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董事長家的那個花花公子要來上班。
一大早,平時人員稀稀疏疏的辦公室坐滿了人。
「什麼情況?人可從來沒有這麼齊過!」許承看著全員到齊的辦公室,一臉活見鬼的模樣,要知道除了平時打卡,這些人有時候一整天都在外面跑業務,為什麼今天都在辦公室?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承哥。」許承隔壁工位的小彥湊過戳了戳他的胳膊,一臉神秘的說道。
許承今天剛出差回來,一到公司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聽到小彥的話有些好奇,「為什麼?」
小彥賣了一下關子,不肯說。
「哎,你小子,快說吧,中午請你吃飯。」
「嘿嘿嘿,謝謝承哥了。」小彥摸了摸被捶疼的胸口說道,「聽說今天咱們市場部要來一個人,直接取代旭哥。」
「取代旭哥?誰啊,來頭這麼大?」許承有些震驚,「不過今天好像確實沒有見到旭哥。」
方言旭是市場部的傳奇人物,他對市場動態變化的敏銳度,以及雷厲風行的果決手段,為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來頭,竟然能直接取代方言旭。
「聽說是沈懷意。」
「那個紈絝子弟?」
「小點聲承哥。」小彥差點嚇得捂住許承的嘴,「別被那些愛說閒話的人聽到了,萬一真的是他,這話被傳到他耳朵里,你可就不好受了。」
「行了,知道了。」許承擺了擺手坐回了工位。
沈懷意從人事辦公室出來,就看到許多暗暗探究的目光,每走過一個辦公室他都聽到身後傳來的大喘氣的聲音,是逃過一劫放鬆的聲音。
「他們得多不待見自己啊。」沈懷意在心裡為自己默默捏了把汗。
拐過彎,他就看到了市場部的辦公室。
看到來人,整個市場部鴉雀無聲。
想不到這個魔頭真的是自己部門的人,一時眾人臉上神態各異。
還是沈懷意忍受不了這讓人窒息的寂寞,開口打破了沉默,「大家好,我是沈懷意。以後就是同事了,多多關照。」
「沈少好。」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大家紛紛和蘇沐打了招呼。
「沈少好。」
「沈少好。」
「......」
一聲聲的沈少讓沈懷意覺得,這些人臉上的笑容底下都是已經飛上天的白眼。
確實是這樣的,誰都看不慣沈懷意,但是人人都想成為沈懷意,家境優渥,長相俊朗。就是脾氣有點不好,但是自己要是有這實力,指不定比他還張狂。
「大家叫我懷意就好。」沈懷意尷尬的笑了笑,轉身進了辦公室,在他關上門的剎那,他聽到辦公室就像炸開了鍋一樣。
想不到上班第一天就這麼難受,以後可怎麼辦,自己能幹好嗎?
沈懷意開始懷疑自己了,他後仰著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惆悵著以後......
清晨開始,天氣就有陰沉的跡象,這會兒天空有些發灰。
慕白望向窗外,灰濛濛的,他看不清雲朵的形狀,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從沈懷意家回來之後他就這樣在窗邊坐了一夜,當時的憤怒震驚在此刻並沒有顯露出來,卻變成了鈍刀,一下一下在心上切割,自心底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無邊的苦澀淹沒了他。
他自詡不是什麼看重感情的人,但也不是隨便的人,那夜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人,慕白承認自己心動了,哪怕後來在和沈懷意在一起,他心裡都沒有升騰起那麼強烈的感情,大概是那晚的氛圍過於曖昧,成年人的感情總是那麼直白。
「原來那晚的感情是因為另一個人」,看著眼前的紙片,慕白眸光微閃,眼底儘是自嘲 ,猶豫再三他還是拿起了眼前的紙片......
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很陌生,沈懷楠沒有接陌生號碼的習慣,掛斷的時候腦子裡卻跳出了沈懷意昨晚發的消息——慕白知道了。
原劇情慕白是不知道那人是蘇時的,他自始至終都以為是沈懷意。但現在,沈懷意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
猶豫的時候,不自覺的點了接聽。
「沈懷楠......」電話那頭人的聲音輕的有些啞,像極了那晚的討饒。
「嗯,是我。」沈懷楠覺得自己心跳快了幾分。
那晚不經意走進的酒吧本來並不符合自己的喜好,起身離開的時候有一道清凌凌的聲音,沈懷楠覺得這聲音就像是皚雪壓青松,清清淺淺的,他想著留下來吧。
問了服務員才知道外面有個靜吧。
少年的臉在昏黃的燈光里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來他姣好的五官,和他的聲音一樣,眉眼間也有著淡淡的疏離,身上的黑色衛衣襯的他膚色更白。
沈懷楠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總是不受控制。
算了,就這樣吧,他走過去坐在正對著舞台的沙發里,看著台上唱歌的人。
慕白的目光投過來,兩人眼神相觸的瞬間沈懷楠竟下意識想要躲閃,不過還是舉了舉酒杯,向那人示意。
歌曲結束,沈懷楠不想動,他覺得這樣好像也挺舒服的,打算喝完這杯酒就走,卻看到那少年下台直接走向自己這裡。
「沈大少...」慕白帶著笑意。
記憶快速閃過,沈懷楠確信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狡黠的少年。愣怔了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認錯人了。
本來可以解釋,但他看著少年的眼睛覺得不解釋似乎也不錯。
兩人將錯就錯,直到送他回家,那人微燙的手攀上自己的手腕,說著別走......
少年俯身向前,氣息帶著點酒精的味道,熱烈地碰灑在他臉上,沈懷楠覺得他也有點醉了。
呼吸交纏,慕白微微張口,就聽見沈懷楠的聲音在他唇縫間響起,「你別後悔。」
沈懷楠還是給慕白留了機會,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少年心裡的人,但他又不願意放棄,只能把選擇交給慕白......
慕白沒有吭聲,只是盯著他,眼睛迷濛不清。
臥室的燈沒關,暖光在牆上透出交纏的人影。慕白覺得羞恥,瘦白的手伸出來摸索床頭的開關,搖晃顛簸讓他沒法找到往日熟悉的地方。
關掉之際,另一隻骨節清晰而長直的手伸了過來,扣進指縫,將他的手抓了回來,只留下潮氣。
沈懷楠嗓音沙啞,在混亂的氣息中說道,「乖,開著......」
極度的歡愉占據了慕白的理智,他再沒法說出任何話,眼裡都是迷懵的潮霧。
......
沈懷楠記得那晚的少年是他見過最柔軟美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