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很清楚,治療精神病人的各種藥物,僅僅是對精神病患者有用。
但是,如果給正常人注射或者服用這些藥物,半年就是極限了。
半年後,你會得到一個白痴一樣的精神病患者。
無論是人格分裂還是精神紊亂,大概率是妥妥的百分之百。
無論方駿弘是裝的,或者是真的變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人,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樓下。
院長帶著護工正在抽菸。
見到他趕緊熄滅了煙,有些躊躇地看著他。
「帳號!」陳平安不想囉嗦。
接過紙條,陳平安當著他們的面,挑了半天,用蠍子長毛的帳號轉了一筆錢過來。
「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死活,他不能離開這家醫院。」
院長點頭,「您放心,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他沒有任何機會離開這裡。
因為那扇門,每次打開都需要至少兩個人同時在場才能打開。
而每次開門,必須要有四個人在場。」
陳平安挑眉看了他一眼,「50萬歐元。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兌換。」
說完他轉身就走。
院長欣喜之下,小跑著跟上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嗎陳桑?」
陳平安腳下不停,「只要他不離開這裡就行,即使是死,他也只能死在房間裡。當然,我希望你們能儘量延長他的生命。
50萬歐元,讓他再活10年應該足夠了對嗎?」
院長重重點頭,「足夠了。」
「藥不能停,他畢竟是個病人!」陳平安說完之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院長只能停下腳步,鞠躬告別。
陳平安從醫院大門裡走出來,酒店的車就開了過來。
上車後陳平安道:「回酒店吧。」
……
李一飛知道陳平安已經走了。
他不是不想阻止陳平安離開,但是這件事兒沒有正當理由,是真的沒那麼容易。
何況陳平安當時是沒有任何停留就去機場了。
接到陳平安第二個電話的時候,他實在是過於憤怒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徹底冷靜下來。
錢景銘約他中午一起隨便吃點兒,實際上就是有話要跟他說。
兩人剛一見面,他就主動拉開椅子坐下去,「別說別問,也別笑話我。」
錢景銘笑了,「行,先吃飯吧,隨便吃點兒,我最近睡眠不好。」
李一飛瞥他一眼,「沒事,他已經出去了,就算是真的開始對機構動手,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他的資金數量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一時半會誒人這邊有些措手不及。」
錢景銘搖搖頭,「你知道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不是我負責的,我也從來不參與。」
「那你叫我來吃飯就是為了吃飯?」李一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不完全是這樣。我的意思是你跟陳平安之間的衝突原因是霍修竹,那麼你認為霍修竹能給你帶來更多的利益麼?」
錢景淡然道,「你應該知道,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很樂意跟他合作。
無論當時他是繼承人也好還是現在作為霍家家主也罷,說實話,我看不上他們這些家族出來的人。
眼界太小了!」
李一飛無語地看著他,「現在說這個,不是太晚了?」
錢景銘搖頭,「不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為了霍修竹和陳平安之間產生了衝突,而你自己明明很清楚以後能幫到你的是陳平安而不是霍修竹。」
「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太氣人了,一見面就逼我站隊選邊兒,艹,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飯菜上來,兩人開始快速用餐。
他們時間都很緊張,中午也是沒什麼休息時間的,所以習慣快速用餐之後繼續工作。
吃完飯,茶水上來了。
「現在怎麼辦?我本來想看看這次他跟那些傻逼斗一斗的結果呢,你把人趕走了。我還想讓他過一段日子來我這邊幫我辦點事兒呢。」
李一飛搖頭,「沒戲,這小子,真的不可能那麼聽話。
他這次動手就是為了示威,就是為了讓咱們見識一下他真正的戰鬥力。
至於他對我說的那些氣人的話就不重複給你聽了。
反正聽著很讓人火大……」
「他不是跟西南蘭司令的女兒談戀愛嗎?說走就走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錢景銘喝了口茶水,「這說明,陳平安這個人非常果決,必要的時候他會放棄一切,甚至是家庭和信仰。
現在的局面不是最初我們想要的,這個後果,你準備好承擔了嗎?」
李一飛沒說話。
錢景銘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這件事,你想想怎麼跟你家老爺子說吧,我不摻和了。」
李一飛的臉色明顯黑了幾分。
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一切突然就變了。
從心裡說,他並不是真的要站在霍修竹那邊,他站的,是京城世家和統一階層的這一邊。
階層固化,才是他們想要的。
任何人想要進入這個階層都不容易。
陳平安想要進入,但他不想答應。
原因就是陳平安選擇的方式讓他無法接受。
本來他是很樂意見到陳平安留在國內,即使是跟蘭家結親也是好事,這證明這樣的人才至少不會為別的國家效力。
最早的出發點就是為了收攏這樣的人才,至於說為自己賺錢,他李一飛還不至於眼光這麼狹窄。
甚至不憚於在必要的時候為了陳平安爭取一些東西,他生氣的是陳平安想當然地認為他是站在霍修竹這邊的。
他也不是沒有反思過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也不認為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
根源就在於陳平安那句:你是要站霍修竹了?
真是可笑。
他的出發點就是他所說的,不想看到金融市場的動盪。
大盤怎麼走,指數怎麼走,這些都是有計劃的。
儘管陳平安說的也是事實,那又怎樣呢?
近百年前開設股市交易所的初衷就不是為了讓散戶掙錢,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變過。
從來就是為了讓企業利用散戶的錢來發展,進而推動國民經濟的發展。
如果不是這樣,那令全球顫抖的20年超速發展是怎麼來的?
國家哪有那麼多錢!!!
陳平安連這個覺悟都沒有,也讓他有些失望。
所以才有了最後的衝突。
至於說限制離境,那真的是氣話。
最讓他生氣的就是昨天夜裡陳平安打過來的電話。
現在也頭疼怎麼收場。
新部門已經組建起來了,可內定的負責人,他娘的跑了!!!
唉!
這都踏馬的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