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意珊臉色一沉,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合上.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動心?」
「誰說不是呢?」李嬸子也是一臉的鬱悶不解,「你說說,放著這麼好的婚事不要,她們一家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裘意珊沒有說話,緊鎖著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對策。
李嬸子見裘意珊不說話,以為她是在生自己的氣,忙道:「裘小姐,你也別太著急了,這事……」
裘意珊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李嬸子被裘意珊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她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裘小姐,你是有什麼好主意了?」
裘意珊走到李嬸子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嬸子聽完裘意珊的話,怔愣片刻,猶疑地問道:「這……這能行嗎?」
「放心吧!」
裘意珊唇邊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
二樓雅間,韓旭成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眼前的酒菜,絲毫沒有胃口。
自從來到這桐陸縣,他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
母親說如果他能看中宋知琴並考慮娶她進門,她就同意讓自己納小如意為妾,不是這般緣由,他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公子,您多少吃點吧!」小廝風帆見韓旭成這副模樣,有些擔心。
韓旭成搖了搖頭,「我不餓,你下去吧。」
風帆無奈,只得退下。
韓旭成獨自一人坐在雅間裡,聽著隔壁傳來的喧鬧聲,心中更加煩悶。
「聽說了嗎?宋家那位宋小姐,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啊!」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啊,那宋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難得的才女呢!」
「可不是嘛!聽人說,前些日子,府城有一大戶人家向宋小姐求親想要娶她為妻,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人家宋小姐愣是沒看上,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直接就把人給拒了!」
「真的假的?那府城裡的大戶人家,可都是有錢有勢的主,她居然也會拒絕?」
「誰說不是呢?可人家宋小姐就是這麼有個性,這叫啥啊?哦,對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隔壁的議論聲斷斷續續地傳進韓旭成的耳中,原本他還漫不經心地聽著,可是聽到最後,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府城大戶人家的公子?」
韓旭成在心裡默默念叨這幾個字,無名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
難道他們說的嗎,就是他?
他知道母親已經讓人和宋家探過消息,難道他們拒絕了?
韓旭成坐立不安,心中有一團火在燒。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但骨子裡還是有幾分少年意氣。
如今聽到旁人議論說那宋知琴連府城大戶人家的公子都不放在眼裡,他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頭便上來了。
「我倒要看看,這宋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如此眼高!」
韓旭成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雅間。
他一路打聽著宋家的住處,思忖這會是怎樣的人家,才能養出如此清高孤傲的女子。
然而。
當他按照路人的指點來到宋家門前時,卻呆住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並非他想像中的深宅大院,而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農家小院。
院牆是用籬笆隨意圍起來的,上面還攀爬著幾根枯萎的藤蔓,顯得有些破敗。
院門也只是兩扇簡陋的木門,上面的顏色已經斑駁脫落,露出了裡面古舊的原木色。
韓旭成站在宋家門前,心中突然有些懷疑起來。
就這,這就是宋家?
他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琴聲。
琴音清澈流動,如山澗的清泉,又如空谷的幽蘭,與這破敗的小院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和諧統一。
韓旭成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他循著琴聲,走到了院牆邊,透過籬笆的縫隙,向里望去。
院子裡的老槐樹下,一位身穿淡藍色衣裙的少女,面前擺著一張古琴。
這張琴看起來很新,像是剛製成不久。
少女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跳動,彈奏出美妙的旋律。
她的側臉精緻完美,肌膚白皙如玉,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頭,仿佛與這琴聲融為一體,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她的真容。
韓旭成看得有些痴了。
他的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
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縣城漸漸沉寂下來。
這條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經打烊,只有一家小酒館還亮著昏黃的燈。
幾個酒客坐在裡面低聲閒聊,偶爾傳來幾聲划拳的吆喝聲。
寶來當鋪也已關門,從外面看,黑漆漆的一片,似乎已經沒有人了。
然而。
當鋪後院的柴房裡,卻有兩雙眼睛正透過門縫,密切注視著後門的動靜。
「柴捕頭,你說這麻子會來嗎?」
宋崢壓低聲音問旁邊的柴峻峰。
他和柴捕頭在這邊當鋪蹲守了三日,今日在這柴房裡也已等了近兩個時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始終不見麻子的蹤影,宋崢不禁猜測,今日或許又是白忙一場。
「一定會!」
坐在他對面的柴峻峰十分沉穩,篤定地道:「杜掌柜說,麻子他們這些人來銷贓從來都是天黑之後,而且只走後門,咱們再耐心等等,他一定會出現!」
宋崢點了點頭。
論破案之道,他沒有柴峻峰有經驗。
但他也知曉,像麻子這樣的慣偷,做事必然謹慎小心。
銷贓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自然要挑人少的時候,也會走偏僻的地方。
此時此刻,躲在櫃檯後面的杜掌柜,心裡像揣著一隻兔子,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自從答應了柴捕頭幫忙抓麻子,杜掌柜就處於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
他本是個膽小怕事之人,平日裡連只雞都不敢殺,更別提參與抓捕盜賊了。
他銷贓的這門生意,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他想不干,可他下不了船啊。
柴捕頭凌厲的眼神和充滿威脅的話語,又在杜掌柜面前浮現出來。
他說雙手合十,向天祈禱。
「麻子啊麻子,你可千萬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