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因為她小產,已經回到了段氏房裡。
如今伺候趙香兒的這些人,當然是唯她馬首是瞻。
「姨娘,您別傷心了!」
香桃在一旁安慰道:「三夫人如此囂張跋扈,老夫人一定會替您做主的。」
趙香兒點點頭,眼淚卻越流越凶。
到了榮壽堂,趙香兒立刻跪倒在段氏面前,哭訴道:「老夫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段氏見趙香兒哭得梨花帶雨,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
趙香兒抽泣著,將剛才在三房主院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末了,她還哭訴道:「三夫人她……她竟然當著我的面,教唆六少爺辱罵我,還說……說我……」
「她還說什麼了?」
段氏眉頭緊鎖,語氣不悅。
「她說……說我只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說我想給三爺做妾,純屬……痴心妄想,嗚嗚嗚嗚……」
趙香兒哭得更加傷心欲絕。
「豈有此理!她好大的膽子!」
段氏氣得面色鐵青。
讓趙香兒給宋冬來做妾是她的意思,杜寶釧是真不把她放在眼裡。
「來人!去給我把三夫人叫過來!」
不一會兒,杜寶釧就到了段氏面前。
「杜寶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欺辱香兒!」
段氏怒視著杜寶釧,厲聲呵斥。
杜寶釧看了一眼旁邊哀哀戚戚的趙香兒,心中明白了幾分。
「母親,兒媳冤枉,兒媳並未欺辱過香兒姑娘。」
「你還敢狡辯!」
段氏將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香兒是我提出要給老三納的妾室,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杜寶釧在來的時候,被宋知琴勸導過,讓她千萬不要和段氏正面衝突。
杜寶釧記在了心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母親,香兒姑娘她剛才到我院裡,我根本沒說她什麼,何來欺辱之說?」
「你沒說,你是不是教小六渾說了?」
段氏怒不可遏,「你看看你,有沒有一點為人父母的樣子!」
「孩子不是你的工具,你要是教養不好,我可以替你管教他們,也省得你帶壞我們侯府子孫!」
什麼意思?
段氏想把孩子們從她身邊帶走?
這是杜寶釧最不能容忍的事。
「母親,你豈能如此偏聽偏信?我都說了,我並沒有……」
「好啊!你還敢忤逆頂罪?」
段氏聽到杜寶釧說她聽信讒言,登時大怒。
「來人,給我掌嘴!」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真當我們安陽侯府是哪個鄉下地方,隨便她肆意撒野!」
兩個婆子聽到命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杜寶釧,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住手!」宋冬來旋風一般沖了進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怒火中燒衝上前去,一把推開那兩個婆子,將杜寶釧護在身後。
「母親,你這是要做什麼?」
段氏見宋冬來如此動作,臉更黑了。
「好啊,你還護著你媳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宋冬來毫不掩飾眼裡的寒芒。
「我自然是將您當作母親,不然,誰敢動我妻兒,我必讓他十倍償還!」
「你,你……」
段氏手指顫抖,指著宋冬來說不出來話。
「好啊!你們一個個……簡直要反天了!」
「我倒要看看,這侯府里,是不是你這個三爺能夠當家做主的地方!」
段氏大喝一聲,「讓護衛都進來!」
幾息功夫,便衝進來十幾個披甲執劍的護衛。
「母親這是要將兒子和兒媳都殺了?」
「可以!」宋冬來冷笑,「我這一條命就當我還了母親的生恩,但是寶釧……」
「誰也不能動她!」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宋仲達帶著宋崢快步走了進來。
「這是幹什麼?」
宋仲達面色凝重,眼神中帶著一絲怒氣。
宋之棋跟在他身後,臉色冰寒。
一進門,他就看到宋冬來和杜寶釧被十幾個護衛團團圍住,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還不退下!」
宋仲達怒喝一聲,屋裡的護衛們嚇得立刻退開。
宋冬來依然護在杜寶釧身前,一動不動。
「父親!」
宋之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兩人身邊,關切地問道:「母親,您沒事吧?」
杜寶釧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但她眼中的委屈和憤怒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侯爺,您怎麼來了?」
段氏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語氣卻依舊強硬。
「這是要幹什麼?」
宋仲達目光掃過眾人,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何必鬧成這樣?」
「侯爺,您有所不知。」
段氏冷笑一聲,手指著宋冬來和杜寶釧,「他們兩個當眾頂撞忤逆我這個母親,簡直是無法無天!」
「母親,您別生氣。」
宋冬來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青石板地上。
「孩兒並無此意,可母親偏聽偏信,聽信他人挑撥離間,確實做的不對。」
「你還敢教訓我?你就是偏袒她!」
段氏黑著臉,怒氣沖沖地道:「你這個媳婦心狹善妒,根本就不配做一房主母,你竟然為了她,連我這個母親都不放在眼裡!」
「我看你真是被她迷暈了頭,這樣的妻室,合該早日下堂!」
宋冬來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堅定,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母親,孩兒此生只會娶寶釧,絕不會再娶旁人,更不可能納妾!」
「你……」
段氏氣得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場中氣氛更加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趙香兒嚇得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她看著宋冬來維護杜寶釧的樣子,心中既害怕又羨慕。
杜寶釧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三爺如此深情?
一股強烈的渴望,在她心中滋長。
她一定要得到宋冬來,讓他對她也如對待杜寶釧一般死心塌地。
宋仲達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眉頭緊鎖。
他早就聽到了後院的傳言,可這些是段氏內院的事,他也不好直接插手。
但他沒想到,他們母子之間竟然鬧到了如此地步。
他不能坐視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