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東宮內便來了人。
沈若惜與慕容珩正在休息,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主子。」
慕容珩緩緩睜開眼,語氣中帶著不悅:「何事?」
「主子,少將軍府那邊來人了,說是少將軍中了劇毒,想要請太子妃過去看看。」
「我大哥中毒了?!」
沈若惜猛然坐起,神色震驚,反應過來之後,她立刻開始穿衣。
「你去回復,說本宮立刻過去少將軍府!」
慕容珩吩咐了一句。
「去備馬,孤與太子妃一道過去。」
「是!」
沈若惜飛快的收拾好自己,連妝容都未來得及整理,便跟著慕容珩一起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去了少將軍府。
等到了沈樾的房間,已經圍了不少人。
好幾個大夫站在旁邊,有些束手無策,看見慕容珩與沈若惜,紛紛跪下行禮。
沈若惜拄著拐杖走過去,看見沈樾躺在床上,面色憔悴,雙眼緊閉,正在昏迷中。
她坐在床邊,一邊撩起沈樾的袖子給他探脈,一邊沉著問道。
「究竟什麼情況,仔細與本宮說說。」
幾個大夫趕緊將沈樾的情況與她說了。
其中一人面露難色。
「少將軍回來時,我們不曾發現有毒,便處理了腹部的傷口,但是如今看脈象與面色,明顯有中毒的跡象。」
「哎,我們無能,實在是看不出來少將軍究竟是中了什麼毒,想起太子妃醫毒一絕,便讓人去東宮傳信了。」
沈若惜面容沉靜。
「少將軍是我大哥,本宮自當要全力救治。」
她翻開沈樾的眼皮,在下眼瞼處用金針刺了刺穴位。
在她的刺激下,很快,眼瞼處便出現了一條黑線。
韓苜憐看見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
「是蠱毒嗎?」
「你也知道?」
「我聽說過,若是中了蠱毒,便會有這樣的黑線出來。」
沈若惜點頭。
「確實是蠱毒。」
韓苜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這毒嚴重嗎?」
「這蠱毒叫屍蠶蠱,會慢慢蠶食人的身體,最終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說實話,這毒我只在書上見過,現實中從未遇上,是極其罕見的毒。」
沈若惜垂著眸:「不過這毒並不嚴重,也不算難解,沒事。」
她聲音溫柔,落在別人耳中,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韓苜憐眼神亮亮的看著她,之後點了點頭,懸著的心終於緩緩落了下來。
沈若惜讓府醫去抓了藥,制了解藥,之後自己又給沈樾扎了針。
中途沈樾吐了幾口黑血出來,之後又繼續昏睡了過去。
但是面色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忙完之後,她與慕容珩一起在沈樾的府邸吃了個早膳。
得知沈樾沒有大礙,慕容珩也離開去處理公務了。
沈若惜自己留了下來。
如今沈樾狀態還未穩定,她得留在這以防萬一。
韓苜憐坐在桌邊,抬起目光不時的看向她,遲疑了片刻後,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若惜,你來得匆忙,妝容都沒好好弄,要不我給你梳妝吧?」
「不用麻煩姑娘了,奴婢……」
一旁的桃葉剛開口,被沈若惜打斷了。
「桃葉,你傷還沒好完全,不適合長久站著,你歇歇吧。」
「是,太子妃。」
韓苜憐帶著她,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的房間亦是一片素雅,如同她的人一般,乾淨又溫柔,幾朵花枝插在桌邊的瓷瓶里,有種柔弱不屈的美。
韓苜憐讓那個沈若惜坐在銅鏡前,伸手給沈若惜盤了髮髻,又給她點了妝,到最後要上珠釵首飾的時候,有些侷促。
「我沒什麼像樣的珠釵,只有一些木簪,這些木簪……都是我自己做的。」
沈若惜忍不住道:「我大哥這麼摳,連首飾都沒給你買?」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
韓苜憐目光游離。
是她之前拿金釵刺殺過他,沈樾便不給她買了。
「這支就好。」
沈若惜挑了一支素雅的木簪在手裡捻了捻,之後遞給了她,韓苜憐接過木簪,替她插在了發間。
雖然有些樸素,但是卻有另一番韻味。
沈若惜扶著髮髻,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心靈手巧,這木簪很好看,不比市面上買的差。」
她微微轉頭,看向韓苜憐。
「你與我大哥,最近怎麼樣了?」
「也……就那樣吧。」
韓苜憐長睫微扇,淡淡道:「聽說他與侯大小姐的親事已經作罷了。」
「此事你不應該開心?」
「這有何開心的呢?」
韓苜憐淡淡一笑:「他即使不娶侯大小姐,也不會娶我的,就算娶了我,之後也還是會娶其他人的,我與他,並不是一路人。」
「所以,你還想離開我大哥?」
聞言,韓苜憐目光閃爍了一下。
之後緩慢卻堅定的點了點頭。
「嗯,若是可以,我還是想回到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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