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不敢再反駁,哦了一聲轉身去了。
春桃等他走遠,立刻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她快步走到火爐,擰開蓋子,飛快地將藥瓶點了兩下,粉末瀉出,浸入湯藥里。
春桃用小勺輕輕攪拌了幾下。
綠光倏地閃過。
春桃猛然回頭,卻只看到柱子上趴著的一隻小壁虎。
她鬆了口氣,嗤笑一聲。
春桃仔細檢查了一遍四周,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又站回來火爐邊。
這時,小六子拿著乾柴回來了。
「你好好燒火,仔細看好藥,等下我再過來。」
春桃交代小六子一句,離開了廚房。
小壁虎也躥了出去。
七喜見小壁虎回來,眼睛一亮。
小壁虎飛快地將所見所聞告訴了七喜。
七喜瞪大了眼睛。
【你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那個春桃往藥罐里加了什麼?】
小壁虎搖頭擺尾。
它說是一些白色粉末,但具體是什麼不清楚,還說那個叫春桃的女人很謹慎。
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然,春桃也不會鬼鬼祟祟地故意支開燒火的小六子。
七喜拍了拍小壁虎的腦袋。
【乾的不錯!這個消息很重要,我得趕緊告訴爹娘,你繼續去盯著春桃。】
七喜出了房間,朝宋冬來的書房跑去。
【爹!我有重要發現!】
七喜的心聲向來比她的人更快出現,宋冬來立刻起身,拉開了書房的門。
剛抬起手搖敲門的七喜一怔,隨即露出個甜甜的笑。
【真不愧是我爹,和你閨女我心有靈犀!】
宋冬來笑了笑,將七喜帶進屋裡。
杜寶釧、宋知琴和宋之棋也在書房裡,三個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宋冬來問道,「七寶,怎麼了?」
七喜比手畫腳,說了一遍小壁虎的發現。
「這些背主的奴僕,真是該死!」
杜寶釧驚喜又憤怒,「不過,這真是個突破口!」
「知道了是誰下手,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宋冬來眼中閃過寒芒,「我們得好好利用這個信息,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重點還是在大哥中毒一事上,」宋之棋沉吟道,「只要他能好起來,大伯和大伯母那邊就不會做得太離譜。」
「沒錯!」
宋冬來頷首,看向杜寶釧。
「這事,還是得找振河幫忙。」
杜寶釧表示同意,「我讓人送個消息給他……」
宋之棋搖頭。
「還是寫封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些為好。」
宋冬來點了點頭,「就讓他以給七喜看病為由來府里。」
府中之人都知道他們要給七喜治啞病,之前也已經見過不少大夫了,太醫也見了兩個。
再請大夫也很正常。
宋冬來轉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快速寫下一封信。
宋知琴道:「得找個可靠的人把這封信送出去,最好再和三舅簡單解釋一下。」
杜寶釧提議,「讓宋崢去吧,他還是值得相信的。」
宋冬來點頭同意,又補充道:「還得讓鮑管家幫忙,他對府里的情況最熟悉,後續也得他配合才行。」
很快,護衛長宋崢和二管家鮑四海悄悄進了屋。
「浩文病了這麼長時間,一直不見好轉,府里的那些謠言你們應該都聽到了。」
宋冬來和兩人解釋,「所以,我想請振河進府給浩文瞧病,但是,眼下大嫂和大哥對我們有誤會,直接去說,怕是他們不會答應……」
鮑四海立刻道:「三爺,杜大夫醫術高明,我早就想過要請他來給大少爺診治一番。」
但他和宋冬來有一樣的顧慮。
這事弄不好,反而會搬起石頭砸了腳,弄巧成拙,更給大房留下話柄。
「形勢緊迫,如今不能再猶豫顧慮,」宋冬來道:「讓振河進府治病的事可以暗中悄悄進行,等他確診了浩文的病症,我們再想下一步計劃。」
鮑四海道好,又問道:「三爺,你打算怎麼辦?」
宋冬來將信封交給宋崢。
「你親自把這封信送到振河手裡。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宋崢鄭重地點頭,將信藏入懷中。
宋冬來轉向鮑四海,「鮑管家,等振河來了,你負責安排他的住處,要找個隱蔽又方便行動的地方。」
鮑四海會意。
「三爺放心,我心裡有數,一定辦妥當。」
……
晨光熹微,杜振河喬裝打扮成府中下人的模樣,跟隨鮑四海安排的一個心腹小廝悄悄向海棠苑靠近。
庭院裡,僕人們已開始忙碌,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的視線。
「大夫,我叫小尋,是二管家的心腹。」
小廝壓低聲音,「宋護衛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您務必小心。」
杜振河點頭,心跳加速。
接下來的行動充滿風險。
來到海棠苑附近,一個面生的小廝悄然現身。
他快速向兩人示意,「我是宋頭領派來的,春桃剛去廚房,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三人迅速穿過庭院,來到宋浩文的院落。
門口站著兩個護衛,目光警惕。
宋崢安排的小廝幾步跑了過去,神情慌張。
「不好了!廚房那邊起火了,春桃姑娘讓你們快去幫忙!」
兩個護衛面露震驚,很快跟著小廝跑走了。
杜振河和小尋趁機溜進院子,直奔宋浩文的房間。
剛要推門,裡面卻傳來聲響。
三人大驚,慌忙躲到附近的廊柱後。
一個丫鬟端著藥碗走出,嘆了口氣後離開。
杜振河這才悄悄進入房間。
宋浩文正在沉睡,面色蒼白。
杜振河屏住呼吸,輕輕為宋浩文把脈。
他眉頭緊皺,心中已有判斷。
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
「人呢哪兒去了?」春桃的聲音清晰可聞,「又去偷懶?」
杜振河心跳如鼓,急忙四處張望。
小尋機警地指了指衣櫃,杜振河二話不說鑽了進去。
春桃推門而入,立即注意到了陌生的小廝。
她眯起眼睛,「你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宋崢安排的小廝鎮定自若,「回春桃姑娘的話,我是侯夫人新派來的。」
春桃眉頭緊皺,語氣嚴厲。
「侯夫人派來的?為什麼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