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卿一席話落下,氣的金福麗睚眥欲裂,恨不得將她撕碎了,眸子中爬滿了怨毒,惡狠狠的咬著牙:「我警告你,就算你是總督府的小姐,我也有辦法讓你有去無回!」
李允卿無所謂的低笑一聲,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現在就把這個畜生給了結了。
不過。
遊戲要慢慢玩才有趣。
她倒要看看,這金福麗能蹦噠出什麼花樣來。
「金小姐,自求多福吧。」李允卿慢悠悠的掃過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轉身走出了那個屋子。
長長的睫羽垂下,啐滿了徹骨的冷意。
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以及氣急敗壞的咒罵。
「吳,賤人!」
金福麗自知動不了總督府的小姐,挨了一巴掌,也只能受著,可是她不甘心!
她要這個姓吳的賤人,去死!去死!
她要把她做成人彘!
啊啊啊!
「……」曹八一直蹲在房頂上,目光狠辣冰冷的看著這一切,最後無言的回頭,足下翻飛,追上李允卿而去。
李允卿逆著光而行,金碧輝煌的金府大道上,她一襲青衣,渾身都瀰漫著攝人的冰冷。
三千青絲輕輕舞動,她半眯著清眸,唇角一直帶著一抹弧度,那弧度卻是凌烈的,眸底更是氤氳著一絲殺意。
曹八無言的跟著她,草帽下的清俊臉上,帶著一絲沉思。
他知道。
她怒了。
而她怒了,渭城,這整個西南地區,都將徹底洗牌。
……
話說到軒轅然櫟軒轅祁玉兩個皇子,去了礦地可是有苦難言。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惡劣荒蕪的地方,這麼辛苦的工作!
本來一開始,兩個少年還興致勃勃的拿著鎬子敲石頭,本以為看別人那麼容易,自己也行的,卻不知這石頭那麼硬,根本撬不開!
旁邊的漢子見了哈哈大笑,還教開石頭的他們技巧。
可是光有技巧也不行,他們的力量有限,依舊鑿不開半塊石頭!
軒轅祁玉一臉苦逼,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怎麼知道這事兒這麼難啊!
軒轅然櫟則依舊繃著一張臉,勤勤懇懇的敲石頭,卻只有一點點石屑飛出來。
旁邊的漢子實在看不過去了,就讓他們去搬石頭,運石頭。
「也好也好。」軒轅祁玉從善如流,擦了擦汗水,挽起袖子開始搬石頭。
誰知道每一塊石頭都有他們五個頭大……
「……」軒轅然櫟已經不想說話了,這玩意真的可以抱的動嗎?
他們這小身板,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啊。
使了幾次,使出吃奶得勁,也沒能搬動一個。
最後兩人只能去抱一些小一些的石塊,在山洞與外面的推車之間不停的跑。
跑著跑著就汗流浹背了,兩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皇子,簡直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的時間,所有工人都席地而坐,挨個遞過去水袋,一人喝一口。
軒轅祁玉灰頭土臉的,也不計較了,頹敗的坐在了地上,嘆了口氣:「這事兒可真不容易啊。」
軒轅然櫟也是動了動酸痛的胳膊和腿,汗水不停的從臉上流下去,衣服已經濕噠噠的貼在皮膚上了,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他挨著軒轅祁玉坐下去,看著面前習慣了這個工作,大口大口的灌著水的漢子們,覺得心口發澀。
「為什麼這個工作這麼苦,你們還要做呢。」一直不說話的軒轅然櫟輕輕的問道,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
「嘿,小兄弟,這個世上有什麼事是容易的?只要是養活自己的事,就沒有好玩的。」一個漢子嘿嘿一笑,完全沒有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苦。
「當官的就挺容易的。」軒轅祁玉插了一句。
他覺得,在宮裡那些妃子,也挺容易的。
「小兄弟,當官的也不容易啊,你想想他們考取功名,寒窗苦讀,靠腦子的啊,和我們是一樣的。」漢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軒轅然櫟和軒轅祁玉都想反駁這句話的。
畢竟現在朝廷上,權傾朝野的基本上世襲的官位,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他們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他們覺得,說不出口。
「像小兄弟這些出身好的,都是上輩子做的善事。」漢子笑眯眯的道,憨厚的臉上露出的褶子,滿滿的都是對生活的虔誠,「我們啊,都是在償還上輩子做的錯事,都是一樣的。」
幾句話,重重的敲擊在了兩個在窮奢極欲之中生長的少年的心上。
他們的世界觀,被刷新了。
「大叔說的對!」軒轅祁玉興奮的站了起來,仿佛全身都是力量,「我休息好了,我繼續去搬石頭。」
軒轅然櫟則站起來,跟著軒轅祁玉而去,耳朵聽到了後面的兩個漢子說著。
「看吧,我就說有錢人也是善良的,你看他們多好相處啊。」
「是啊,都是好孩子。」
軒轅然櫟微微低下頭,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吐了口氣,抬起頭,踱步走進黑暗的礦洞之中。
兩個少年格外的勤快,勤勤懇懇的搬著石頭,儘管沒有任何報仇,他們也覺得快樂。
那是這群虔誠又對生活充滿希望的淳樸漢子,帶給他們的快樂。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光明。
轉眼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刺目的太陽滿滿的落下去,漫天的紅霞,渡上金邊的雲朵,璀璨美麗,微風帶來一絲爽快的涼意,所有漢子都是擦著汗水走出了礦地。
每日的報酬都是當日結算的,所以他們挨個排隊去領銀錢。
夕陽將他們壯碩的影子拉的很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
軒轅祁玉和軒轅然櫟安靜的站在一邊,難得的相視一笑。
「這一天怎麼樣啊。」那個漢子捧著五個銅幣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問道。
「不錯!」軒轅祁玉爽快的開口,灰頭土臉的樣子,沒有了平常的俊秀,眸子卻晶亮異常。
「嘿嘿嘿,來。」漢子拿起兩個銅幣遞給兩個少年,「忙了一天了,怎麼可以沒有報酬呢,拿著。」
漢子粗糙的手上,安靜的躺著兩個銅幣,毫不吝嗇的將自己過日子的錢,給了兩個少年。
「不不不,我們不能要,這是你的工資啊,我聽說你還要給媳婦買補品……」軒轅祁玉連連擺手,激動的說完了前面幾句,後面就有了一絲的哽噎。
不知道為什麼,這雙粗糙的手上的兩個銅幣,比母后遞給他的一百萬銀票還要讓他感動。
「嘿,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漢子碰了一下軒轅祁玉的肩膀,繼續說道,「你們第一次做這些事,應該有個紀念吧?不多,收著。」
漢子拉過兩個少年的手,輕輕將銅幣放了上去。
軒轅然櫟看著手中的那顆銅幣,明明輕於鴻毛的銅幣,此刻對於他來說,竟然重於泰山。
「謝謝。」
兩個少年異口同聲。
隨後相視一眼,心頭滋味各異的低下頭去。
「走啦走啦,咱們回去好好吃一頓!」漢子拍著兩個少年的臂膀,催促著他們趕緊走。
「好啊好啊。」軒轅祁玉笑眯眯的答應著,拉著軒轅然櫟的袖子,跟上漢子的腳步。
軒轅祁玉邊走邊閒聊著:「大叔你叫什麼啊。」
「我啊,叫田平安。」漢子窘迫的撓了撓頭,慢騰騰的說出自己的名字,隨後還解釋道,「我爹想我平平安安的,就取了這個名字。」
知道大叔是怕他的名字太土,軒轅祁玉爽朗的一笑:「哈哈,好名字啊。」
田平安撓著頭,憨憨的笑了笑。
夕陽灑在他們身上,一切都是那麼安詳。
卻總有人想打破。
「喂,停下!」
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
三人,以及他們後面的漢子都抬起頭,就看到一個身穿士兵衣服的男子,冷笑著看著這一群礦工。
礦工們一看是他,都是一愣,隨後將手上的銅幣往袖子裡藏了藏。
看著周圍人的動作,兩個少年不解的皺起眉。
「喲,發錢啦?」士兵紈絝的笑了笑,倒想街上的混混,舌頭跳過牙齦,粗聲道,「老規矩,留下一個銅幣,你們才能過去,否則……」
「唰!」
士兵將手上的長刀迅速一划,破空落地,嚇的漢子們往後退了退,皺著眉頭看著他。
「你們知道後果的,嘗嘗我的刀再過去。」士兵不屑的看著面前的工人們,腿不停的在地上抖啊抖。
漢子們愣了愣,雖然很不想,可是還是不想惹事,都肉疼的拿出自己的錢來。
看到他們辛苦了一天的錢,竟然要無償的交給面前的人,軒轅祁玉不滿的開口:「他們為什麼要把錢給你啊!」
他的聲音在一群沉默的漢子中,無比的清晰,所有人都是齊齊的一愣。
士兵冷笑一聲,打量了一翻軒轅祁玉,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呸,小子,新來的吧?大爺的事你也敢管?憑什麼?就憑我手裡的刀!」
說著,士兵惡狠狠的舉起長刀,不顧後果的朝軒轅祁玉劈去!
本想嚇唬一下這個臭小子,沒想真的傷害他,可是暗中的影子可當真了!
在他的刀還未落下的時候,就被一道黑色的殘影一腳踹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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