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有些狐疑的拿過信封，拆開。
章氏等不及，也湊過去看。
待兩人看清信封內的東西，皆是臉色慘白，一臉驚恐的看著林老爺子。
「這……這……」
林知雪看著兩人的反應，心裡好奇得不行，等了半天見她們說不出半句話來，再也忍不住，拿過東西一看，頓時驚得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這不可能！
這上面，赫然是她父親林思浩貪污朝廷賦稅的相關證據。
一萬兩銀子！
怎麼能為了一萬兩銀子，就去貪污朝廷的賦稅呢？
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至少株連三族！
她咬了咬舌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祖父，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父親被人陷害了？」
林老爺子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道，「東西是正公主送來的。」
林知雪心頭一顫，手裡的帕子不由得攥起來，「長公主用這個東西來威脅您？」
所以，林老爺子甫一進城，便直接去了宮裡，還將林知南攔了回來。
林知南不能和離，只能回夏家，不是她罪有應得，而是為了二房。
若不是她隱忍，二房……二房此刻怕不是已經面臨滅頂之災？
攥著手帕的手指關節幾乎泛白。
其他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林老爺子將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原本就在強撐的身子被疲憊席捲，整個人幾乎要支撐不住。
「既然都知道了，以後對大房都客氣點，尤其是南南那，不許你們有半句指責。」
銳利的目光掃過林老太太和章氏二人。
二人訕訕的點頭，「是。」
林老爺子這才起身，緩緩往堂屋外走去。
許是累了，他的步伐沒有年初時的那般矯健。
三人起身相送，待得林老爺子的身影看不見了，才齊齊跌落在椅子上。
章氏一陣陣的後怕，「還好，還好老爺子攔住了長公主，不然……」
她的話沒說完，便觸及林老太太殺人一般的目光，「老二貪墨的事，你都知道？」
章氏心頭狠狠一跳，乾笑著否認，「這……夫君外放，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心虛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混帳！」林老太太罵道，「你們糊塗啊！」
「一萬兩，林家缺這點銀子嘛？至於你們冒著殺頭的危險去貪墨？」
章氏很是委屈。
家裡的情況，難道林老太太不知道？
林家家底是厚，可能到二房手裡的根本沒有多少。林思浩外放，哪裡不需要打點？就靠那點俸祿和月例，根本不夠用。
再說了，官場上哪有真的兩袖清風？林思浩還是貪得少的了。
若不是林知南惹了長公主，又有誰會盯著這麼點銀子不放？
這麼想著，心裡對林知南的那些愧疚頓時蕩然無存。
「行了，做一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
林老太太很是沒有好氣，擺了擺手，「我年紀大了，家裡的事情也懶得管，你大嫂思過這幾日便由你先管著吧。」
章氏聞言，也顧不得委屈，忙道，「母親，這可使不得。我從未管家理事，家裡的事情我……我管不來的。」
「那就從現在開始學著管！」林老太太不容置喙，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林知雪，道，「雪姐兒也該學這些東西了，你便帶著她一起吧。」
看了一眼林知雪，章氏動動嘴，最終還是認了下來。
……
林顧北到夏家的時候，便發現夏家裡走動的下人更少了。
一路上除了領他進門的門房，其他下人竟然沒見到幾個。見到的那一兩個，也是匆匆忙忙的，連規矩都不守了。
他扯了扯嘴角，並不覺得心裡多痛快，反而愈發難受。
妹妹嫁過來，將夏家打理得那麼有條理，換來的是什麼？夏家人的背刺。
原本她該生活美滿的，卻因為夏家人的貪念，一點點將她的平穩日子毀了。如今，卻還要將她禁錮在這個破敗的家裡。
他怎麼可能痛快？
一路進了暖閣，林知南正坐在炭火前面忙碌著。
林顧北的心忽然就舒坦了，笑道，「旁人都以為你要活不成了，沒想到你還這麼自在。」
這暖閣還有些冷，看著像是直到他來才收拾出來的。
林知南笑著道，「一些小事，哪裡值當？」
她將東西遞給林顧北，道，「江南那邊商隊回話，說是發展得還不錯。裡頭提到有不少海貨，大多是南海和交州過來的。我在想著，是不是開了春，也可以建一艘船跑一跑？」
林顧北接過東西，想起自己遊歷時的所見所聞，道，「交州那邊海運的確發達，出海的船也多。因著這點，交州的海上軍防發展得好。如今少見倭寇出沒，倒是個好選擇。」
海上最怕的便是海上的劫匪，一旦遇上，錢財倒是其次，怕就是怕性命都折進去。
林知南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南海那邊是什麼情況？」
林顧北詫異，「看你的意思，倒更傾向於南海？」
林知南笑了笑，「大哥去過交州，該知道交州的船隻很是繁多，此時入局，怕是分不到一杯羹了。」
來信里說，交州往來的船隻很多，有時候候著等卸貨的船都能排滿整個港口，且那邊世家勢力繁雜，怕是輕易擠不進去。
南海那邊倒是剛剛興起，有許多機會。
林顧北思索著，道，「倒是個好選擇，唯一的問題便是安全。」
林知南又遞了一封信過來，道，「這是南海海上的情況。」
南海那邊也有劫匪，只是相比交州，這裡的劫匪比較分散，遠還沒有成氣候。只要她的船隊帶足戰鬥力，未嘗不可以一試。
林顧北看著手裡的東西，久久沒有開口。
她這是提前做了多久的準備？
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在南海發展。
「成。武力的事情大哥來幫你解決。」林顧北略一思索，便將這件事情包攬下來，隨後又笑了笑，「怪不得你先前讓我準備了許多南海那邊的身份，敢情是給這個做準備的。」
林知南勾唇微微一笑，「大哥常年在外遊歷，人脈最廣，不用上豈不是可惜？」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林顧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人一放鬆，問起話來便沒了先前那麼多的顧慮。
「夏家這頭，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