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帶著蘇染染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蘇鈺,你們大理寺就是這麼辦案的嗎?查不出來就用刑,難不成想屈打成招?」
蘇鈺冷然,「大理寺辦案自有大理寺的章程。殿下貴為長公主,卻不該干涉朝政之事。」
「朝政?呵!」長公主冷笑一聲,「死的不過是夏家的一個婦人,這是家事。本宮如何干涉不得!」
蘇鈺肅然道,「樂安郡主並非普通婦人。郡主於國之危時挺身而出,不惜散盡家財,只為多救一人性命,如此大義,天下皆知。如今她冒然遇險,若朝廷連一個真相都查不出來,豈非笑話?」
「殿下貴為長公主,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
「你放肆!」長公主怒道。
蕭景辰也就罷了,他蘇鈺算怎麼回事,憑什麼這麼同她說話!反了不成?
蘇鈺冷笑,喝道,「行刑!」
「誰敢!」長公主氣得胸口不斷起伏,索性直接與蘇鈺對上,「當著本宮的面竟然還想用極刑,當真是目無王法。大理寺如此行徑,本宮定會上報陛下。」
「來人,將夏君賢給本宮帶走!!」
說話間,竟然是強勢要將夏君賢帶走。
蘇鈺又急又怒,「殿下這是擾亂公堂!」
長公主冷笑,絲毫不放在眼裡,指揮著下人去抬夏君賢,當下便要離開。
門口卻走進來一眾人,將長公主的去路攔住。
「蕭景辰。」長公主看著來人,微微眯眼。
蕭景辰步入堂中,隨意瞥了一眼,而後在一旁坐下,淡淡道,「蘇大人審案速度夠快的,這麼點功夫就審清楚了?」
蘇鈺臉色不好看,「自然沒有。」
「殿下,這裡是公堂,夏君賢是本案疑犯,不能帶走,還請殿下不要為難下官。」
因著蕭景辰這麼一攔,蘇鈺多了緩和的時間,招呼衙役,上前再次將夏君賢扣了下來。
夏君賢臉色難看,厭惡的視線掃過蕭景辰,卻很快低下頭來。
長公主則沒有忌諱,不善的目光直直落在蕭景辰身上,「你怎麼來了?又有你什麼事?」
蕭景辰挑了挑眉,「哦,殿下還不知道,是本將軍發現的有人要刺殺樂安郡主?」
長公主臉色微變。
當時明明看到蕭景辰已經往官道的方向而去,怎麼還是讓他撞上了?
還有,她怎麼覺得但凡是林知南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蕭景辰的身影?
「那還真是巧。」長公主勾唇,「白熊嶺偏僻,本宮先前一直想不明白,樂安郡主為何會出現在那裡。如今,你也在。難不成,是你們二人約好的?」
這話,若是不明真相的人一聽,定然會以為是林知南和蕭景辰二人私會。
不然,怎麼兩人好巧不巧的就都出現在白熊嶺。
甄玉新詫異的看了過來。
而耿仕超也放下手裡的茶杯,看向蕭景辰的目光很是玩味。
都說這位蕭大將軍冷酷無情,如今看來,倒不是那麼一回事。至少,在林知南的墜崖這件事情上,蕭景辰很是關心。
蕭景辰神色不變,「本將軍要約郡主,不選慈安寺,選白熊嶺,真以為本將軍的腦子跟殿下一般,老糊塗了?」
「噗!」
耿仕超一下子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眾人紛紛看了過去,長公主的目光更是殺氣騰騰。
耿仕超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訕笑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長公主殺人的目光又落到蕭景辰身上,「那你如何解釋,你為何在白熊嶺出現?」
蕭景辰嗤笑,看向蘇鈺,「到底誰是主審?蘇大人,難不成陛下下了聖旨,讓長公主來當主審官了?」
「自然不是。」蘇鈺道,「朝廷這麼多官員,有的是能人異士。」
「殿下,還請不要擾亂公堂!」
見長公主臉色黑的都要滴出墨來,甄玉新忙道,「殿下既然來了,不如在一旁旁聽。」
他是真怕這幾尊大神鬧起來,拆了他這座小小的京兆府。
這話,算是給了所有人台階。
長公主臉色緩和了些,順勢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也好,有她在,總不能屈打成招。
蕭景辰眸子裡閃過一抹冷色,揮手示意臨雲將人帶了上來。
早就候在一旁的車夫看見帶上來的人,頓時再也忍不住,沖了過來,大哭著喊道,「晉哥兒。」
人群中,一個小男孩聽到他的聲音,也跟著哭了起來,「爹爹。」
兩人哭著抱作一團。
此番,不用臨雲多說什麼,眾人已然明白,這人便是車夫的兒子,先前車夫說有人用兒子的性命作威脅,他這才不得不接下害林知南的事。
車夫帶著兒子,不住的給堂上的眾人磕頭,「謝謝青天大老爺!謝謝青天大老爺!草民用全家性命起誓,真的是有人威脅,草民才不得不對少夫人下手。草民不是有意的啊!」
「若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草民……草民……願意給少夫人償命!」
蘇鈺揮了揮手,道,「救你兒子的是蕭將軍,你要謝便謝他吧。」
聞言,車夫立刻拉著兒子,對著蕭景辰不住磕頭。
一旁的長公主在看到臨雲拉上來的眾人時,與素言對視一眼,當下心頭便是猛的一沉。
等再聽到蘇鈺的話,她胸口翻湧的怒火幾乎要壓制不住。
又是蕭景辰!
怎麼哪哪都有蕭景辰!
這要說蕭景辰和林知南沒有私情,打死她都不信!
可偏偏,如今知道這事也無濟於事。
她如今唯一的期盼,就是蘇染染和素言做事足夠謹慎,沒有露出端倪。不然,若是被攀咬一口,萬事休矣。
可惜,事情註定不能如她所願。
臨雲拱手道,「這群人便是動手綁走許晉並威脅許車夫之人。」
他踢了幾個壯漢一腳,道,「還不速速交代!」
幾個壯漢皆是長得人高馬大。平日裡做了不少惡事,這還是第一次在臨雲身上栽了跟頭。
也不知這年輕的小將是怎麼打人的,怎麼就能將人打得這麼疼?
幾人被這一通收拾,哪裡還敢反抗,全是哭著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
「是有個老婆子帶著一個小娘子找到我們,說要綁一個人。她們出手闊綽,直接給了一千兩。小的們當時見她們給得多,又是只用綁一個小孩子,鬼迷心竅,當時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