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入府城,獲悉當今局勢之艱

  稍後許元勝就離開了慕容山的院落。

  慕容瑤就在門口翹首以盼,在等待的。

  「你們又聊什麼,這麼長時間?」慕容瑤疑惑不解。

  「隨便聊聊,走吧。」許元勝呵呵一笑,只是不到一刻鐘的交流,卻感覺整個人完全豁然開朗。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儘快的回到三縣,一展抱負了。

  「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你就不怕在半路上,被那伙人給堵住。」

  慕容瑤撇嘴道。

  「哪有那麼倒霉。」許元勝無奈一笑,好吧,自己高興太早了,確實還是要先到了青州府城,才算安全。

  稍後許元勝和眾人告別。

  這個時候王五也從一旁拎著一個包裹走了過來,裡面裝的都是許元勝每日用的藥材。

  許元勝對王五點了點頭,然後特意喊來了陳阿吉和其旁邊的一個漢子,正是錢江縣打開城門的羅大富。

  「好好養傷,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為守備軍把總。」許元勝笑著道。

  「謝大人。」羅大富臉色東西,把總,那可是除了千總之外,守備軍中最高的職務了。

  「飛虎嶺上,多注意團結。」

  「有什麼事,多聽聽慕容叔叔的意見。」

  許元勝又對陳阿吉提點了兩句。

  「是,大人。」陳阿吉恭敬道。

  稍後許元勝和王五就有慕容瑤帶著人護送從密道離開了寨子,穿插前往青州府城的地界。

  和青山縣那邊的密林,差不多。

  許元勝倒也很快適應。

  這般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找個地方吃了一些乾糧之後,略作休息,又是繼續趕路。

  一直到了天黑之後。

  才是堪堪走出了錢江縣的地界。

  「慕容小姐,留下兩個人帶路就行,你帶著餘下的人早點回去吧。」許元勝感覺安全上沒有問題了。

  接下來只是趕路。

  「你就這麼不想,我送你到府城。」慕容瑤蹙眉道,一路上快速的奔襲,加上密林里濕氣很大。

  哪怕是冬季,她也汗流浹背,裙子近乎是貼著姣好的身軀。

  旁邊聽到兩人談話,都主動的往一旁走了走。

  「你要去府城,我當然歡迎。」

  「不過慕容叔叔傷勢在身,而且飛虎嶺現在依然危險,正需要人手的時候。」

  「你早點回去,我也能放心。」

  許元勝笑著道。

  「說的雖然很有道理。」

  「但聽起來,卻很彆扭。」

  慕容瑤嗯哼一聲。

  許元勝點頭一笑。

  「你,什麼時候再來飛虎嶺。」慕容瑤遲疑了一下低聲道。

  「很快。」

  「等下次再來,就是飛虎嶺光明正大出山之時。」

  許元勝沉聲道。

  「好,一言為定。」

  「到那個時候,我不再是匪。」

  慕容瑤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

  「你現在也不再是匪。」許元勝笑著道。

  「那不一樣。」

  「那你……一路小心。」

  「我在飛虎嶺上,等你。」

  慕容瑤擺了擺潔白的小手,然後咬了咬牙,就是帶著大部分人轉身離去。

  許元勝看著慕容瑤離去的背影。

  「我們走。」許元勝說道。

  許元勝剛走兩步。

  「等一下。」突然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就看到慕容瑤飛奔而來,衝到許元勝跟前,遞出了一封信,然後擺了擺手一笑,就又急忙走了。

  「記得青州府城之後,再打開。」

  遠處傳來慕容瑤漸行漸遠的聲音。

  「走吧。」許元勝把信遞給王五,讓其放在包裹里。

  繼續趕路。

  走到了後半夜。

  確定進入了府城核心區域,安全無虞之後。

  許元勝和王五以及兩位飛虎嶺的兄弟,才從山裡走出來,進入了官道上。

  「許指揮使,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府城。」

  「這裡應該安全了。」

  「我們就送到這裡了。」

  兩人拱了拱手道。

  「兩位兄弟怎麼稱呼?」許元勝笑著道。

  「我叫王大,這是我弟弟王二,我們都是跟著慕容將軍的兵。」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笑著道。

  「許指揮使。」

  「我們都很佩服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帶領我們建功立業,莫要再讓人喊我們是山匪了。」

  另外一個年歲也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憨厚的一笑。

  「會有這麼一日。」

  「天下會知道一對兄弟叫王大和王二。」

  許元勝直言道。

  「好。」兩兄弟眼前一亮,皆是抱了抱拳,然後再次轉身進入了山里。

  「都是一群好兵。」

  許元勝心底一嘆,這次去飛虎嶺的近十日來,算是真正了解了這批對外是匪,實則才是大勝真正精銳兵士的漢子們。

  ……

  「走,跑起來。」

  許元勝深吸了一口氣。

  「好。」王五點了點頭。

  兩人在山裡一夜疾馳好似並不覺得疲憊,開始快速的朝著府城跑去,越跑越快,在月光照射之下,兩道身影奮力的往前跑。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

  呼呼

  許元勝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城池,正是青州府城。

  騎馬不見多遠。

  跑了兩個時辰,才覺得還挺遠。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整個人像是逃難而來的一般。

  但眸光內依然精神爍爍,一路跑好似並不覺得累,反而把這幾日來的思緒全部打通了一般。

  喝了幾日的湯藥,八萬多兩銀子的投入。

  也沒有好好鍛鍊過。

  這一路跑來,好似身體全部跑開了一般。

  「大人,你的體力越來越好了。」王五氣喘吁吁道,這一番跑起來,起初不覺得有什麼難度,到了後面算是咬牙再追上許元勝的。

  反觀此刻的許元勝,卻是狀態極好,雖然汗流浹背,卻呼吸依然平穩。

  「銀子砸出來的。」許元勝無奈一笑。

  「也要大人足夠努力。」王五認真道。

  「不努力,對不起那麼多銀子,我也是一路窮過來的。」許元勝只是一笑,然後也放慢了速度。

  天已經完全亮了,再飛奔著跑。

  真怕被人報官了。

  兩人走了大概一會之後。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十幾匹馬疾馳而來,來人為首的正是侯坤。

  「見過大人。」侯坤等人立即翻身下馬。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這個時候回來?」許元勝點了點頭。

  「我們分為三隊,每日都會沿著官道巡查一番。」

  「這次我走運,剛出來就趕上了大人。」

  侯坤笑著道。

  「辛苦了。」許元勝點頭一笑。

  「大人請上馬。」侯坤立即把自己騎的那匹戰馬牽過來。

  許元勝也沒有推辭,雖然不累,卻也不想繼續往下走了,就是腳下一點上了馬。

  那邊王五也上了一匹馬。

  侯坤和餘下一人,分別上了另外兩人的馬。

  眾人就疾馳返回青州府城。

  進了府城之後。

  許元勝先是進了一家客棧里,沖了澡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顧不得休息,就直接前往了兵部司。

  然後有人一路帶領下,進入了兵部司深處。

  來到一個議事廳內。

  此刻張方平已經在等著了,還有七八個幕僚。

  看來這裡應該是兵部司發布決策的地方。

  那些幕僚對許元勝並不陌生,但如此近距離還是第一次,紛紛打了招呼。

  張方平稍後就帶著許元勝來到了隔壁的一個屋內。

  倒了茶。

  「遠勝,辛苦了。」張方平關切道。

  「有驚無險。」許元勝笑著道,有些好奇現在的局勢之下,薛濤大人竟然不在議事廳內。

  「薛濤大人不在府城,他去了行省都指揮使那裡。」張方平直言道。

  「難道行省那邊也有異動?」許元勝沉吟道。

  「陛下身體欠恙,國體動盪啊。」張方平苦笑道。

  許元勝也從張方平的神色中,看出了情況確實很不妙。

  過了一會,一個兵士送來了一份糕點,然後就關上門離開。

  「飛虎嶺方面,已經全力支持你了吧。」張方平示意許元勝邊吃邊說。

  「慕容山的身體已經無大恙。」

  「飛虎嶺已經全力支持我。」

  許元勝點了點頭,也確實餓了,就是喝了一口茶開始吃著糕點。

  「那就好。」

  「原本以為慕容山扛不過去。」

  「現在總算有一個好消息了。」

  張方平稍送了一口氣。

  「兄長,你和慕容山之間?」許元勝道。

  「呵呵,我和慕容山之間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絡。」

  「他那個人,秉性忠良,和薛濤大人也早就相識。」

  「原本兵部司也一直拉攏飛虎嶺,可惜慕容山為了他飛虎嶺的一干老小,有些猶豫不決。」

  「這次你突然去飛虎嶺招安,著實走到了兵部司的前面。」

  「不過,我也著實嚇了一跳。」

  「因為府城北邊的錢江縣,對於兵部司一直態度不明,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你剛去沒多久,錢江縣那邊就動盪了,竟然敢在城池之內對你進行圍殺。」

  張方平沉聲道。

  「說來這個事,估計也怨我。」許元勝尷尬一笑,畢竟自己的身份現在很敏感,自己去招安。

  錢江縣焉能坐視不管?

  說白了,是自己逼的錢江縣和兵部司明面上進行了決裂。

  還好結果不錯,歪打正著招安了飛虎嶺,更是救了慕容山一命,不過也暗暗思量,以後招安的事,還是要和兵部司打個招呼,誰能想到山匪還和薛濤大人有聯繫。

  「遲早的事。」

  「不過你救了慕容山,並得到了飛虎嶺的支持。」

  「那這次就不算虧,反而是賺了。」

  張方平不以為然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方平看的是大局,大局就是該反的遲早會反,早一日晚一日影響不了大局。

  稍後許元勝也吃了個半飽,然後喝了兩杯茶。

  「兄長,不知道接下來兵部司打算如何應對?」許元勝也問起關心的事,畢竟兵部司若是意見不統一。

  就現在的這個態勢下。

  自己也只能繼續蟄伏。

  「兵部司里的意見,不統一。」張方平沒有隱瞞許元勝。

  「咱們青州府第一縣城,又是何態度?」許元勝想了想,目光看向了背後牆上掛的一副青州府地圖。

  青州府內,錢江縣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縣城,是京平縣。

  那是僅次於府城的大縣。

  據說當初府城的位置是有爭論的,原本是要拿京平縣當府城。

  最後卻是在青州府中央區域,另外建的城。

  府城周邊大片的面積,有一半區域都是從京平縣劃分而來,即便如此,失去了大片的區域和人口,京平縣還是第一大縣。

  可想而知,當初的京平縣勢力和財富,有多強了。

  「京平縣不偏不倚,就橫亘在南北之間。」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對於京平縣過分的打壓,反而更為倚重。」

  「所以京平縣,你可以理解為,它是中立的。」

  張方平搖了搖頭道。

  「這京平縣難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來頭?」許元勝眉頭一挑。

  「呵呵,京平縣開頭第一個字,是什麼?」張方平笑了笑。

  「京!」許元勝沉吟道。

  「不錯。」

  「京平縣是朝廷一位王爺的封地,那位大爺雖然不管事了,但是對京軍有很大的掌控力。」

  「當初青州府建府城,也是陛下有意為之,就是利用削弱京平縣這個名頭的舉動,藉以敲打京軍各部,發出自己的聲音。」

  「但當時陛下正值壯年。」

  「可是到了現在。」

  「我們不求京平縣幫忙,只要它不搗亂就好了。」

  張方平搖了搖頭道。

  許元勝無奈一笑,好吧,惹不起,一個對於京軍有掌控的大人物,還是一尊王爺,別說兵部司了,就是邊軍重鎮的熊家,不到逼不得已也不願意惹那位的。

  活著的一尊王爺,還有軍權加身。

  那可比一個躺在病床的陛下,更具震懾力。

  「遠勝你問了這麼多,是有什麼想法?」張方平認真看向許元勝,對於這個結拜弟弟,他還是很看重的。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許元勝沉聲道。

  張方平張嘴欲言,最後又什麼也沒有說,坐在那裡擰眉深思。

  許元勝也沒有催促。

  「其實薛濤大人也曾有意如此。」

  「但是其他幕僚,包括我在內,都不支持現在開戰。」

  ……

  「這次知道你在錢江縣遇險。」

  「我調派府城守備軍出動北上,接應你,也是我一意孤行,其實其他幕僚也是反對的。」

  「大家都擔心,青州府在西川行省內率先點燃戰爭的烽火,一旦青州府動盪,西川行省內的諸府都會跟著動盪,這個責任太大。」

  張方平沉吟道。

  許元勝心底一動,一股暖流湧入,兄長竟是為了自己違背原則,一意孤行調兵北上接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