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
夏君賢正忙著,李開江身邊的小廝過來,道,「夏大人,李大人有請。」
待夏君賢來到李開江這裡時,卻發現工部的另一位主事劉大人也在。
李開江見兩人都來了,便道,「朝廷那邊新下派的任務,要工部組織人手疏通、修繕各路官道。這件事太子殿下尤為關注,務必要處理妥當。」
夏君賢聞言,心頭一喜。
這次大雪,太子殿下施行了不少仁政,賢德之名更是被眾多百姓所稱讚。為此,聽說陛下也是多有讚許。
如今,只有同大雪有關的事情,都是實打實的政績。
李開江將此事告知他們,顯然是想讓他們一同來處理這件事情。
這是個好機會。
夏君賢忙開口道,「大人放心,下官等定會盡職盡責。」
李開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笑道,「哈哈。夏大人能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最好的。原本,本官還擔心你不肯做這些瑣碎之事。」
夏君賢微微搖頭,「為朝廷,為百姓,無瑣碎之事。」
「好!」李開江大嘆一聲。
心頭不由得感嘆,這夏君賢的確是個好官。只可惜私德不修,白白瞎了他同林家的姻緣。
「那明日起,劉大人手上的事情便都全權由你負責。」
「劉大人,你便一心負責雪災相關事宜,務必讓其他人好好瞧瞧,我工部可不是只會做一下小玩意!咱們本事大著呢!」
劉大人連忙應聲,「下官領命。」
夏君賢則是呆住了。
他本以為,雪災的事情是交由他同劉大人一起負責,哪成想,竟然是讓他接手劉大人手裡的活計,好讓劉大人能一心負責雪災。
可劉大人手裡的活計,也不過就是外人手裡的小玩意,實在算不得什麼。
兩相比較,哪一邊更重要,更能出成績是一目了然。
夏君賢心裡急了,咬牙開口,「李大人,下官也願意負責雪災一事,還請您成全。」
李開江皺眉,「夏大人,你莫要小瞧工部的事情。如今你手上的事情,再加上劉大人手裡的事情,已是繁重,焉能再分心處理雪災的事情?」
「有心是好,卻忌貪多。小心兩頭的事情都耽誤了。」
夏君賢到底不肯死心,緊了緊拳頭又道,「下官不敢貪多。只是之前雪災一事,下官也有所涉及。不如,下官同劉大人手上的事務不變,一同協理雪災事宜?」
劉大人冷冷一笑,「夏大人剛說,為朝廷,為百姓,無瑣碎之事。怎麼如今倒嫌棄我手裡的活計,非要在雪災一事上摻一腳呢?」
「並非嫌棄。」夏君賢解釋,「只是,貿然更換,耗時耗力,倒不如各司其職。再挪出一部分心思在雪災一事上,豈不是兩全其美?」
劉大人瞥了他一眼,涼涼道,「夏大人此言差矣。雪災一事,那是太子殿下親自吩咐,乃重中之重,萬萬容不得有一絲疏忽。」
「夏大人是狀元之才,可夏大人敢保證自己能專心致志處理雪災事宜嗎?」
「畢竟,夏大人在令妹的及笄宴上都能開小差,傳出風流韻事。我想,李大人便是有心,也不敢將雪災之事託付於夏大人之手吧?」
夏君賢聞言,身子一僵,動了動唇,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李開江幾不可查的搖搖頭,道,「此事就這麼定了。都下去安排吧。」
「下官領命!」
劉大人應聲,睨了一眼夏君賢,輕哼一聲甩袖離開。
夏君賢心頭苦澀,卻也只能回道,「下官……領命。」
李開江似乎沒了前兩日的熱情,只「嗯」了一聲,便揮揮手讓夏君賢離開。
夏君賢退出來後,抬頭看了一眼灰色凝重的天,最終也只是自嘲一笑。
昨日的事情發生後,他不就已經預料到如今的場景了嗎?
又有什麼難以開懷的?
雖是如此,他離開工部時,腳步依舊沉重。
夏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可馬車還是有的。
今日夏君賢卻不想坐,便只徒步走在大街上。
東升察覺他的心情,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讓車夫趕著馬車,在後頭遠遠跟著。
京城的大街被打掃的還算乾淨,只是偶爾會有沒有掃乾淨的積雪殘留在路面,凝結成冰。若是一不小心踩到,還是有可能打滑的。
夏君賢思緒煩亂,沒有注意到腳下那光滑的積雪,直接踩了上去。
下一刻,人便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
東升急得大喊,「公子。」
夏君賢卻沒有摔倒,而是前面的一個男人,一把提溜了起來。
那男人手裡握著一柄長劍,一身護衛打扮。
夏君賢回過神來,連忙道謝,「多謝兄台。」
那護衛打扮的男人沒說話,倒是他身邊的錦袍公子「呵呵」一笑,問道,「這位兄台,你沒事吧?」
錦袍公子一襲紫色錦袍,上頭用金線繡著祥雲盤龍。
夏君賢看的眉心一跳,連忙俯身行禮,「下官工部主事夏君賢見過王爺。」
四爪盤龍,又是紫袍,明顯是王爺的裝扮。
燕王「哈哈」一笑,看向一旁的護衛道,「讓你找低調些的裝扮,瞧你找的是什麼?還不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說罷,看向夏君賢,示意他起身,「起來了。本王微服出府,無需大禮。」
夏君賢連忙告謝,又謝過剛才護衛拉了他一把的事情。
「些許小事,無足掛齒。」燕王淡淡道,「不過,道路濕滑,夏大人該多多當心才是。」
下官連忙應是。
燕王又皺眉道,「夏大人上職都是步行?戚風,將馬車拉來,先送夏大人回去。」
一旁的護衛,也就是戚風,立刻抬腳要往後走。
夏君賢連忙攔住,道,「多謝王爺關心。下官的馬車就在後頭,實不敢麻煩王爺。」
燕王聞言,不由得皺眉。
似乎是想不通夏君賢明明有馬車,為何不坐?
這天怪冷的呢。
夏君賢察覺到他的疑問,笑著比了比周圍,道,「這人間百態,若是坐在馬車上,如何能看清?又如何細細體會呢?」
燕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說得不錯。這才叫情趣!」
「夏大人著實有趣。改日,定擺上宴席,同夏大人把酒言歡!」
夏君賢心頭猛猛一跳,躬著身子,目送他同戚風離開。
東升這會才敢上前來,好奇問道,「公子,那人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