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緩聲道:「你剛回京城,有些事情你還不了解,三皇子……他想要拉攏宋之棋。」
「宋之棋?那個新科狀元?」
宋雲霜問道:「就是南院新回來的那個三房?」
「沒錯。」
衛氏點點頭,「宋之棋現在聲名鵲起,前途無量,三皇子想要拉攏他,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要幫三皇子拉攏宋之棋嗎?」宋雲霜道。
「不,我們要阻止三皇子拉攏宋之棋。」
衛氏冷笑,「你想想,如果宋之棋加入了三皇子的陣營,那宋仲達一家豈不是更加得勢?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有機會報仇?」
「娘,您的意思是……」
宋雲霜似乎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我們要想辦法讓三皇子厭惡宋之棋,讓他不再想拉攏他。」
衛氏道:「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借著三皇子的勢力來扳倒宋仲達,為你大哥一家報仇。」
宋雲霜微微皺眉。
「娘,我們要怎麼坐,才能讓三皇子厭惡宋之棋呢?」
新科狀元的助力,三皇子一定不想失去。
「宋之棋有個大姐,叫宋知琴,長得有幾分姿色……」
衛氏的話只說了一半。
宋知琴?
宋雲霜對這個名字有印象,聽說這姐弟二人是一母所出的雙胞胎。
衛氏捻動佛珠,繼續道:「三皇子好色成性,只要把宋知琴送到他面前,他一定會被她迷住。」
「娘,您是想……」
宋雲霜恍然大悟。
「沒錯,我們要利用宋知琴,離間三皇子和宋之棋。」
衛氏淡聲道:「只要兩人反目,我們就有了機會。」
宋雲霜重重頷首,眼中閃過精光。
幾日後。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安陽侯府門前。
宋雲霜一身素雅的衣裙,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走進了侯府大門。
守門的婆子見到宋雲霜,微微一愣。
隨即想到之前府里傳言北院三姑奶奶的夫家犯了事,她瞬間瞭然,心中又悄悄思量,這位今日怎麼倒有空過來了?
「勞煩通傳一聲,就說我回來看望叔父和嬸娘。」
宋雲霜淡淡地說,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您快請進,老奴這就去通報。」
宋雲霜以前做姑娘時就心高氣傲,嫁到了三皇子的外家文家之後更是不可一世。
婆子不敢怠慢,立刻引著宋雲霜往裡走。
宋雲霜一路走,一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侯府的景色。
自從她父親被過繼出去後,她便很少再來侯府。
如今再見,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陌生又刺眼。
穿過幾條抄手遊廊,宋雲霜來到正堂。
段氏就坐在堂上。
「雲霜給嬸娘請安。」
宋雲霜上前行禮,語氣恭敬,但眼神卻冰冷疏離。
「雲霜來了,快起來坐。」
段氏笑著讓她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幾年不見,雲霜越發標緻了。」
「謝嬸娘誇獎。」
宋雲霜笑了笑,「叔父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段氏又接著道:「只是公務繁忙,今日一早便出門去了。」
寒暄了幾句,宋雲霜便將話題引到了宋冬來和杜寶釧一家身上。
「我聽說,冬來堂弟一家去年回京認祖歸宗了,怎麼今日不見他們?」
「他們一家住在雁歸軒里,冬來跟著你叔父理事,整日忙得不見蹤影,你三弟妹也在學著打理中饋看帳本,也忙得很啊!」
段氏笑著解釋,語氣中儘是對佳兒佳婦的十分滿意。
「是嗎?三弟和三弟妹可真是能幹,又有人能幫叔父和嬸娘分憂了!」
宋雲霜皮笑肉不笑,「我這個外嫁的堂姐難得回到京城,可得好好去看看他們。」
「合該這樣,你們姐弟也該認識一下。」
段氏笑著點頭,對一旁伺候的桂嬤嬤道:「你帶著雲霜,領她去雁歸軒見見寶釧他們。」
桂嬤嬤垂手應好。
宋雲霜跟著桂嬤嬤來到雁歸軒,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院子裡,兩個人正拿著一方帕子,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有說有笑,看起來很是高興。
年輕秀美的姑娘側著頭,認真地聽著旁邊婦人的講解,偶爾露出一個甜美的笑,看得宋雲霜心中一陣妒火中燒。
這個宋知琴,長得還真是和她娘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人都是一副狐媚子樣。
宋雲霜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緒,這才邁步走進院子。
「三夫人,大姑娘,府中來客了!」
桂嬤嬤高聲通稟。
杜寶釧一抬頭,就看到了她們。
她的目光在宋雲霜身上停留一瞬,問道:「桂嬤嬤,這位是……」
杜寶釧連忙起身相迎。
「三夫人,這是咱們北院的三姑奶奶,她的夫家姓文。」
桂嬤嬤笑著解釋道:「三姑奶奶剛剛回京,今日來給侯爺和老夫人請安。」
杜寶釧趕忙行了一禮,「原來是三堂姐,快請屋裡坐。」
宋知琴也對著宋雲霜福了福,「見過姑母。」
宋雲霜走進屋內,目光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宋知琴身上。
「三弟妹,我剛從叔父嬸娘那裡過來,聽說你們一家住在這裡,就想著過來看看。」
宋雲霜掩嘴笑道:「不打擾你們吧?」
「不會。」
杜寶釧應了一句,引著宋雲霜在椅子上落座,又讓丫鬟趕緊上茶。
宋雲霜的目光落在了宋知琴身上。
「這就是大喜吧?長得可真漂亮啊!就這模樣,要是一直待在鄉下那種鬼地方,可真是太可惜了!」
「三堂姐過獎了,她哪裡比得上堂姐家的侄女兒。」
杜寶釧知道宋雲霜也有一個閨女,年紀和宋知琴差不多。
宋雲霜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知琴只是垂著頭,一副靜聽長輩說話的樣子。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靜嫻那孩子被我們慣壞了,從小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受過磋磨,根本不知人間疾苦,還是大喜這樣好!」
這是什麼意思?
杜寶釧眉心微皺,怎麼聽著有點陰陽怪氣?
杜寶釧爽朗一笑。
「三堂姐太過謙了,女孩子嘛,嬌貴一些也沒什麼不好。」
杜寶釧笑著拍了拍宋知琴的手,「我家這個丫頭,就是太懂事了,也讓我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