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是聽說,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翡翠不知道薛婉清到底怎麼想,回答也越來越謹慎。
薛婉清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心裡百轉千回。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薛婉清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趙香兒到底怎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雁歸軒里亂成一團。
桂嬤嬤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趕了回來,額頭上滿是汗珠。
她手裡還拎著一卷布,看起來是老夫人的賞賜。
「這是怎麼了?」
桂嬤嬤看著已經被扶到床上,臉色蒼白的趙香兒,焦急地問道。
「嬤嬤,我肚子疼……」
趙香兒氣虛孱弱。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落下來,下身還有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床單。
「快,快去請大夫!」
桂嬤嬤見狀,頓時慌了神,一邊吩咐丫鬟去請大夫,一邊手忙腳亂地給趙香兒止血。
旁邊的小丫鬟訥訥道:「已經去請了。」
桂嬤嬤聲色冷厲,「那大夫怎麼還沒來?你們是想看著香兒姑娘死嗎?」
小丫鬟嚇壞了,撲通跪在地上。
「不是,奴婢不敢……」
桂嬤嬤抬腿踹了她一腳。
「跪在這裡幹什麼?人還沒死呢,還不快去催大夫過來?」
杜寶釧和宋知琴見小丫鬟遭了無妄之災,對視一眼。
小雨接收到宋知琴的眼色,貼著牆根溜了出去。
「別哭了,桂嬤嬤是擔心那位小產,她會受責罰,不是故意針對你。」
「這是大姑娘補償你的,趕緊收好!」
小雨將幾個銀角子塞到小丫鬟手裡,「趕快去催催大夫,別再耽擱了!」
小丫鬟連聲道謝,轉身跑走了。
桂嬤嬤在給趙香兒止血,杜寶釧將七喜拉到了身邊。
「七寶,你沒事吧?」
杜寶釧有些擔憂,怕七喜受到了驚嚇。
七喜搖了搖頭。
【我根本都沒有看到她,是她自己湊過來的,而且大白小黃和小灰根本就趴在地上沒有動,那個廚房裡的丫鬟也在胡說八道!
她皺了皺鼻子。
【哼!這都是趙香兒的自導自演,那個丫鬟肯定是被她收買了!】
七喜的心聲在杜寶釧和宋知琴腦海中響起。
宋知琴拉住七喜的手,輕輕拍了拍。
「我和娘都相信你,七寶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她平白污衊於你!」
這時,府醫終於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了。
杜寶釧和宋知琴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一條路。
府醫神色肅穆,繃著臉,十分仔細為趙香兒診治了一番。
最後,他臉色凝重地道:「姑娘這是動了胎氣,導致了小產,需要好好休養。」
府醫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丫鬟僕婦們都嚇得臉色蒼白,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惹禍上身。
薛婉清和段氏一前一後走進雁歸軒。
段氏的面容黑沉如鍋底,眼裡滿是怒火。
「怎麼回事?」段氏厲聲喝問。
「回,回老夫人,香兒姑娘她,她小產了……」
府醫也有些戰戰兢兢。
「小產?」
段氏的語氣更加冷厲,「怎麼會小產?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小產!」
她在屋裡掃視一圈,指著桌子旁的一個丫鬟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那要你有何用?來人,給我把她出去杖斃!」
丫鬟撲倒在地,哭喊著討饒。
「老夫人饒命,饒命啊……」
杜寶釧蹙眉。
再怎麼樣,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她剛要開口,就被宋知琴扯了一把。
宋知琴搶先上前一步,對段氏恭敬地一禮。
「祖母,香兒姑娘剛剛失了孩子,還是讓府醫靜心給她診治,咱們換間屋子說話吧!」
段氏卻沒有理會宋知琴。
她怒火沖沖地走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趙香兒,語氣冰冷。
「說,怎麼回事?」
趙香兒眼角還掛著淚珠,聲音虛弱。
「老夫人,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個人出來走動,更不該招惹七姑娘……」
「七姑娘怎麼了?」
段氏眉頭一皺,看向站在杜寶釧身側的七喜。
香桃立刻跪到地上,哭喊道:「老夫人明鑑啊!香兒姑娘好心好意地想和七姑娘打招呼,誰知道七姑娘她,她竟然放狗咬人!香兒姑娘為了躲避,不小心摔倒了,這才……」
七喜一聽,瞪大了眼睛。
【我根本就沒有放狗!小黃和小灰它們趴在那裡動都沒動一下,而且,我都沒有看到她過來啊!】
杜寶釧一聽香桃顛倒黑白,頓時怒火中燒。
「香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七喜她根本就沒有放狗咬人,更沒有……」
「放肆!」
段氏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杜寶釧。
「你就是這樣教導孩子的嗎?!衝撞姨娘的肚子,還死不悔改!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杜寶釧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知道此時不能和段氏硬碰硬,只能強忍著怒火,解釋道:「母親,七喜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您……」
「孩子不懂事,你這個做娘的也不懂事嗎?!」
段氏怒氣更盛,「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縱容孩子行兇,好讓你逃脫罪責!」
「是啊,弟妹,七喜她年紀雖小,可這心腸未必就善良,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薛婉清在一旁煽風點火。
「反正孩子小,就算做了錯事,也怪不到她頭上,你也可以逃過懲戒……不是嗎?」
「你……」
杜寶釧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薛婉清竟然會如此惡毒,給她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
「祖母,您別生氣,七喜她真的不是故意……」
宋知琴也站出來為杜寶釧和七喜說話,卻被段氏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宋冬來和宋之棋聽到消息,也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宋冬來便知事情不妙。
「母親,息怒,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宋冬來上前一步,躬身道。
「你打算怎麼給我交代?香兒如今失了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
段氏冷哼,「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