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問的如此直白,這叫李允卿該如何回答?
見李允卿為難,軒轅玉嬋趕緊笑著打破尷尬:「是我唐突了。」
李允卿淡淡的頷首,其實說起這些男女情愛之事,她還真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活了兩世了,都還未曾有過這樣的體驗。無論是活多少次,她的心思都在匡扶天下之上,對男女之情沒有任何重視。
估計她還要熟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接受吧。
只希望北夜君能夠早點回到帝都,不要在邊境出什麼事才好。
「大人,我掛完啦。」南宮洵樂呵呵的跑過來,歡快的稟報導,那欣喜的模樣,好像在邀功。
「哼,不是我,你掛得上去嗎。」如溪不屑的哼哼。
「是是是,如大小姐的功勞。」南宮洵乾巴巴的癟了癟嘴,恭維道。
李允卿與軒轅玉嬋抬眸望去,只見那屋檐上掛滿了各色的燈籠,飛鳥錦鯉,栩栩如生,如若在夜晚,定會更加漂亮。
隨後南宮洵想給李允卿看看點燈的效果,便在這大白天點起了燈籠。
雖沒有夜晚的效果好,可也能看到那夢幻的光彩奪目,紙鳶們好似活了一般。
李允卿眸光淡淡的望著那燈籠,睫羽微顫,不自覺的就低聲呢喃道:「北夜君能看到就好了。」
話音未落,就聽一道仿若凝結了時間的聲音響起。
「小卿兒這麼想我啊。」
那聲音低沉悅耳,聲線微揚,帶著淡淡的慵懶和愉悅,聽的人不由得要醉倒在其中,不願醒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公主府中的人都紛紛朝發聲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琉璃瓦之上,半坐著一名絕色美男,一襲墨玄色長袍,在凜冬的風下獵獵飛揚,一頭墨發如瀑,刀削般的俊顏,猶如神邸臨塵,一雙凌冽幽暗的鳳眸,一眼就要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大秦有如此攬月風姿的人還能有誰。
「北夜君。」李允卿脫口而出,清眸中帶著淡淡的驚訝,見他安然無恙的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她不由得有一絲喜悅湧入心頭。
軒轅玉嬋呆愣的看著房檐上的男子,手指倏地一緊,心都繃了起來。她的確想忘記北夜君了,可當他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又讓她有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怎麼到這兒來了,這麼冷的天。」北夜君慵懶而輕柔了一笑,從房檐上飛掠而下,玄色衣角翻飛,不過一個呼吸間,便來到了李允卿的面前。
看到北夜君風塵僕僕的樣子,便可知他剛一回到帝都,便來找她了。李允卿心中波瀾無數,為了讓自己不失態,只能微微垂眸,輕聲道:「這不是快過年節了嗎,我來這兒給玉嬋送點東西。」
突然被點名,軒轅玉嬋呼吸一窒:「對……對啊,允卿是帝都里,唯一記得我的人呢。」
「這……這位是誰啊?」南宮洵呆呆的看著北夜君,這男子比他昨日看到的仙人還好看幾分啊,怎麼大人身邊這麼多美男子的嗎。
說起來,他也算是其中一個吧。
「這是北夜王。」如溪低聲說道,拉住南宮洵,以免他脫線,惹到了北夜君也不是好玩兒的。
「北……北夜王?」南宮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民間不是說北夜君醜陋無比,青面獠牙,所以才不敢出現在世人面前嗎?」
南宮洵的聲音一落,聽到他這句話的人都冷汗直冒。
如溪忍不住用手捂住臉,她錯了,她不該多嘴告訴這個傻子的。
聞言,北夜君涼涼的瞥了南宮洵一眼:「他是誰?」
「呃。」李允卿微微一頓,南宮洵的身份可不是在哪都能說的,她一把拽住北夜君的衣袖,安撫似的輕聲道,「回去給你說,玉嬋,我們先走了。」
說完,她拽著北夜君往大門外走去,一路上,北夜君都眸光冷淡的瞥著南宮洵。
那目光如冰寒的利刃,看的南宮洵冷汗直冒,躲在如溪的後面,瑟瑟發抖:「如……如溪,他會不會吃了我啊?」
如溪無奈的嘴角抽搐,如果是她,她都會忍不住吃了他,更別說北夜王了。
院子中突然一下空了,軒轅玉嬋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著李允卿和北夜君相依偎的背影,心頭一陣驟痛。
「公主殿下……」直到身旁的貼身丫鬟柔聲輕喚,她才回過了神。
「公主殿下,宮裡的人傳來消息,讓您準備一下,除夕時去宮中赴家宴。」丫鬟低眉順眼的如實稟報。
「知道了。」軒轅玉嬋有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眷戀的目光落在那棵棵白梅之上,眼角微微泛著淚光。
李允卿拽著北夜君上了馬車,她才鬆了口氣,生怕北夜君硬生生逼問起來,她招架不住,走漏了風聲。
北夜君板著黑臉:「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
曹八餘禁就不說了,他們會武功,保護小卿兒他無話可說。
可是他才走了一個月,這怎麼就又多了個小白臉,而且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弱雞。
從一開始看到他在那院子裡蹦噠,他就覺得心頭不郁。
李允卿奇怪的看著北夜君:「你生氣了?他雖說鬧騰了一些,但是不至於招人厭惡吧。」
她有點疑惑,為何北夜君好似對南宮洵敵意那麼大。
那仇視的目光,好像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
「我當然生氣了,我這才離開了一個月而已,怎麼你身邊又多了一個男人。」北夜君越想越來氣,乾脆一把扣住李允卿的腰肢,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才讓他心裡舒坦點。
李允卿:「……???」
什麼叫又多了一個男人。
她又不是招男寵的,怎麼從他口中說出來那麼曖昧呢。
「當然了,他沒有我好看,我一點也不擔心。」北夜君雙手拿起李允卿的雙手,將李允卿的食指露出來,委屈的碰了碰。
李允卿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是前朝最後一位皇子南宮洵啊。」
李允卿以為她瞬間這句話,北夜君會明白一切,誰知道他重重的眯了眯眼睛:「還是個皇子。」
那危險的聲音,好像在思考那人究竟有幾分重量。
李允卿:「???」
重點不該在前朝嗎?
他怎麼就聽進去了一個皇子?
看來言簡意賅的稱述,北夜君這個傻子是聽不懂了,李允卿無奈的搖了搖頭,認真道:「是前幾日我去宮中瞎晃悠時碰上的,他扮作太監的模樣在宮中暢行無憂,又恰好撞上了我……」
「還撞上了你?」北夜君的聲音驀地拔高,鳳眸危險的睥睨著窗外,泛著凜人的寒芒。
李允卿「……」
好吧,她不該說那句話的。
估摸著南宮洵那小子是沒好日子過了。
「然後恰巧他的皇族信物掉了出來,我就想,一個前邊皇子能在宮中暢行無阻,斷然是因為宮中有人在幫助他。又聯想到多年前前朝人被發火燒死的事情來看,多半宮中和朝廷中,有不少前朝的人,所以我就把他給逮了出來……」
頭一次,李允卿巴拉巴拉的將自己全部的思量經過,仔仔細細的稱述了一遍,生怕北夜君聽茬了半句。
其實北夜君心中想的是,宮裡朝廷中有沒有前朝人管他什麼事。
可是誰讓小卿兒心繫天下呢,他也能夠理解。
可是那個叫南宮洵的小子……
如今有曹八和余禁兩人能夠接近李允卿,他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可不能再多個無用處的南宮洵。
良久聽不到北夜君的回話,李允卿又接著道:「本來我想讓他寫信給宮裡,讓宮裡的人告訴他,他們的計劃部署。可是已經好幾天了,那些人都沒有回信。」
北夜君慵懶的一挑眉:「那就乾脆剁了他的手指,寄到宮裡去,看他們出不出來。」
李允卿:「……」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呢。
窗外的南宮洵倏地手指一涼,他趕緊哈了口氣搓了搓,心道這都快春天了,天氣怎麼還越來越冷了。
李允卿微微抿了抿嘴唇,其實她也很想那麼做,效率也高。可是她始終不想動像南宮洵那樣天真的人,他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讓她無所不用其極,良心真的是過不去。
「小卿兒是不忍心吧。」北夜君摟緊了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不如讓我去做,你不摻和。」
李允卿:「……」
說了半天,您老還是不打算放過南宮洵對吧。
「其實把他留著,還有許多其他用處啊,太早撕破臉,這個年節還能不能好好過了。」
李允卿不得不像哄孩子一樣,跟他說清楚利害關係。
宮裡越沒有動靜,就越讓她不安。她最怕的是前朝的眼線曾看到她帶走了南宮洵,若拿此事造謠生事,她還需有所準備。
南宮洵被她折磨死了,殘了,那後來就沒有籌碼了。
倒成了她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北夜君眯著冰冷的眼眸,沉吟了良久,才勉強的妥協。
「那好,不過得遠離你五米之外。」
李允卿「……」
好,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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