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北夜君和苗小白,已經來到了那次北夜君泡溫泉的地方。
那片幽靜的竹林,竹葉夾雜著白梅花瓣,飄飄揚揚,滿天紛飛。
空氣中瀰漫著極致清新的味道,吸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
腳踏在落葉上,發出嚓嚓的稀碎聲音。
一片片花瓣飄落而下,苗小白伸出手接住一片,雪白的花瓣兒,散發出清寒的香味。
就在那竹林深處,是瑩白如玉的大理石的路,落上竹葉,清清白白的,甚是好看。
耳畔突然響起來琴聲,是那種高山流水般的悅耳。
苗小白好奇的探過頭,才看到竹林深處,坐在大理石矮桌旁,靜靜撫琴的男子。
男子身著一襲冰藍色雲絲長袍,一頭墨色的長髮像北夜君一樣,慵懶的披散著,一雙冰眸清澈見底,容顏俊美,如一汪清泉一般的男子,修長的指尖,流淌出悅耳的琴聲。
北夜君走過去,輕輕將苗小白放下來,坐在男子的對面。
「錚——」
清澈男子長指一勾,收住了所有清音,抬頭看向北夜君。
又看向苗小白,清淡的吐出三個字來:「就是她。」
苗小白眨巴眨巴大眼睛。
北夜君慵懶一笑,嗓音柔和的介紹:「他就是被譽為第一神醫的墨家長子,墨初上。」
苗小白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男子。
墨初上依舊是淡漠的神情,對著苗小白道:「把手伸出來。」
苗小白看了一眼北夜君,然後乖乖的把手伸出去。
「唰——」
墨初上的指尖一勾,一根螢色的細線快速纏上苗小白的手腕,微微側過身,兩根手指輕輕的搭在細線之上,仔細的感受著苗小白的脈搏。
「懸絲診脈?」苗小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這個話語不多的男子,還真有點本事。
北夜君懶洋洋的一笑,紅唇微翹,溢出一抹驚艷來:「天下只有他會這個了。」
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墨初上的確很厲害。
耳畔是一縷縷微風,竹葉落在他們四周,揚起無聲無息的漣漪。
墨初上淡定的收回細線,瞥了一眼苗小白,冰眸澄澈冷漠,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去。
「……」苗小白扯了扯嘴角,這人什麼鬼表情,怎麼好像她欠他錢似的。
「先喝藥吧。」墨初上嗓音清冽的開口,從袖中拿出一張宣紙來,隨手拋在空中。
只聽「唰」的一聲,一道黑影準確無誤的接住宣紙,快速掠出竹林。
估計是出去抓藥了。
苗小白看的是瞠目結舌,嘴角抽搐。
你們有錢人真會玩。
不過,喝藥?不會很苦吧?
事實上,苗小白猜對了!
傍晚。
用膳的閣樓中,苗小白髮出一道慘兮兮的叫聲:「不要啊——」
直接典雅的閣樓內,面對一堆好吃的,只能嗅著苦巴巴的藥味的苗小白,可憐巴巴,欲哭無淚。
一旁的墨初上好像完全屏蔽了苗小白,淡定的不得了,伸手夾菜,吃飯,一系列動作沒有一點停頓。
那藥味不像尋常中藥,有一種難以下咽的苦味。
苗小白只聞了一下,就想立馬倒掉!
這個墨初上絕對跟她有仇!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難聞的藥!
她不要喝——
苗小白可憐巴巴的看著北夜君。
北夜君也是很無奈,敲了敲她的頭,語氣溫柔:「乖,一口氣喝掉,不然不准吃飯。」
喵蛋!
你們都是壞人!
苗小白像泄了氣的氣球,趴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初上。
誰知道對方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不喝,就等死。」
苗小白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治不好,就不是一直這個樣子的後果了。
她會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嗚……」眼看著抗議無效,苗小白苦哈哈的看著那碗藥,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猛的端起碗,咕嚕咕嚕的灌下去。
一種難以言狀的苦澀席捲喉嚨,讓苗小白的小臉都綠了!
「嘭」的一聲放下碗,苗小白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北夜君趕緊遞給她一杯水,苗小白猛的奪過來就是咕嚕咕嚕的往下灌。
一系列動作下來,苗小白覺得自己簡直少了半條命!
喉嚨火辣辣的苦澀味道,讓她幾乎想用爪子去撓!
北夜君哭笑不得的給她順順氣,而一旁的墨初上依舊是淡定的吃飯,都不曾停頓半分。
「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藥!」苗小白憤憤然的瞪著墨初上,「我說你不會故意整我吧!」
墨初上淡定的嚼完嘴裡的飯菜,咽下去,冷漠的瞥了一眼苗小白,眼中的不屑是那麼明顯。
好像在說他壓根不屑整她!
「嘶。」苗小白吸了口冷氣,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個男人給撕了!
她本以為北夜君已經很讓人氣憤了,這個犄角旮旯又蹦出來一個!
還虧他們長得那麼好看了!
果然越好看的東西越危險,人也不例外,特別是這些人面獸心的男人!
北夜君無奈的笑笑,玫瑰色的唇瓣微翹,溢出驚艷的笑意來,伸手遞給她一副筷子,嗓音如大提琴一般悅耳動聽:「乖,吃飯吧。」
「哼。」苗小白冷哼一聲,猛的奪過筷子,發泄一般的夾過一塊肉,剛要遞到嘴裡,就被墨初上一筷子打掉了!
「啪嗒。」
她心心念念的肉肉掉在桌子上,看得苗小白肉疼不已,朝墨初上瞪了瞪眼睛:「喂,你幹嘛啊。」
墨初上依舊是冷漠的樣子,淡定的放下碗筷,很顯然已經酒足飯飽,嗓音清淡:「喝藥期間不能食葷。」
「我擦嘞?」
苗小白表示受到了驚嚇,讓她喝這麼苦的藥,還不准她吃肉!
這……這這……
這簡直就是虐待!
嗚嗚嗚……虐待兒童啦,苗小白欲哭無淚的趴在桌子上,盯著她的肉肉,滿眼的幽怨。
「噗。」瞧著她那可愛模樣,北夜君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了聲。
「……」苗小白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北夜君。
「咳咳……」北夜君收住了嘴角的笑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順毛,「乖,沒幾天的,好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無比悅耳,溫柔的哄著她,苗小白卻感受到了深深地惡意!
麻蛋!竟然還有幾天!
這一次她都忍不了了好嗎!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外面的夜色如水,春夜的微風溫涼動人,一片片白梅花瓣飄落而下。
墨初上慢悠悠的站起來,澄澈的冰眸望了一眼外面,,淡漠的目光落在北夜君的身上:「每日三次藥,五日後試試。」
北夜君慵懶的翹起薄唇,妖邪的黑眸中卻是深深地擔憂,看著欲哭無淚扒飯的苗小白,想起李允卿的模樣,喉嚨口溢出一抹苦澀。
若是不成功,她怕是活不過十日了。
如此驚才絕艷的女子,真的要從時間消失了嗎。
「放心吧,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墨初上瞥了一眼苗小白,淡淡道。
這個小不點身上,一定有一種神秘的東西,守護著她的心脈。
是什麼他不清楚,但是她一定不會就此消亡。
北夜君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又揉了揉苗小白的頭髮。
「不要揉啦,都不能見人啦。」苗小白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北夜君慵懶肆意的勾起唇角,手上的動作不停,胡亂的揉著她的頭髮。
「……」
苗小白打算不理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了,吃飯要緊!
畢竟這些飯菜還是很可口的,雖然沒有肉肉……
看著兩人的互動,墨初上澄澈的冰眸中划過了一抹異色。
饒有興趣的低笑一聲,抬腳走出了閣樓。
沒想到北夜君,也會有心上人。
真想看看,這個小不點的本體長什麼樣。
待苗小白吃完飯,影子無聲無息的收走了殘羹冷炙。
北夜君帶著苗小白走出閣樓。
外面夜色如墨,沒有月亮,只有幾顆星星,顯得有些涼薄。
那御景天山之上的白梅,漫天飛舞,景色驚艷至極。
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來到一旁的亭子,北夜君淡淡的開口。
「坐下。」
苗小白聽話的坐下去,猛然感覺到肩膀處一麻,暈了過去。
北夜君打暈了苗小白,趕緊摟住她坐好,修長好看的手翻飛,一縷縷幽藍色光華氤氳而出。
他將手掌輕輕的放在苗小白的背上,那光華肆意飛舞,映襯得苗小白的臉色幻惑流螢,好看至極。
一縷縷青絲飛舞而起,纏繞著夜色,製造處極為動人心弦的畫面。
只見苗小白的身體好像瞬間長大,從八九歲到了十歲的模樣。
她的眸子緊閉,雙唇抿成了一條線,好像並不舒服。
而北夜君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不停的為苗小白輸入靈氣,使得他虛弱極了,原本驚艷肆意的面容,變得有一絲蒼白。
他玫瑰色的唇瓣好像快要透明了一般。
「爺,這樣下去您會出事的!」
那個青藍衣的男子從亭子上落下來,猛的收住手中的扇子,俊秀的臉上滿是擔憂。
北夜君慵懶適意的一笑,手上的動作不停,一縷縷藍色的光華,好看的令人窒息。
他的嗓音不再低沉悅耳,而是極為空靈攝魂,仿佛要將聞者的靈魂吸走。
「這天地間,除了我,還有誰能這樣做。」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