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你怎麼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了?」白鵬見到司徒靜,立刻將虎堂之敗拋到腦後,滿臉都是笑容。
司徒靜先行了個禮,起身說道:「幫主!這裡上上下下仍以為是屬下在掌管麗人堂的防衛,所以我進來沒人攔,我不叫他們通報也沒人通報。如今幫主既然找了別人照管你的安全,最好跟手下都招呼一聲,以免再被我這樣的外人混進來。」
白鵬苦笑:「靜兒,麗人堂當然還是歸你管。我一句話又讓你生氣這麼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來,坐下談。」
司徒靜坐了,低頭沉默一陣,輕嘆道:「是,幫主說得對,屬下如今總跟幫主慪氣,是屬下錯了,以後不會再犯。」
「哈哈,別說慪氣了,你打我一頓也沒關係。我只是感覺,自從你上次發了誓,咱們的相處就很不自然,這樣下去未免太累。」
司徒靜心想:「難道你以前一直對我動手動腳的就是相處自然?」口中轉移了話題:「幫主請恕罪,屬下剛才在外面偷聽了你與潘香主的對話。事實真相與潘香主說的大相逕庭。」
「嗯,真相是什麼呢?潘香主將大敗說成獲勝?」
「是。」
「這倒沒什麼,勝了我也不會獎勵他一兩銀子,只是個面子問題,他愛怎麼說怎麼說。我關心的是,**幫為什麼來招惹咱們?如果我真的動了怒,大軍殺去,他們能抵擋嗎?既然他們有個足智多謀的軍師,什麼王麻子……」
「是汪麻子……」
「嗯,汪麻子。既然有他,**幫怎麼會做出四面樹敵的傻事?」
「這正是屬下今晚來找幫主要談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咱們如今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幫實力如何,有何舉動,什麼目的,這些我們一概不知。更不要說惡鬼堂和玄武會這樣的大敵。哪怕是幫內,哪些人可能有異心,哪些人私通外敵,我們也是心中無數。若非屬下已在虎堂安插了人,今ri潘香主虛報軍功的事也不會穿幫的。」
司徒靜說完,卻不見白鵬回應,只看到他呆呆地盯著自己,問道:「幫主,你在想什麼這樣入神?」
「靜兒,你回來。如果你在我身邊,咱們早就談到了這些,也不必等到今ri。」
司徒靜歪著嘴一笑:「還是談正事。咱們現在需要建立一個專門刺探敵情的組織,由絕對忠心又善於統籌的人掌管,在湖州和周邊幾十個縣都布下暗探,從街邊小販到衙門公差,腳行鏢局,行商游醫,囊括三教九流各se人物,甚至拉攏各大勢力內部的人做臥底,最終建起一個環環相扣的大網。」
白鵬點點頭:「你覺得誰來掌管比較合適?」又轉向小果:「你去幫我看看,林姑娘傷勢怎樣了?能不能下床?如果可以走動,請她過來一趟。」
「請林姑娘來做什麼?難道幫主想讓她掌管此事?」司徒靜驚愕問道。
白鵬不理,又對丫鬟小桃說道:「你去廚房,幫司徒統領熬些滋補粥,她這幾ri很辛苦。」
「是,少爺。」小桃也退了出去,於是廳中只剩白鵬和司徒靜兩人。
司徒靜這才明白,白鵬是想將人都支出去,頓時緊張起來。
白鵬也如她所料,大步走到她座椅前,半蹲半跪下去,摟住她雙膝,將臉貼在她腿上輕輕蹭,低聲道:「靜兒,這些天,我對你ri思夜想的,做夢也都是你……」
「幫主!」司徒靜奮力一掙,抬起一條腿,虛蹬在白鵬胸口,「你不能這樣!別逼我踢出這一腳!」
白鵬雙手捧著抵在自己胸口的那條腿,搖頭道:「我不信你真會踢。」
「幫主!屬下發過誓,再與幫主有越禮之舉就要刀劍穿心而死!」
「藉口!你那麼聰明的人,真信誓言會應驗嗎?無數人發誓天打雷劈的,也沒見誰真被雷劈了。賀人傑說不殺了我『誓不為人』,如今他沒能殺我,反被我關在地牢里,你可以去瞧瞧他還是不是人!靜兒,回來,我都快要給你跪下了……」白鵬看著司徒靜的眼睛,手卻從她的褲腳伸了進去,在那光滑的小腿上輕撫,過了片刻,又向上擼著褲管一路向深處摸去。
司徒靜被那手摸到大腿內側,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頓時忍無可忍,用力蹬出。
白鵬沒有用出絲毫力量抵禦,立刻被蹬得仰面飛跌,在地上滑行數尺,一頭衝進對面另一排座椅行列,「咣噹噹」將兩把沉重的高背太師椅撞得一歪一倒。
「啊!」司徒靜沒料到白鵬毫不抵抗,驚得站了起來,衝到近前蹲下扶他,「你怎麼樣?有沒有撞壞?」
白鵬一手按胸,一手捂頭,閉著眼睛躺了一會,甩開司徒靜的手,自己爬了起來,嘆道:「好厲害的一腳,正踹在我心上。」隨後腳步沉重地走向書房。
司徒靜扶起翻倒的座椅,正要跟進書房,卻見白鵬已走了出來,手裡捧著她那件黑上衣。
「還給你。」白鵬聲音嘶啞,將衣服塞到司徒靜手中,不敢看她眼睛,自行走回到主位坐下,右臂支在扶手上撐著前額,閉眼深呼吸了一陣,又道:「上次你發誓與我斷情,我卻沒有與你斷。如今由這一腳了結了一切,也好,以後咱們可以專心談正事了。」
司徒靜低頭凝視因被白鵬摟著睡覺壓得皺巴巴的衣服,身子無力地坐到椅子上,默默垂淚。
「林姑娘是我好朋友,武功高,輕功更是無人可比,也很有才幹,如果她願意幫我,我想讓她掌管此事。你的確是我最信任最得力的部下,但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明白嗎?」
司徒靜點點頭,不說話。廳里就此一片寂靜。
直到小果回來,見了兩人的樣子,心說「又吵架了!」走到白鵬面前低聲道:「相公,林姑娘說她傷重,不好走動。」
白鵬「嗯」了一聲:「小果,你去睡。」
小果又看一眼司徒靜,知道自己不好多留,點頭道:「相公也要早點歇息,小果回房去了。」剛走了兩步,又停住,回身道:「其實我去的時候,林姑娘正坐在燈下看書,聽說相公叫她過來,她才躺回床上哼哼唧唧說傷重的。」
「呵呵」,白鵬笑了,想像著林海芸的無賴樣子,心情略好一些,抬頭睜眼看小果,「她是跟我擺架子。沒事,你去。」
目送小果的身影出門,再瞟一眼司徒靜,白鵬情緒重新低落下來:「明ri我自己先去探一探**幫的底再說。司徒統領你就不必cao心了,回去好好訓練新黑風隊,力量才是硬道理。」
司徒靜只點頭不說話,抱著那團衣服蜷縮了身子抽泣。
白鵬硬下心腸不再理她,大步出門,向林海芸所住的水月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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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呀,我都快死了,你也不來看我一眼……」林海芸在被窩裡哼唧著。
白鵬坐到床邊細看她臉se,已經比前一ri好多了,乾笑一聲:「可惜還是沒有死,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放心,你如果真的死了,我一定會追封你為我的正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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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林海芸眼中閃爍出激動的光芒,「這樣風光的哀榮!好期待啊!真是恨不得明天就死!」
「別做美夢了,既然沒死,我另外封你個什麼官,我想新建一個鷹堂,專門刺探各方情報,也防備別方的刺探,你有沒有興趣去做鷹堂的香主?」
「嗯……讓我想想……」林海芸吃著手指思索一陣,「香主不好玩。你們幫里,有沒有『超級幫主』、『太上幫主』或者『專管幫主的幫主』這樣的職位?」
白鵬想了想,答道:「沒有。」
「唉……」林海芸長嘆,「那就算了,別的職位我沒興趣。」
白鵬沉默一陣,又問:「你既然不幫我,那泉台驛的事情已了結,你何去何從?」<才能痊癒。養傷期間,每天二十兩工錢你得照發!別想現在就趕我走!」
「好,你就慢慢養傷,我走了。」
「喂!等等!」林海芸朝白鵬的背影喊了起來,「我看你臉se不好,生誰的氣了?肯定不是我。從你進門我就說笑話逗你,你卻一直是張死人臉!」
白鵬也不回頭:「我沒事。對了,以後幾天我不在,你需要什麼就跟丫鬟說。」
「我需要個老公!」
「好,讓丫鬟幫你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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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秋水閣大廳,看司徒靜還坐在那裡,但身子斜趴在座椅扶手上,臉埋在兩臂之間,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丫鬟小桃站在一邊,端著滋補粥,神se茫然。見到白鵬,連忙問道:「少爺,這司徒統領她……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需要叫醒她喝粥嗎?」
白鵬默默注視司徒靜的背影,看她可憐,知道她難過,可既然決定了斷,就要斷個徹底。於是強行壓下衝過去道歉撫慰的念頭,對小桃說道:「她既然困了,你伺候她在書房睡,我這邊你不用管了。」說完轉身上樓。
進了蘇柳的房間,也不顧正在繡花的蘇柳絮絮叨叨「怪不得貴客登門,原來夜深了上床時間已到」云云,將她抱起扔到床上,動手扒光了糾纏到一起。動作比以往粗暴猛烈許多,反倒讓蘇柳感到別樣情趣,笑問「相公怎麼了」,白鵬只答「以後幾ri我要出門,預先將欠帳還你」。
白鵬希望能夠發泄所有的不快,但他進的是蘇柳的身子,眼前卻是司徒靜的影子,怎樣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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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白鵬就起床下樓,一邊等丫鬟送早飯,一邊叫來宋三,讓他預備一身書生袍衫。「易容改扮打探敵情」,一想就很jing彩,雖然白鵬全然不知道該怎樣打探,打探些什麼,但在這麗人堂養尊處優久了,已經忍無可忍,只想出去找些刺激,順便忘掉所有的不快。
正坐著發愣,忽然連串輕微腳步聲從書房走出。白鵬扭頭望去,赫然有一位穿著青綠裙裝的美女,慢慢走到到他面前微笑而立,正是司徒靜!
司徒靜一向身穿黑風隊制式的黑se衣褲,顯得jing悍幹練,白鵬本以為那就是最適合她的裝束。如今看她改穿女裝,從來不沾粉黛的臉龐上也施了淡妝,竟然遠比以往更加美麗,還多了幾分柔媚。
「幫主,你怎能孤身去敵方地盤?靜兒陪你一起去!咱們就扮一對夫妻。」司徒靜兩手搭在一起,長袖飄飄,緩緩向他身邊凳子坐下,溫柔地看著他笑,就像一個賢惠妻子。
這一刻,白鵬的心又徹底淪陷,再無自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