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副將軍被人如耍猴一般輕鬆撂倒,圍觀的所有人都是一陣唏噓。
特別是士兵們,看向北夜君的目光簡直可以用痴狂來形容,狂熱的崇拜。
讓李允卿都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的莫名感覺。
「怎麼樣,還不錯吧。」北夜君慵懶的拍了拍手上的沙塵,笑眯眯的湊近李允卿,渴望被表揚。
李允卿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脫口而出不痛不癢的誇讚:「嗯,不錯。」
「啊,就這樣啊,小卿兒真小氣。」北夜君幽怨的嘆了口氣,把李允卿懷中的披風拿了過來抱在懷中,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那你要怎麼樣?」李允卿嘴角抽搐,這麼多人圍觀呢,這廝也不知道收斂點。
北夜君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將自己的俊臉湊近李允卿:「我也不貪心,你親我一口就好了。」
李允卿:「……」
這叫不貪心麼?
沒有得到回應的北夜君依舊把自己的臉貼在李允卿的面前,被旁人圍觀半晌,都絲毫沒有撤回去的覺悟。
李允卿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好,回去親好了吧,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
北夜君眼睛一亮,如看到小白兔放光的狼:「那小卿兒可不准反悔。」
「不反悔。」李允卿推搡了一下他,讓他不要離自己那麼近。每次他靠近,她都有一種神思紊亂的感覺。
然而其實旁人也不覺得什麼,畢竟一個是崔大人孫女,一個是孫女婿,這樣大庭廣眾下秀恩愛,也實屬正常。
不過正事還沒完呢。
崔亭昱咳嗽了一下,問道:「宋副將沒事吧?」
剛剛到達軍營的大夫正在現場為宋副將整治,他探查了一下傷口和脈搏之後,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宋副將大多數是內傷,所以外表看不出來,但是約莫要在床上躺半年……才能下床了。」
「嘶。」
周圍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位段副將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北夜君,思忖片刻後終於問出了口:「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竟有如此武藝,令在下佩服。」
北夜君看也沒看他一眼,場面一度凝固。
崔亭昱只有跑出來圓場,面目肅穆的道:「都說了他是我的孫女婿,江湖中人不足掛齒。」
「哦。」段副將再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北夜君,心中思慮萬分,卻也不敢多看,暗暗的收回目光。
這下,關都的四大副將,就折損了三個,只有這位智商在線的段副將沒有事。
其他的魯莽之人,皆需要在床上躺許久了。
「那麼段副將以後,可願意聽從爺爺差遣了?」李允卿小臉清冷,看著段副將,淺淡的話語脫口而出,卻叫人覺得背後涼意寸寸。
段副將覺得,這崔大人一家子都不是好對付的人啊,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待林大人有新的命令了再行動,不要白白丟了性命。
段副將對崔亭昱恭敬的抱拳行禮:「這是自然,既然是朝廷派來的大將軍,我等自然是要遵從命令的。」
「那好。」見終於把這群人給降服了,崔亭昱立馬下令,「現在立刻開始整頓軍隊,入冊的士兵非死非傷一個也不能缺,,都在軍營給我開始操練。這樣懶散下去,敵國乘虛而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是。」段副將領命,走下去整頓軍隊。
圍觀的士兵都是乖乖的跑回自己的隊伍去。
「另外,把原來軍隊的火夫,都給撤了。」崔亭昱繼續道。
常悅心不解:「撤了火夫,士兵們吃什麼啊?」
崔亭昱肅穆道:「行軍途中都是自給自足,要什麼火夫。從即日起,即便沒有戰事,每日都過打仗時的日子。吃乾糧,喝雨水。」
古書有纂,太久沒有經歷沙場之苦的士兵,在戰事中往往會輸給那些常年征戰的士兵。
所有即便沒有戰事,也需要不忘沙場之艱,刻苦訓練。
軍中最忌諱增長懶惰之風,這關都的士兵已經懶散了好幾個月了,現在正是需要極速培養起來。
「叫人把訓練的設施都修繕一下,每日訓練的最後一千名沒有飯吃。不聽命令,偷懶之人,通通斬首,不得姑息。」
幾道命令下去,底下一片叫苦聲。
其實有的士兵是認識崔亭昱的,他治軍最是嚴苛,容不得一點馬虎,以前派給崔亭昱旗下的士兵都是叫苦不迭,畢生夙願就是能離開他的管制。
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崔亭昱又回來了,還親自管制二十萬關都軍。
這可讓士兵們有苦無處說。
整頓軍隊還有一段時間,崔亭昱叫李允卿他們去營帳中坐坐,先討論一下副將空缺的事宜。
李允卿還是第一次進營帳,帳篷雪白,非常寬闊,有幾個矮桌和軟墊,四周都擺放著不同的兵器,以及擺放著兵書和貼著巨大地圖的牌面。
一切都是那麼恢宏氣派,叫她這個第一次入軍營的小女子,還真是長了見識。
李允卿一進去,就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些兵器上面,忍不住好奇挨個拿下來把玩。
有的兵器太重,她還有點拿不動。
她是沒注意到北夜君的神情,他一雙黑眸幽暗深邃,看著那四周的景物,目光中竟有幾分眷戀。
崔亭昱很快發現了北夜君的不同。
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名揚天下的戰神北夜戰,就是這位北夜王殿下的父親。
在北夜戰四處征戰之時,北夜君應該只有八九歲,他就跟著北夜戰,馬上馬下,征戰四方,應該對軍營是有特殊的眷戀之情的。
此時李允卿正在搬動一柄長劍,那長劍以青銅打造,刻紋極為精美,年數應該也長了,有了歲月的痕跡,卻給這柄長劍增添了古老的幽凜光華。
第一眼,李允卿就看上了它,可惜這柄長劍實在是太重了,估計得有她重了吧,搬動了半晌都動彈不了一分。
在她無力的嘆息時,從旁邊伸過來了一隻瑩白如玉的手,輕輕握住劍柄,輕而易舉就給拿了起來。
李允卿看過去,就見北夜君低頭掃了一眼這柄長劍,微微勾起唇角:「下次要拿什麼,就叫我。」
說著,他將長劍湊近李允卿,讓她好看得清楚。
李允卿微微挑眉,她抬起清眸看著北夜君,她怎麼覺得他格外的傷感呢?難道是她眼花了?
她低下頭,手指輕撫過那刻紋繁複精美的刀刃,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北夜君以前應該也是從軍過的。
就是和他那位名滿天下的戰神爹爹。
在北夜君十分年幼之時,他的父親就重傷難愈而亡。
從他對墨家的憎恨程度就可以看出,北夜君他是非常愛他的父親的,亦會非常想念與父親的軍旅生活。
「北夜君?」李允卿輕輕喚了一聲。
北夜君慵懶的目光,柔和的落在李允卿身上,低沉的聲線微揚:「嗯?」
李允卿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長睫卷翹,清眸如月,驀然揚唇一笑:「你以前征戰時,用的什麼兵器啊?」
沒想到李允卿竟然會問這個,北夜君斂了斂目光,微微沉思了一下,仿佛真的年代久遠,想不起來了。
許久之後,他才淡淡道:「一柄青銅長劍。」
那時的他才剛剛能拿的起那巨重的長劍,長劍比他還要長几分。
那是他父親送給他的生辰禮物,是他第一柄也是最後一柄武器。
「它叫青曜,在王府中,回帝都了給你看。」北夜君慵懶而溫柔的一笑,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青絲,聲線纏綿,是前所未有的溫潤,「和這柄有點相似,就是比它輕些,你應該能拿的起。」
李允卿抬起純粹如水的清眸,聲音澄澈空靈:「那等我身體好些了,你教我習武如何?」
「好啊。」北夜君一口答應,眉毛一揚,方才的沉重瞬間一掃而光,薄唇一癟幽怨道,「那依小卿兒這般聰慧,這天下第一怕是要易主了。」
李允卿揚唇一笑,輕快道:「那你就等著吧。」
二人這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在旁人看來就是情投意合,一對璧人。
崔亭昱直接屏蔽了五感,翻了翻架子上的兵書,看了看地圖。
常悅心也在為他整理書籍,並和他談論如何治軍。
這兩座大佛談情說愛,其他人還敢圍觀不成。
倒是曹八和如溪的氣氛怪怪的。
曹八看似漫不經心的靠在一旁,寬大的草帽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可是那快要溢出來的孤寂,被如溪看得一清二楚。
如溪覺得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口,酸澀難忍,她卻不能說什麼,只有掀開帳篷的帘子,走出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一會兒,曹八也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卻不敢走遠,守在帳篷外。
怕裡面的人會出意外。
「沒想到關都大將軍去世了那麼久,這裡他的東西還是一樣不少。」常悅心將那些不需要的雜物全部清理了。
「咦,這是什麼。」常悅心疑惑翻出來一個小盒子,盒子藏的隱秘,沒有上鎖,她一下就打開了。
那小小的棗紅色盒子中,竟然裝著十幾封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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