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姐這是有些抗拒家裡那種壓抑的環境,所以想晚一點回去。
不過她好像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長久以來都在母親的管制之下,暫時做不到完全的公開對抗,尤其今天還有父親「回家吃晚飯」的叮囑。
陳著沒有催促或者施加壓力,他也有點搞不清楚現在對宋校花的感情。
高中時覬覦美色,曾經有過想把天底下最美好的東西全部收入囊中的瘋狂念頭。
或許在這個念頭的影響下,再加上大學又在同一所學校,在慢慢的相處之中,陳著發現了宋時微除了天仙一樣的容貌,其實還有聰明、冷靜、反差、大方、呆萌……這些讓男生心動的特質。
如果說和俞弦更像是一見鍾情,炙熱的相遇點燃曾經的遺憾;
那麼,和宋時微就有點日久生情的默契味道了。
所以宋時微打算晚一點回家,甚至就算是不回家,陳著都不會施加壓力。
他打算等考試結束以後,再問一問宋時微的想法,給她一個緩衝思考的時間。
……
到了車管所,陳著先拿著准考證報到,分配了考場以後,他就帶著宋時微在外面排隊。
這個年代大學生學車還是比較少的,2007年考駕照的大多數還是那些以此為生計的人,比如說即將上崗的計程車司機或者貨車司機。
大學生井噴式學車是在2014年以後,那時候經濟發展越來越好,他們都認識到開車不再是一種謀生手段,而是一項生活必備技能。
尤其是畢業後就沒什麼時間系統學習了,再加上駕校的輿論宣傳,所以那幾年鋪天蓋地都是在校大學生學車。
不遠處就是科二的考場,一輛輛小車蜿蜒曲折的行駛在規定路段,稍有不慎考試宣布失敗。
「今年考駕照的都比較苦逼。」
為了不讓宋時微覺得太無聊,陳著對宋時微說起了一些駕校軼事:「今年開始的科二考試,全面實行電子樁了,就是用紅外線檢測車身是否越線,難度增加了很多。」
「今年才實施?那以前呢?」
宋時微看著一輛考試車因為犯錯,扣分後被剝奪了考試權利。
「以前就是依靠監考官肉眼檢測,他說過就過了,說你沒過就沒過。」
陳著聳聳肩膀說道:「你要是提前打好關係,哪怕停車時冒出一個車頭,他都能給你打勾。」
「這樣啊……」
宋時微以前沒聽過這些事,覺得有點新鮮。
接下來,陳著就指著科二考場上的一些失敗案例,把聽來的、見到的、還有經歷過的學車日常,挑幾件有趣的講了出來。
陳著:「有一次練車時,聽說有個大伯考了很多次才考過,特意來駕校感謝教練,你猜教練對他說了什麼?」
宋時微:「說了什麼?」
陳著:「教練說實在沒想到你都能考過,但是以後有條件的話,最好還是買條路自己單獨開吧。」
宋時微淡淡一笑。
……
陳著:「練車時,有個女生調整座椅太靠前了,教練說,方向盤是不是你孩子?」
宋時微:「什麼意思?」
陳著:「教練說她離那麼近準備給方向盤餵奶。」
宋時微沒搭理。
……
陳著:「這兩件還不算誇張的,有個男生學車花了十萬四千多塊錢。」
宋時微:「為什麼這麼多,不是報考駕照才4000嗎?」
陳著:「對,但他不小心把駕校的辦公室給撞塌了,10萬塊是賠償的錢。」
……
這一次,宋時微終於沒忍住,清雅的笑意掛在嘴角。
兩人就這樣一直聊到陳著即將走進考場,宋時微也沒有了剛剛從家裡出來時的那種壓抑,並且主動說道:「伱手機要不要給我拿著?」
宋時微並不知道考駕照是可以帶手機的,她這是一種關心的詢問。
不過對於心裡有鬼的男性來說,手機就像一枚定時炸彈,哪裡能隨便給別人,但是不給,正當理由又是什麼呢?
陳著心裡稍微一權衡,宋時微不是那種喜歡探聽別人隱私的性格,哪怕手機沒有密碼,她也絕對不會翻閱的。
陳著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他不僅大大方方把手機遞過去,並且還主動問道:「密碼要嗎?」
宋時微含笑搖頭。
陳著不再說什麼,毫不留戀的走進考場,哪怕有些擔憂但始終都沒有轉頭看一眼手機,心理素質異常的強大。
核驗身份後坐到位置上,陳著耐心等著監管官分發試卷。
現在的科一考試都不用電腦上機,就是發一些紙質試卷而已,當然題目還是和2024年一樣,100道選擇題。
以陳著現在的腦子和記憶力,這些題做起來就好像小學生作文似的,屬於等了兩小時,但是做起來都不要10分鐘。
「唰唰唰~」
陳著勾選完題目迅速交卷,監考官還問著「要不要再檢查一遍?」,陳著心想我半條命都丟在外面了,哪有心思檢查。
走到外面後,宋時微站在考場外面,手裡握著陳著和她自己的手機。
「hello~」
陳著調整一下情緒,鎮定的打招呼。
「這麼快考完了嗎?」
宋時微有些詫異的轉過頭。
陳著刻意打量了一下,宋時微臉上沒有其他情緒,於是逐漸放下心。
「科一本來就很簡單。」
陳著從容的開個玩笑:「再說你等在外面,我老擔心有人找你搭訕。」
陳著絲毫不提要回手機,任由它握在宋時微手裡。
宋時微輕輕轉移視線,她有一點不好意思,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中的「占有欲」,就是不希望其他異性靠近戀人。
「我們現在去哪裡?」
陳著想聽聽宋時微現在的想法。
「我不知道。」
宋時微搖搖頭,然後看著陳著,頗有一種「你決定,我跟著你走」的莫大信任。
「那……」
陳著想了一下,sweet姐依然還是不太想回家的意思了,於是說道:「我們去夜爬白雲山吧。」
「白雲山?夜爬?」
這兩個字眼對宋時微來說都有些遙遠,她還是很小的時候和父母去過白雲山,夜爬更是從來就沒有過的。
「對啊。」
陳著解釋道:「晚上的白雲山空氣比較清新,在山巔能眺望夜色中的廣州,出一出汗晚上回家直接睡個好覺,很多人都選擇夜爬鍛鍊身體。」
這對宋時微來說,也是以前從沒有體驗過的經歷,僅僅聽陳著描述,內心裡似乎就有種和他一起、體驗著夜晚大自然樂趣的衝動。
「好!」
宋時微簡潔明了的表達自己態度。
「那行,我們出去打車。」
陳著邊說邊走向車管所門口,他依然絕口不提手機,好像是心裡坦蕩的沒有一點秘密。
反而宋時微想起來了,她把手機遞了過去:「差點忘記了你的東西。」
「啊?」
陳著也「恍然大悟」的想說道:「我也忘記了,還以為一直在自己口袋呢。」
陳著不慌不忙的接過,就聽到宋時微繼續說道:「剛才有兩個電話找你,一個是黃柏涵,還有一個備註叫魚擺擺……」
「我靠!」
陳著面上依舊從容,但是心裡卻顫了一下。
難道這就是莫非「墨菲定律」嗎?
——越是不希望某件事情出現,那件事就越會發生。
陳著剛才最擔心的就是俞弦打電話過來,但是又有僥倖心理,難道就這麼不巧的發生在考試十分鐘裡?
沒想到還真是發生了。
陳著也不好直接查看通話記錄,那樣擔心的意思就太過明顯了,但是怎麼驗證宋時微和俞弦有沒有通話呢?
「哦,他們有什麼事嗎?」
陳著把手機隨意的丟進褲兜,狀若平常的問道。
「我沒接,你回個電話問一問。」
宋時微絲毫沒有懷疑,很輕易的就被套出了真相。
陳著心臟稍微落回一點了,緊接著就開始思考他們打電話給自己的目的。
現在大概是傍晚5點左右,根據魚擺擺的生活習慣,她大概是周六午休醒了,沒有看到自己的任何信息,於是打電話過來關心一下。
至於黃柏涵,這小子大概率是周六無聊,所以問問自己在做什麼。
分析完畢,陳著覺得沒必要立刻秒回,而是在車管所門口似模似樣的攔了會計程車,然後轉身對宋時微語氣正常的說道:「我去個衛生間。」
宋時微點點頭,神色閒淡的等在原地。
陳著到了衛生間,這才掏出手機準備給俞弦和黃柏涵回過去。
可是無意間一抬頭,看著洗手台前鏡子裡的自己,陳著突然間又有些恍惚。
剛才那些一招一式,為什麼我就這麼熟悉呢?
莫非當男人動了歪心思,有些套路是無師自通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