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與慕容珩上了馬車後,卻見慕容珩靠在車廂內,一聲不吭。
半晌,她才不確定的看向他。
「你這是……生氣了?」
「沒有。」
慕容珩靠在一旁,面向著沈若惜相反的方向,只留下一個脆弱又精緻的側臉。
「就是心裡有些難受,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緩緩就好了。」
沈若惜:「……」
她也靠在了車廂邊,開始閉目養神。
車廂內靜默了片刻,而後旁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呼吸聲。
她猛然睜開眼,看見慕容珩那張放大的俊臉抵在她的面前,眸中閃著一絲委屈的光芒。
「你這是不理我?」
「你不是自己說的,你自己緩緩麼?」
「男人這樣說,就是想要對方哄自己的意思。」
沈若惜眼角抽了一下。
「那你到底為什麼生氣?」
「你為了冷如卿凶我。」
慕容珩坐直身子,一條膝蓋支起,一條胳膊搭在上面,露出一個後悔的神色。
「我後悔了,那簪花就不該給她。」
「夠了啊,慕容珩,還在這耍這種幼稚的脾氣,你自己多大你心裡沒數嗎?」
「我心裡沒數。」
慕容珩微微轉頭,眯了眯眼,突然笑了。
他一把攥住沈若惜的手腕,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托著她的腰,低頭蹭著她的鼻尖。
「我多大……你應該比我清楚。」
沈若惜一僵,反應過來之後,她面上一紅,伸手要掐他的胳膊。
慕容珩眼皮都沒抬一下,準確的攔下了她的動作,大掌握住她的手指,之後與她成十指相交的姿勢,輕笑一聲,低頭含住了她微張的紅唇。
由淺到深,纏綿悱惻。
等到分開的時候,沈若惜的胸口微微起伏,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中。
「有些受不住了?」
慕容珩抵在她的耳邊,與她耳鬢廝磨:「若惜,你比以前更敏感了。」
經受的多了,身體反倒是越發的柔軟坦誠。
讓他欲罷不能。
沈若惜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瞪著他,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撒嬌。
慕容珩覺得心尖痒痒的,勾得他不住的想親近她。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之後正色道。
「你日後,還是不要與冷如卿走這麼近。」
「為什麼?」
「我怕你會受到傷害。」慕容珩低聲道,「我與睿王相爭,結局應當不會好看,她對慕容曜死心塌地,到時候與你的處境為難。」
沈若惜明白,慕容珩這話是為她考慮。
不過她拒絕了。
「她是個真性情的姑娘,我若是推開她,倒是會傷了她的心,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那便先不考慮,若是她真的站在我的對立面,我也會認清局勢,畢竟沒人比你更重要。」
慕容珩眸光一晃,心臟柔軟。
沈若惜嘆息一聲。
「不過今天你與睿王站在一起,還真有幾分相似,乍一看,頗有點兄友弟恭的模樣。」
兄友弟恭?
慕容珩不由得蹙了蹙眉。
這詞倒是聽著諷刺。
但是曾經,他們也有過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日子。
慕容曜四歲那年,拽著他拼命的要那串糖葫蘆,他便將那和田玉佩給了攤販給他換了一串。
慕容曜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拿著糖葫蘆,眼神亮晶晶的。
「九哥,你放心,之後我肯定會賠給你的。」
「我什麼都有,你要怎麼賠?」
慕容曜有些苦惱的沉思了一下,之後開心道:「你以後做皇上了,我做你的王弟,替你衝鋒陷陣,給你保護江山啊,這不虧吧?」
慕容珩好奇。
「你不想做皇上?」
「不想做,我只想跟著你,九哥,你好厲害,做什麼都是第一,以後跟著你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此,慕容珩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他用手繞著沈若惜的髮絲,眼神淡淡。
「兄友弟恭什麼的,都是假象,算計和野心,才是真的。」
記憶中那個說要為他衝鋒陷陣的慕容曜,早就死在了他成長的瞬間。
如今的慕容曜,他壓根不信。
……
馬車駛了好一陣子,終於到了沈樾的府邸。
下人通報之後,沈樾立刻出門親自過來迎接。
在看到慕容珩出現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垮了下去。
「太子殿下也來了?」
「你這意思,孤不該來?」
沈樾拱手。
「太子殿下說笑了。」
「孤是陪若惜過來隨意看看的,少將軍驚喜嗎?」
沈樾眼皮微跳。
驚喜才有鬼了!
「殿下能來,蓬蓽生輝。」
「孤也早就想來你的新府邸看看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
二人滿嘴胡扯。
沈若惜問道。
「大哥,韓姑娘呢?」
「她在後院中。」
「怎麼沒出來,是又在跟你鬧絕食嗎?」
「不是。」
沈樾有些不好開口。
身邊的瓊宇貼心的為他解釋了一句:「韓姑娘有偷跑出去的心思,少將軍便命人將她看在了後院。」
沈若惜眸色一變。
這不是軟禁麼?
沈樾對上自家妹妹異樣的眼光,恨不得一拳轟死瓊宇。
「她在後院,沒人限制她的自由,只是她在京城沒有熟人,便不願意出來。」
「我去找這位韓姑娘聊聊天吧,阿珩,你就與我大哥聊聊吧。」
說著,沈若惜轉身進了後院。
等人一走,沈樾和慕容珩站在原地,臉上虛情假意的溫和與效益,瞬間收了起來。
沈樾微微斂眸。
「殿下,去廳內坐吧。」
「孤去後院,那邊風景好。」
沈樾:?
你之前好像從未來過這裡吧……
二人到了後院,在一處僻靜雅致的亭中坐了下來。
慕容珩站在亭內,端著一杯茶水,看著不遠處的人工湖,神色寥寥。
今天原本是想著陪沈若惜的,結果最後儘是跟一些不喜歡的人待一塊。
心情不好。
自己心情不好,那別人也別想心情好。
他忽而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沈樾。
「你跟那個叫韓苜憐的吵架了?」
沈樾沒料到他會直接提及這個,目光瞬間猶疑了一下。
「這是臣的私事,不方便多說。」
「怎麼不方便說?沈樾,孤拿你當自己人,便多跟你說兩句,女人不能強迫,否則只會適得其反,你這般沒風度,活該對方不待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