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很快看完了這封信。
信的內容。
西川重鎮藏匿有兩江重鎮的內應,位置不低。
並給出了兩個名單。
參將趙穆靈。
參將胡龍。
此兩人皆是熊鯤之子熊延河,安排進出征大軍中。
最後這句話中,熊延河三個字上畫了一個圈,下面寫了兩個字懷疑。
「信的內容,你知道嗎?」許元勝看完信,終於知道了宋牧和北地兩江重鎮傳遞消息的秘密渠道了,竟然在自己這一方。
他抬頭望向對面的黑冰台中年男子。
「知道,此信是經侯坤大人指示,我匯總各路信息以及參與審問獲得。」中年男子沉聲道。
「那你應該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證據在哪裡。」
許元勝直言道。
「人證和物證,都在後方陸續送達。」
「侯坤大人擔心前線局勢突變,會危機大人的安全,特命我先來一步。」
中年男子沉聲道。
「你叫什麼名字?」許元勝略沉吟。
「卑職叫錢亮,現任西川行省境內黑冰台分會的負責人,負責匯總西川行省境內所有的情報,這次任務重要,卑職不敢耽誤,經侯坤大人准許,親自把信送來。」中年男子沉聲道。
「錢亮,我記得了,你做的很好。」許元勝點了點頭。
「卑職告退。」錢亮拱了拱手,後退幾步到了帳外之後,才是離開。
「去請向總兵。」此刻許元勝的聲音,從帳內傳了出來。
「是!」外面兵士立即領命。
過了一刻鐘。
向天雷匆匆的進入了許元勝的大帳內。
「熊兄,還沒有到?」向天雷一愣。
「沒有喊熊總兵。」
「這裡有一封信,你先看看。」
許元勝遞過去一封信。
向天雷點了點頭,本能的感覺肯定有情況,急忙接過信匆匆看去。
只是剛看了幾眼,頓時臉色驟然一變。
「這……。」
「熊延河,可是熊鯤親手調教的下一任西川重鎮總兵的繼承人。」
「若是熊延河有問題。」
「那熊鯤?」
向天雷聲音透著顫慄,比想像中的情況嚴峻太多了,簡直不敢想,若是熊鯤一切都是裝的,那裝的未免太像了?
若是此刻熊鯤聯手宋牧,關鍵時候背刺他們。
足以讓他們損失慘重。
若是再加上大荒國的兵馬?
青州府和滇南重鎮的二十多萬兵馬,能走出渭河平原的又會有幾人?
整個大好局勢,頃刻間就會陡轉直下。
「現在只是懷疑。」
「何況熊延河是熊延河。」
「並非熊總兵本人。」
許元勝蹙眉,信上標註的懷疑?或許真的只是懷疑,也或許事關重大不敢擅專,才寫一個懷疑。
這種事若是輪到其他人頭上。
只是一個懷疑,肯定是要全部擒拿。
但事關熊延河,這個被熊鯤帶在身邊,近乎明確的繼承人,太容易讓人聯想熊鯤的心思了。
不管是抓,還是審問,都要慎重。
「話是這麼說。」
「但父子連心啊。」
向天雷苦笑道。
大帳內一片安靜。
「元勝,還要進攻星海城嗎?」向天雷忽然開口,看向許元勝。
許元勝看向向天雷,從他的眼神看出了,這個時候最好要撤了。
「我不相信熊鯤會為了演戲,依戰死西川重鎮十萬兵做掩飾。」
許元勝沉聲道。
「這封信的真實性?以及相關證據都有嗎?」向天雷頓了頓,其實他也不相信熊鯤會背叛南方朝廷。
「這封信不會有假,相關證據後續也會送達,現在就看熊延河是否知道熊家那兩位女婿的目的了。」許元勝搖了搖頭,這封信是過了侯坤的手,在封口處做了特殊處理,只有他和侯坤知道,非重大事件不會使用。
其實這次算是第一次使用。
所以信,不會有假。
「好。」
「不過要不要做一些準備?」
向天雷猶豫了一下。
「不用。」
許元勝搖了搖頭,大軍之中,大家都提著一根弦的,該有的防備都應有盡有了。
很快派人去請熊鯤。
一刻鐘後,熊鯤就趕來了。
「有什麼事情?」熊鯤蹙眉,看著望向他目光複雜的向天雷,又看了看許元勝。
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
「熊總兵,先看看這封信,我們再說。」向天雷沉色遞過去那封信。
熊鯤面無表情的閱完信。
「你們相信我熊鯤會反叛南方嗎?」熊鯤沉聲道。
「熊兄,就是不相信。」
「才讓你來的。」
「但信上面指名道姓的,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
「另外相關證據,也會陸續送達。」
「到時候你也一併看看,我們再談之後。」
向天雷輕嘆一聲道。
「即然事情已出,那就沒必要一味的等所謂的證據。」
「我現在就可以給兩位一個態度。」
「我這就喊我兒熊延河過來。」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兒熊延河若是撒謊,兩位應該也能看出。」
熊鯤沉聲道,這個時候他沒有發脾氣,因為在此之前他所掌控的三府,就已經冒出了內奸的事。
現在即然追查到了前線。
不管如何,他必須給出一個積極的態度,才能打消許元勝和向天雷的疑惑。
最主要。
他是為了跟隨他的西川重鎮的將士們,是為了西川重鎮的基業。
也要第一時間,拿出態度。
「熊總兵識大局。」許元勝拱了拱手。
「多謝熊兄的體諒。」向天雷也是鄭重道。
只是看這個態度,兩人心底都踏實不少。
熊鯤沒有走,直接安排親信去喊的熊延河。
過了沒有多久,熊延河就來到了許元勝的大帳內。
「父親。」
「許總兵,向總兵。」
熊延河拱了拱手禮敬道,這個時候來到這裡,多少還有一些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看這封信。」
「給出一個解釋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希望作為熊家子弟,你能夠坦誠。」
熊鯤直接走過去,拿起信遞過去。
「是,父親!」熊延河臉露肅穆,接過信匆匆閱過,額頭上頃刻間沁出汗來,感受到來自身邊的三道目光緊盯著。
過了片刻。
「趙穆靈和胡龍,確實是我帶入前線大軍的。」
「那是因為兩個族妹的委託。」
「不過對於這兩人,我一直安插在閒職,也是明白兩人不堪大用。」
「實在不知,兩人會背叛南方朝廷。」
「但此事上,不應該啊,他們和我西川重鎮一榮俱榮,縱使能力不行,也完全沒有反叛的可能性。」
熊延河放下書信,臉色難看道。
「秘密抓捕趙穆靈和胡龍。」
「你安排親信,有許總兵的人負責抓捕。」
熊鯤沉聲道。
「父親。」
「有他們兩位反叛的證據嗎?」
「就這麼抓的話,會不會影響不好?」
熊延河猶豫了一下。
「證據確實還沒有送達。」向天雷補充了一句。
「不等了。」
「我熊鯤沒有反叛南方朝廷,那就沒必要等所謂的證據,若是他們反叛,提前控制住,才能減少對南方的危害。」
「若是沒有反叛,放了便是,協助南方朝廷清查內奸,是他們應有的義務。」
熊鯤面無表情道。
對待這件事上,熊鯤從開始就是雷厲風行。
「是!」
「還請許總兵安排人,隨我去控制住趙穆靈和胡龍兩人。」
熊延河當即領命,然後看向許元勝拱了拱手。
許元勝點了點頭,對外吩咐了一聲。
熊延河立即大步走出去,開始進行抓捕。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人回來了,卻只帶來一個人。
在場的人臉色陡然一變。
證據,怕是不需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