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他禁他的,我去我的

  「奴婢問過攬月閣的丫鬟婆子,都說昨日並未見到有什麼奇怪的動靜,仿佛那個扎紙人是憑空出現在姑娘您的梳妝檯里的。」

  曲屏說著她調查到的結果,繼續道,「不過,朝露說,昨日清夏回來過一趟,說是來取東西。」

  林知南的動作一頓,嘴裡忽然覺得有些沒滋味,便將桂花粥放下。

  「還有嗎?」

  曲屏偷偷看了她一眼,才道,「奴婢去查了幾處發生意外的地方,可惜這場雪下得大,已經查不到什麼痕跡了。」

  沒有實證,她就算是審問下人得到一些口供,怕是也很難給蘇染染定罪。

  蘇染染真應該感謝這一場大雪。

  「無妨,清淨道長呢?」

  曲屏搖搖頭,「清淨道長似乎昨日便打算出城,不過被大雪耽誤了。奴婢找到他時,人已經死在破廟。」

  林知南眉頭一皺,「死了?」

  「嗯。」曲屏道,「看樣子是遭了劫匪。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搜走了。」

  林知南挑了挑眉,「他前腳來夏家驅邪,後腳就遭了劫匪,也太巧了。」

  曲屏有些不爽,「如今沒有證據,倒不好發落她。」

  林知南微微挑眉,「沒有證據就不能發落她?她想得也太美了。以後你和重畫輪流去發落她,我看看做賊心虛,她能撐多久?」

  曲屏聞言眼睛一亮,「好的,姑娘!」

  「嗯。」林知南道,「不過也要小心。蘇染染既然能殺了清淨,想必手裡還有一些底牌。」

  「姑娘放心。奴婢會將這個底牌挖出來的!」曲屏鄭重點頭。

  事情聊完,林知南便起身去看雪冬。

  「還沒醒?」

  一直在旁邊伺候的朝露回道,「沒有。不過,奴婢早上給雪冬姐姐換了藥的。姑娘放心。」

  人沒醒,林知南如何能放心。

  「淡春,你去同重畫說,讓她跑一趟,將梁大夫請過來。」

  外頭已經安排了人掃雪,想來路上會比昨夜好上許多。還是請梁大夫過來一趟比較穩妥。

  正好,她也要演一演。

  林知南請大夫的事情很快傳到其他院子裡。

  兩個姨娘傷了,不方便過來,只能派兩個貼身的丫鬟過來問。

  門房得了淡春的吩咐,直接將人打發回去了,說是林知南正在禁足,讓兩人進來就是壞了規矩。

  還好,兩人也只是過來表個態,並沒有非要看一眼林知南的意思。

  其餘人倒不見得有什麼動靜。

  鄭氏這麼多年沒接觸過內務,乍一處理,整個腦袋都大了,沒空理會林知南這邊的事情。

  夏老太太則不用說,聽到林知南請大夫也不過淡淡說了一句,「說兩句就病倒?哼,脾氣是越來越大!」

  梁大夫緊趕慢趕的過來,卻發現林知南好好的,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好端端的叫老夫來做什麼?」

  林知南知道他這是誤會了,忙解釋一番,將人帶到雪冬床邊。

  「昨日把打了後腦一下,出了血,但是耽誤得有點久。雖然請大夫看過一次,但人一直沒醒。只能勞煩您老人家跑一趟了。」

  梁大夫點點頭,坐下把脈。

  檢查一番後道,「處理得不錯,不過這後腦處怕是有淤血,不好醒。你們將人翻過來放好,我扎幾針疏通一下。」

  幾個丫鬟聞言,忙不迭的按他的吩咐做了。

  梁大夫拿出銀針,小心翼翼的開始下針。

  他的動作很輕,卻很穩。

  等了一會後,再拔針時,銀針上都帶上血跡。

  梁大夫又觀察了一番,道,「好了。淤血已經可以散了,最遲今夜就能醒。」

  林知南對他的醫術是一百個放心,聞言懸著的心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來都來了,梁大夫也是要給林知南好好把脈的。

  「狀態不錯。先前的那副藥可以停了。」

  他沒有提再給林知南開藥的事情。

  林知南有些不放心,「不需要吃新的藥?」

  梁大夫白了她一眼,「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不要亂吃。平日飲食精細些就是。還有,像昨日那樣的奔波,萬萬不可再有。你這要坐穩,還要一個月後。」

  林知南問,「那尋常走動無礙啊?」

  「你想幹嘛?」梁大夫問。

  林知南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大雪的這些日子,是最適合給太子拉攏人心的時期,她不想錯過。

  梁大夫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這是要往外跑。

  他也知道林家兄妹最近在做的事情,嘆了一口氣道,「尋常倒是無礙,只是小心不要病著。」

  到底還是不放心,又勸一句,「外頭雪地路滑,能不出去還是儘量不要出去了。你摔一下,可不得了。」

  林知南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意思就是還要出去。

  梁大夫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勸,指著雪冬道,「若是醒了,正常吃藥就是。若明日還不醒,再派人去叫我。」

  「好的。」林知南應下,又讓盈秋將梁大夫送出去。

  「淡春,你守著屋子,重畫,陪我出去一趟。」

  淡春一驚,道,「姑娘,如今您還在禁足。」

  「他禁他的,我去我的。別讓他們知道就行。」

  淡春一陣無語。

  從前姑娘可從來不會這麼不守規矩。不過,這是夏家,無所謂了。

  「姑娘放心,奴婢會看好院子的。」

  林知南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換上丫鬟的衣服,悄悄往木炭鋪子去了。

  如今的木炭鋪子掛了招牌,叫徐記柴炭行。

  這也是他們家的慣例,有些鋪子不想讓外人知道時,便會冠上「徐記」的名字。

  因著大雪落下,京城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今日來柴炭行的人明顯比以前多了許多。

  不過,林知南也注意到,大多數人來買的都是灶炭。

  這也不奇怪,對於絕大多數人家來說,灶炭都是必須品。柴炭行里最多的也是這一類的炭火。

  而更高級的灰炭、銀炭等,一般用來取暖,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起的。

  林知南和重畫還在看著,便見鋪子裡抬了一鍋又一鍋的薑湯送了出來,熱氣騰騰之外還伴有紅糖的香甜氣息。

  連一下少話的重畫都忍不住感嘆,「這天氣,喝上這一碗都不知道有多麼舒坦。」

  許是重畫的話被店小二聽到,他停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兩位姑娘可要用一碗?我們東家特意囑咐了,讓我們添了足量的紅糖,喝起來最是暖胃。」

  說著,他也沒等兩人回話,便拿起一個碗,給兩人舀起來。

  沒等林知南拒絕,一旁猛的竄出一個黑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