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孫伯昌

  柔和的燈光下,那人背對著我們,坐在角落的一張桌旁,看不到臉,但從他痛的顫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Google搜索

  李子晴就要直接過去詢問。

  我抬手攔住了她:「先別急。」

  李子晴蹙眉:「什麼意思?背後之人就在眼前,不管了?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倒是個急性子。

  我壓低聲音:「周圍不尋常,先把異常的地方找出來在過去,免得最後兩敗俱傷。」

  李子晴搞不懂,為什麼我操控了那人,還有可能兩敗俱傷。

  我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南邊的一個角落:「你看。」

  那裡有一張泛黃的符紙,看起來像是不小心掉在地上,換做誰都不會過分留意。

  但我很清楚,如果把盛世會所比作一座陣法,那南方正屬於離火位。

  一旦符紙被引動,盛世會所恐遭大災。

  李子晴對這些不太懂,但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咬牙說:「該死的,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想玉石俱焚!」

  我目光掃了掃,又指了指東南方向,低聲說:「南方為離火位,這為主,東南方向為巽風位,此為輔,不出意外,那裡應該也有一張符紙,風助火勢,他打算用陣法跟我們談判。」

  李子晴臉色微變:「我們走進了他的陣法之中?!」

  我點點頭。

  她面色凝重無比:「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放棄吧!」

  我笑了笑:「我既然敢來,就自然不會放棄。」

  李子晴沉聲說:「可我們在他陣法當中,豈不是要受制於他?恐怕不好辦啊!」

  「要不然,我放出蠱蟲,將他的符紙撕毀?」

  我擺擺手:「不必,他既然放下符紙,製造了這座陣法,那就說明他隨時能感應到符紙的變化,貿然摧毀的話,可能會打草驚蛇,他如果來個魚死網破,那才真的棘手。」

  李子晴咬了咬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我眯眼看著那人的背影,咧嘴笑了笑:「既然他要玩陣法,那我就陪他玩玩。」

  擔心被他發現,我轉身往外面走去,李子晴緊隨其後。

  來到車上,我從背包里取出符紙、硃砂和毛筆,迅速的繪製出來兩張符,把其中一張交給李子晴。

  我說:「你這一張符,放在正北方坎水位,坎水克制離火,正好跟他的陣法抵消。」

  李子晴似懂非懂的接過,又問我:「那巽風位?」

  我笑笑:「我這一張符,將會放在東北方向的艮山位,艮山克制巽風,兩兩相剋,萬無一失。」

  我們兩人再一次走進盛世會所。

  她前去正北方的坎水位。

  我前往東南方向的巽風位,不出我所料,這裡果然也有一張符紙。

  我看向李子晴,她不動聲色的對我點點頭,我轉身往東北方向的艮山位走去。

  將符紙放好,我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同時往中間走去。

  我心中默念咒語:「操天道,化兩儀,生陰陽,轉五行,應八卦,相生亦相剋,敕令出!「

  咒語默念完,我們兩人也在盛世會所中間碰面。

  她小心翼翼的問我:「還要不要檢查其他地方?」

  我搖搖頭:「不用這麼麻煩,這裡的陣法遵循八卦之法,既然離火和巽風都已有所布置,其他地方就不會再有了,否則會互為干擾,反倒發揮不出威力。」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兩人往那人的桌旁走去。

  離得近了,我才細緻的觀察到,那人的身體一直在輕顫,周圍還瀰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很淡,要不是我從小跟爺爺學本事,嗅覺鍛鍊的如狗一般,恐怕也聞不到。

  看來他來之前,專門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味道。

  我就要在他對面坐下。

  他頭也不抬,忽然開口:「這裡已經有人了。」

  聲音嘶啞,像是咬牙忍痛說出的話。

  我輕輕笑了笑,平靜的在他對面坐下,又敲了敲一側,示意李子晴也坐下。

  那人抬起頭,緊皺著眉頭。

  此時我才看到他的面容。

  大概五十多歲,鬢角已經有了白髮,一隻手臂詭異的彎曲著,胸口染著血,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他現在跟稻草人幾乎一模一樣。

  他盯著我,嘶啞的說:「我說,這裡已經有人了,你聽不懂嗎?!」

  我平靜一笑,將稻草人拿出來,安穩的放在桌上。

  我注意到,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浮現出豆大的汗珠。

  他神情畏懼,又有些不可思議:「竟然是你!」

  我輕笑:「你很意外?」

  他沒斷的手緊緊握拳,咔咔作響,牙齒幾乎要咬碎:「想我孫伯昌,縱橫大半輩子,竟然栽到了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手裡!」

  「我的心情,又何止是意外兩字能形容的!」

  孫伯昌?

  我沒理會他言語中的不甘和怨恨,而是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名字。

  同行當中,名聲、本事俱不弱的人,爺爺都曾跟我提過一嘴。

  我雖不是過目、過耳不忘,但記憶力也比常人高出許多。

  孫伯昌這個名字,沒印象。

  想來也不是什麼真正的高人。

  我心中更加篤定他翻不起什麼風浪,淡淡的說:「我沒心情關心你的心情,我只想問你,為何害人。」

  孫伯昌死死的瞪著我,片刻後,卻忽然笑了:「我這輩子害過的人多了,你問的是哪個?」

  我敲了敲桌子:「凌家。」

  他臉龐一抽,不可置信:「你竟然把二十三年前的事都翻了出來!」

  我目光一閃。

  一個人,如果常做害人之事,不可能把二十多年前的事記得極為詳細。

  可他竟然沒有絲毫遲疑,一口說出了年份。

  這件事,對他而言肯定頗為特殊!

  我立刻咬牙追問:「你為什麼要害凌家,而且還對一個幼童下手,你怎麼能狠的下心!」

  他目光不斷閃爍,死死咬著牙不吭聲。

  李子晴緊皺眉:「好好問他他不說,那就別跟他好聲好氣的談了!」

  我也正有此意,抬手去拿桌面上的稻草人。

  孫伯昌眼神一閃,也猛地抬手去搶奪那稻草人。

  我冷笑:「獨臂也敢跟我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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