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裝潢華美典雅,流蘇水晶簾後面,席地而坐一名藍色長裙的貌美女子,女子五官秀麗,杏眼紅唇,只一眼,就給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特別是她纖指間的琴聲,更是悅耳動聽。
金福山正焦急的問她:「如溪,我那次給你的信件呢?」
如溪聞言,輕輕抬了抬頭,嫣然一笑:「怎麼今天金老爺來找如溪,就為了一張信紙?可是如溪年老色衰,留不住金老爺了?」
美人如此一言,金福山也忍不住哄道:「怎麼會,我的如溪美人,我是要那信件有急用啊。」
如溪秀麗的臉上掛著輕然的微笑,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金福山,嗓音如夜鶯婉轉「不如金老爺聽我撫完這一曲?」
「好。」金福山還是很縱容美人了,就坐了下來,聽如溪撫琴。
如溪微微低著頭,青絲瀉下,白皙纖長的手指不急不緩的在琴弦上撫動,流淌出無比悅耳的琴聲。
李允卿在房頂上,清眸中深不見底,划過一抹暗芒。
難道金福山知道了她是來查他的?
還是只是為了謹慎要收回信件而已?
一曲終。
金福山急不可耐的道:「快點,把信件給我。」
如溪依舊低著頭,紅唇緊閉,沉默著,好像不打算回應金福山。
金福山急了,走到如溪的面前,皺眉道:「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有人已經拿走了?!」
說到這兒,金福山的聲音驀地拔高,瞪著一雙眯眯眼,惡狠狠的看著如溪。
如溪的手指一抖,杏眼中掠過一抹倔強,撇過頭去輕聲道:「對,昨日就有一公子來,說是金老爺的人,取走了信件。」
「你!」
金福山睚眥欲裂,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賤人!你知道那信件有多重要嗎?你就這般輕易的給了別人?!」
如溪依舊偏著頭,長睫覆蓋住杏眼,她抿唇不語。
「賤人!你要害慘了我啊!」
金福山瞪著眼睛,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如溪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巴掌印,並高高腫起!
「嘶……」如溪捂著臉倒吸了一口冷氣,強忍著疼,不讓自己掉淚,輕聲道,「金老爺,那人說是你的人,我才給他的。」
「愚蠢!」
金福山指著如溪的鼻子罵道,「果真是妓院裡的下賤胚子!不長一點腦子!」
如溪皺眉,依舊不語。
底下一片吵鬧,房頂上的李允卿清眸微動,瞥了一眼曹八。
曹八搖搖頭,眉頭皺起,眸子中划過一絲冰冷狠辣。
如溪說被自稱是金福山手下的人取走了。
難道另有人在查金福山與那吳護國勾搭的罪證嗎?
「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
金福山愈想愈氣,怒火攻心,他拔出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就要朝如溪刺去!
「啊!」如溪短促的叫了一聲,驚慌失措的躲避著,頭上的簪子撒了一地。
李允卿眸底泛冷,給了曹八一個眼神。
曹八會意,手指尖出現了一顆石子,彈指間,那石子飛射而出,擊中了金福山的膝蓋!
「啪!」
「哎喲!」
金福山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如溪一愣,看著趴在地上的金福山,突然抬起頭,看到了房頂上的二人!
她微微張了張嘴,驚訝無比的睜著眼睛。
此刻外面的人也沖了進來。
「老爺!」
一群人過去攙扶金福山。
「哎喲喂……」金福山的膝蓋骨差點沒被敲碎,他半死不活的靠在打手的身上,看自己的膝蓋已經青紫一片,疼的他哀嚎了幾句。
「老爺您沒事吧?」其中一人道。
「我沒事,都過去把這個賤人給我抓住!今天我要贖走她,讓她做我的暖床丫頭!」金福山指著如溪的鼻子,大聲的吼道。
平常如溪是怡紅院出了名的高冷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只賣藝不賣身。
金福山為討美人歡心,也就天天往怡紅院跑,而且不強迫她。
可是今天這個賤人竟做了這等蠢事,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是!」
打手們應了一聲,氣勢洶洶的衝過去,就要去抓如溪。
如溪仿佛知道房頂之上的人會救她,她將求助目光投過去,期盼著搖著頭。
李允卿的素手微動,皺起清眉。
不是她不想救這個女子,可是她不能打草驚蛇。
現在金福山已經非常警惕了,若是再出去嚇他一次,估計他就得和金福山密謀,逃脫不久後的追查。
而且……那信件還不知所蹤。
如溪依舊是期盼的看著他們,那些打手已經沖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要給她套上繩子。
如溪劇烈掙扎,青絲散亂,她焦急的看著李允卿,唇瓣蠕動,說了一句什麼。
李允卿清眸一亮,驀地道:「曹八,救她!」
「好!」
曹八一聲應道,快速從房頂之上落了下去,一腳踹飛抓住如溪的人!
「嘭!」
那人被踢中胸口,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桌子剎那間四分五裂!
如溪花容失色,趕緊跑到曹八的後面,急聲道:「俠士,這個人要強搶民女,您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曹八的目光微微一動,眉毛揚起,划過一抹精光。
這個女子好生聰慧!
如果說曹八是為主持正義出來救她的,那麼金福山就不會被打草驚蛇了!
曹八嘴角一揚,高聲道:「我最看不慣這些事了,你們都給我滾,不然我救要替天行道了!」
說出這句話,曹八都想抽自己一耳刮子,他一個殺手組織的頭頭,什麼時候這么正義過了?
這句話說出來,沒有閃了舌頭,還真是奇怪啊。
「你不要多管閒事!」金福山怒吼一聲,「都給我上,今天不帶走如溪,你們通通掉腦袋!」
其他打手齊齊的一抖,都怕了,為了保住性命,他們豁出去了!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朝曹八攻去!
曹八的嘴角揚起一抹狠辣的冷笑:「呵,不自量力!」
他一個轉身,一腳踢飛一人!
「啊!」
那人飛落在桌子上,又是一地狼藉,其他人只有不顧一切的往前沖!
曹八目光狠辣至極,渾身殺氣騰騰,手作鷹爪狀,扣住一人的脖子,一用力!
「咔擦!」
令人牙酸的碎骨聲傳來,他手中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七竅流血,軟踏踏的倒了下去!
轉眼間,五六個人已化作屍體!
這哪裡是俠士!簡直就是地獄的殺手!
曹八快意的揚起眉毛,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金福山:「下一個,就是你了!」
說著就假意衝過去,要殺死金福山!
「啊啊啊!」一地的屍體,已經讓金福山的神經崩斷,他一屁股跌在地上,猙獰著求饒,「大俠!大俠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滾!」
說完,他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屋子,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金福山屁滾尿流的滾下了樓梯!
如溪跪坐在一群屍體面前,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著,花容失色的她驚恐萬狀。
曹八回頭看了一眼如溪。
如溪會意,馬上跑出去,對著下面喊:「姑姑,快來把這些清理了吧。」
馬上就有幾個人進來清理了屍體,將家具也給換了,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原樣。
畢竟這個時代,鬧事的何其多,他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如溪坐在梳妝檯面前,整理了一下儀容,對著曹八行了一禮,眸子中還是有些害怕:「小女子多謝大俠相助。」
畢竟剛剛曹八殺人的模樣實在太嚇人,如溪現在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死人一樣恐懼。
「別謝我。」曹八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要謝謝她吧。」
話音未落,李允卿就被曹八拉了下來,一襲白衣,公子翩翩,看呆了如溪。
方才在屋頂的縫隙中就可以看出,這位公子容貌不凡,卻不想竟這般俊逸。
李允卿也不矯情,直接開門見山:「你方才給我說,信件還在你這兒對嗎?」
那會兒危機時刻,如溪對著李允卿說了唇語。
李允卿雖不太懂唇語,不過還是能意會一點。
如溪警惕的看著她:「你們要信件做什麼?」
「想必姑娘見過信件的內容吧,我要信件當然是為了剷除金福山了。」李允卿微微挑眉,一雙澄澈的清眸中,迸射出洞悉人心的光芒。
如溪從未見過目光如此澄澈卻又凌烈的人。
那雙眸子,比世間最美的寶石,還要菁華奪目。
「你們……是朝廷的人嗎?」如溪的手不安的扭著手中的帕子,秀麗的臉上有幾分驚慌。
那驚慌卻不是做賊心虛,而是市井小民見到大官本有的緊張。
「算是吧。」李允卿如實道。
其實她敢這麼說,也是猜測的。
如溪騙金福山說有人拿走了信件,其實是自己藏起來了。
那麼她肯定看過信件的內容,而是知道這是搬到金福山的重要證據。
從方才她那倔強的目光,李允卿猜測,這姑娘應該跟金福山有仇,她也想金福山可以被剷除,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有什麼證據?」如溪還是有幾分警惕,畢竟這信件非常重要,她不能不明不白的交給來路不明的人。
就算這人救過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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