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怡一抬頭,對上了冷如卿那張嬌俏動人的臉龐。
冷如卿道:「你若是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先回去?」
她對林秀怡沒什麼多深厚的感情,不過日後得在睿王府一起相處,她也不想將關係鬧得太僵。
如今見她似是身體不適,便隨口問了一句。
林秀怡微微坐正身子。
「我挺好的,就不勞妹妹擔心了。」
見她這般冷淡,冷如卿也不再說話了。
然而林秀怡的心中卻一陣不快。
冷如卿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明明是平妻,她卻讓她離開,昨夜出了風頭就算了,如今還想要打壓她?
這個女人,著實可惡!
林秀怡的眼中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厭惡。
幾人在長秋殿聊了一會,仁景帝說有公事要與慕容珩和慕容曜說,帶著二人便離開了。
蘇柳兒則帶著幾位新婦去往靖康宮,去見見靜安太后。
蘇柳兒說道。
「太后這痴症越發嚴重,以前的事記不起來不說,最近更是越發糊塗,神智都不清醒了,皇上仁孝,讓翎王和睿王這麼快成婚,也是想給她老人家沖沖喜。」
說著,她轉頭朝著沈若惜冷如卿和林秀怡道。
「等會去見了她老人家,你們多跟她說說話,逗逗她老人家開心。」
「是。」
幾人立刻應下。
靖康宮比起皇宮別處,要安靜許多。
幾個年紀稍大的宮女立在殿內,規規矩矩。
而靜安太后正眯著眼,在院中的貴妃椅上曬太陽。
她面容蒼老,一頭銀髮齊整的梳成鬢髮盤在腦後,蒼老的臉上被日光一照,顯得格外慈祥。
蘇柳兒制止了要上前去稟告的宮人,親自帶著幾人走過去。
靠得近了,才柔聲道。
「太后。」
靜安太后緩緩睜開眼。
蘇柳兒笑道。
「太后,臣妾帶著幾個新媳婦過來給您請安了。」
「是你啊……」
靜安太后緩緩坐起身,看到幾人過來,臉上剎時露出欣慰的笑意。
她眼神不好,眯著眼打量了一會之後,才招呼道。
「都過來,讓哀家瞧瞧。」
沈若惜幾人上前,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靜安太后一一問過去。
「你是誰?」
「孫媳婦是沈若惜,是翎王殿下的王妃。」
「那你呢?」
「孫媳婦冷如卿,是睿王妃。」
「好,真好,翎王和睿王平日裡悶聲不吭的,沒想到說成親就成親了。」
靜安太后拉著二人的手,笑容滿面:「你們兩個丫頭,長得可真是水靈,翎王和睿王有福氣啊……」
蘇柳兒提醒了一句。
「太后,這還有一位孫媳婦呢。」
林秀怡有些尷尬的跪在一旁,朝著她道。
「孫媳婦林秀怡,是睿王的王妃,參見太后。」
靜安太后有些懵:「睿王的媳婦不是在這裡麼?怎麼又多了一個?」
末了,她恍然大悟。
「哀家知道了,你是睿王的側妃是吧?」
林秀怡一噎,正要解釋,卻見靜安太后打斷她的話,兀自說道:「曜兒這個孩子,平日裡看著倒是挺安分乖巧的,結果一下子就娶了兩人,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是不是在哪裡學壞了?」
她緩了緩,之後道。
「還是得學珩兒,一心一意對一個人。」
說著,她抓起沈若惜的手,說道。
「珩兒怎麼沒有陪你過來啊?是不是又去見他母后了?」
沈若惜一愣。
蘇柳兒在這裡呢,太后卻提起這個,看樣子的確是神智不清明。
她看向蘇柳兒,見她默默點了點頭,她便沒有糾正,只能順著靜安太后道。
「王爺並未去母后那裡,有急事去見父皇了,之後會過來看您的。」
「好,好……」
靜安太后握著她的手,朝著冷如卿與林秀怡道:「你們先去外面坐會吧,哀家有事要單獨跟……你叫什麼來著?」
「回太后,孫媳婦叫沈若惜。」
聞言,靜安太后吩咐旁邊的人:「你們都下去等著,一會再過來,哀家有事,要單獨與若惜說說。」
見狀,蘇柳兒便帶著其他人,轉身走了下去。
太后身邊的呂嬤嬤拿了個軟墊墊在沈若惜的膝下,讓她跪著舒服一下。
靜安太后垂眸看著沈若惜的臉,細細打量。
眼底都是慈愛之意。
半晌,她突然道。
「你這丫頭,長得可真是好看……珩兒母后是哀家見過最好看的女子,可是你比她還要勝上幾分。」
沈若惜心神一動。
「太后您……」
「哀家沒糊塗,不過是想跟你多說些話,又怕其他二人覺得哀家偏心,就裝糊塗罷了。」
沈若惜眸光微斂。
「太后想要與孫媳婦說什麼?」
她之前就聽慕容明華說,太后對慕容珩是最寵愛的,可能因為這層關係,對她也多了幾分厚愛?
靜安太后伸手將她烏雲般的鬢髮撫了撫,之後嘆息一聲。
「其實珩兒看著無比尊貴,卻是個命苦的孩子,他生母死的早,身邊又沒個人真心待他,如今他主動選擇了你,想必你這孩子,定是走進了他的心裡。」
沈若惜頓了頓。
「父皇和母后,都對王爺很好,日後孫媳婦也定全心全意對待翎王,請太后放心。」
聞言,靜安太后的眼中,卻溢出一絲複雜。
她嘆息一聲,忽而喃喃。
「皇上終究是皇上,他有他的顧慮,皇后……看著也是仁厚之人,只是她太愛自己的孩子,這也不好。」
沈若惜正想委婉問一句,這話是什麼意思,卻見靜安太后的眼神突然有些呆滯。
她突然攥緊著沈若惜的手,神態有些激動。
「婉兒……婉兒,母后對不住你,母后沒有勸住他,婉兒你別怪母后……」
沈若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太后的痴症發作了。
婉兒?
蘇婉兒?
那不是先皇后的名字嗎?
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若惜心中一驚,不知太后是胡言亂語,還是因為一時糊塗,說出了什麼皇宮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