲的了?
太可怕了!
很快,全京城都知道,裴淵因為娶不到永寧郡主,在府中大發雷霆不說,言語中還冒犯到端王甚至聖上。
有嘲諷裴淵不自量力的,也有深感危機,唯恐自家女兒被裴淵看上的,個個如避蛇蠍。
端王得知後,也第一時間趕赴宮中,求聖上開恩,千萬不要答應裴淵所求。
即便端王不去求,宣帝也不會同意將永寧郡主嫁給裴淵。
裴淵在外,不但是曾患過花柳病的人,還因此而廢了命根子,很有可能再也無法行周公之禮。
把大好年華的女子嫁去,不去害了人家一生嗎?
無論如何,宣帝都不可能為了裴淵,去惹其他高門大戶不快。
這日午後,謝斐竟得宣召入宮。
她一個五品官家的小庶女,頭一次進宮,自然要表現得誠惶誠恐些。
中宮皇后溫氏,雍容華貴,氣度不凡,雖已上了年紀,比年輕時淡然平和了不少,但依然看得出,曾經是個雷厲風行,威嚴霸氣的人。
眼看著是笑盈盈,但謝斐看管了佛口蛇心之輩,總感覺溫皇后這張美貌面孔之下,實在包藏禍心。
她在軟墊上俯首跪著,戰戰兢兢道:「妾,妾身謝氏,見過皇后。」
溫後笑盈盈道:「你是裴淵的寵妾,不用行此大禮。先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謝斐慢慢抬頭,目光垂下,沒有直視溫後。
溫後仔細端詳她,只覺得這張臉說不出來的古怪。
明明臉部輪廓是流暢完美的,偏偏五官有些不搭。
眼型漂亮,眼眸也神采飛揚,可鼻根又過於突兀,鼻頭跟蒜頭一樣豐厚偏大。
這本也不影響整張臉的融洽度,奈何嘴唇在鼻頭襯托下,顯得小了些,雖然豐盈紅潤得跟櫻桃似的,卻總也礙眼。
總之,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溫後按下疑惑,又問道:「聽說裴淵求娶不得,在府中大吵大鬧了幾日,又病倒了?」
謝斐痛心道:「不瞞皇后,我家主君自打在燈會上對永寧郡主一見鍾情,此後便念念不忘。若是娶不到郡主,他肯定一蹶不振,再次自甘墮落!」
溫後心中冷笑,暗諷一個出身下賤的東西,頂替了名門公子的身份,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她面上不顯,只關切道:「他當真是這麼想的?可永寧郡主得知消息後誓死不嫁,本宮再三勸說也無濟於事。你既是他的愛妾,該多多安撫勸導才是啊。」
謝斐苦笑道:「妾身卑微,主君哪裡肯聽勸呢?他一門心思要娶郡主,別的人,是怎麼也看不上的。」
聽到此話,溫後眸中嘲諷之意更甚。
原本,她和宣帝也沒打算給假裴淵指派一門好親事,何況還是做填房。
左不過是從派系官員家中,挑一個不起眼的庶女打發了。
誰知道,這是個沒半點自知之明的蠢貨,竟一門心思高攀郡主,簡直狂妄可笑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