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帶吳小姐先去府中轉轉?」胡四娘笑意盈盈的提議,一雙媚眼帶著淡淡的討好。
「好啊,我倒要看看,這金府,和大伯的府邸有什麼區別。」李允卿微微斜睨了一眼胡四娘,唇角微勾,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聞言,胡四娘一嚇,趕緊道:「哎呀,瞧你說的,金府怎麼可能比得上總督府呢。」
「你不用這麼說,我又不是大伯的女兒,我倒是覺得金府比總督府氣派多了。」李允卿作出一副小聲的模樣,對胡四娘悄悄地說。
「真的啊?」胡四娘好奇的湊過去,媚眼上染上幾分興奮。
「當然啦,我要在這兒多住幾天。」李允卿卻不想再多說,伸了個懶腰,「我自個兒轉轉,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李允卿說到一半不說了,可把胡四娘的心痒痒的:「別啊吳小姐,您又不認得路,四娘帶著您,您給我說說,這金府哪裡比總督好?」
其實胡四娘從來沒有出過渭城,一點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聽到李允卿說金府比總督府好,心裡登時得意了幾分。
「哪裡好?」李允卿微微一揚眉毛,沉吟了一下道,「這府邸這般氣派,當然哪裡都好。只有一點,比不上總督府。」
胡四娘一愣,好奇的問道:「哪裡?」
李允卿狡黠一笑,湊過去小聲道:「那就是得有士兵在府中巡邏。」
「這是為何?」胡四娘皺起眉,她也是知道除了官府之外,私養軍隊是滅九族的大罪。
金福山也知道,所以就算他有軍隊,也是掛的渭城主的名號,也從來都是離金府遠遠的,生怕被查出來。
這會兒李允卿竟說要有士兵巡邏才夠氣派,讓胡四娘有了一絲戒心。
「唉,這你都不知道。」李允卿嘆了口氣,「你想想,皇帝住的皇宮,是不是就有士兵巡邏?」
「也對啊。」胡四娘想了想,興奮的不得了,這金府好比皇宮的話,那她不就是皇妃了?
不過,胡四娘也不是沒腦子的主兒,她失望的嘆口氣:「這樣是好,可是我們金府沒有軍隊啊,我們又不是朝廷的人,哪裡來的士兵。」
李允卿的清眸划過一抹嘲諷,面上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啥,跟城主借一點唄,就說金府出了賊人,需要士兵巡邏不就好了?」
「對啊,吳小姐真聰明。」胡四娘面上作出驚喜的模樣,其實心裡卻在說這件事給李允卿背了鍋。
若是朝廷查到這兒來了,這個吳小姐出的主意,她也就要背鍋。
就和他們金府沒關係了。
胡四娘自認為自己聰明謹慎的不得了。
卻算漏的一件事,李允卿並不是所謂的吳小姐。
李允卿長睫下的清眸似笑非笑,涼涼的掃了一眼周圍,心底冷笑。
等這個女人把這事告訴金福山,士兵進來住下巡邏。
她這個吳小姐又飛了,他們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不過……渭城城主,她也要見見。
到底是怎麼樣的縮頭烏龜,才會任由這樣的一個商人,踩在他頭上,在渭城橫行霸道。
就在這時,前面一陣腳步聲傳來,以及一道詢問的聲音響起。
「這是誰啊?」
李允卿轉過頭,就看到了那大道上的胖妞,金福麗。
金福麗依舊是一坨明晃晃的金子打扮,好像恨不得把所有家財都掛在身上似的,一路走來,幾乎亮瞎了李允卿的眼睛。
李允卿眨了眨眼,金福麗掃了一眼李允卿的臉,詫異的挑了挑眉,卻沒有其他情緒,只是問胡四娘:「她是誰啊?」
胡四娘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啊,是總督府的千金吳小姐。」
金福麗聞言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一雙眯眯眼帶著笑意,卻頗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怎麼跑到渭城這個小地方來了。」
李允卿有點冷淡的看著她,對這個胖妞的印象,還沒有胡四娘好。
金福麗登時有些不悅了,眯著一雙眯眯眼,眸底滿是貪婪的陰鷙和怨怒。
「遊玩嘛。」胡四娘笑呵呵的打圓場,「福麗你可以帶著吳小姐在金府逛逛啊。你們都是女孩子,應該有共同話題。」
「怕是我的話題,吳小姐不會喜歡呢。」金福麗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李允卿,唇角扯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李允卿淡淡的看著她,心底突然想到她說的是什麼,頓時有幾分不悅,開口道:「那也要看看才知道不是嗎。」
「那吳小姐不要被嚇哭才好。」金福麗諷刺的笑著,把玩著手指上的翠玉戒指,再看看沒有一點飾品的李允卿,她心裡頗有點高高在上之感。
「請帶路。」李允卿微微勾了勾唇角,溢出一抹雲清風淡的弧度。
「這邊走。」金福麗指了指,幾乎是用瞪的眼神,看著李允卿一步步走過去。
金福麗殘忍的掃了一眼胡四娘,譏諷道:「胡四娘,你不要以為我爹看得上你,你就一天天的給我找事,什麼人都往家裡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胡四娘只覺得背脊一涼,金福麗手段有多殘忍她是知道的,所以一直都不敢得罪這個看起來只是個小姑娘的女子。
她抿著唇,低著頭應了一聲。
「呵。」金福麗冷笑一聲,轉身追上李允卿去了。
因為金府沒有花園,沒有走廊,沒有池水,所以那些簡單粗暴的建築一目了然,找路非常容易。
雖是路痴的李允卿還是走到了金福麗所指的院子裡。
踏步走進一個拱形的門,就見門口擺放著兩缸水。
李允卿步子猛的頓住了,清眸一凜。
不為別的,只因為那水缸之中的不是水,而是血水!
猩紅刺目,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腥味。
李允卿只覺得手指頭一涼,微微動了動,輕輕的收緊。
隨後,金福麗踱步走了進來,見李允卿看著血水發愣,登時不屑的道:「怎麼樣?嚇到了吧?」
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得意,仿佛自己的傑作正在被人所欣賞。
李允卿淡淡的收回目光,清眸微凝,一言不發的走進院子中,一向不喜腥味的她,微微有點想吐,卻忍住了。
金福麗見李允卿走進去,輕蔑的笑了笑,眉宇間帶著殘忍的得意:「你知道那血是誰的嗎?那可不是動物的。」
金福麗是一個人進來的,其餘的丫鬟都停在了外面。
人人自危的低著頭,差點沒把頭縮進脖子裡去。
聽到金福麗這麼說,都是忍不住抖了抖。
李允卿雖說第一次見到,心底也是有幾分慌,但是她心裡承受能力不錯,並沒有表現出來。
「咿呀——」
房門被金福麗一把推開,她得意洋洋的走了進去。
李允卿微微吐了口氣,沉著心走進去,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瞳孔一縮。
只見血淋淋的房間內,幾個半死不活,血肉模糊的人,被鐵鏈掛在牆上,耷拉著頭,污穢不明的水,混合著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去。
他們的腿部,是被人削去了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血水不停的往下滴。
他們的雙手高高舉起,被嵌入血肉的鐵鏈掛在牆上,有幾個的琵琶骨還被鐵鉤子刺穿,儼然已經死去許久,皮膚慘白,耷拉著頭,所以看不到其臉上恐怖的樣子。
卻也能讓人想像到,這究竟是有多麼的可怕血腥。
除卻這些半死不活的可憐人,旁邊還堆滿了行刑,折磨人的器具,每個器具上都是血淋淋的。
還有一盆熊熊燃燒的碳火中,有幾塊類似於肉的東西已經烤乾,散發出噁心的味道。
整個屋子都瀰漫著令人絕望的感覺。
李允卿的清眸微微顫抖,心底掠起一抹心慌,狠狠地抑制住自己想吐,想把金福麗掐死的衝動,素白的手指不停的抖動,訴說著她極度波動的心情。
「怎麼樣?」金福麗得意的把玩著手中的器具,殘忍的掃過那些已經折磨致死的人,輕蔑的看著李允卿,就等著她被嚇得屁滾尿流。
李允卿的眉頭輕輕皺起,一雙清澈凌烈的眸子,極度冰冷的看著金福麗,渾身瀰漫著令人恐懼的壓迫感。
金福麗被她看得呼吸一緊,不自覺的頭皮發麻,誰曾想她折磨數人,血腥殘忍,卻也被面前的女子嚇到了。
良久,李允卿緩慢的吐出一句話來。
「他們做錯了什麼?」
她的嗓音涼涼的,如夜色下的溪水,帶著徹入骨髓的冰冷。
金福麗不自覺的一抖,感覺四周的空氣都霎時間冷了十几几度,喘了喘氣,卻輕蔑至極的開口:「需要什麼理由?他們窮,他們髒,他們低賤,他們就該去死!」
金福麗一句話落下,就聽「啪」的一聲!
李允卿揚起素手,絕色的小臉冷若冰霜,狠狠地落在了金福麗的臉上!
畢竟李允卿不是習武之人,那一巴掌不是很大力,卻將金福麗扇懵了!
她肥肉堆積的臉頰上迅速漲紅,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金福麗的眼睛裡迅速爬滿暴怒,腦門上青筋暴跳,怒火攻心,惡狠狠的吼了出來,「你憑什麼打我!」
「因為什麼?」李允卿慢悠悠的收回手,清澈凌烈的清眸中划過一絲慵懶的冰冷,唇角的笑意是那麼攝人,「叫你畜生,我都覺得抬舉了你。」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