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蹦跳了兩下。
「什麼欺負,你看不出來嘛,我這是討好!未來的狀元郎前途無量、前程似錦,前途一片光明!」
杜寶釧笑出了聲。
七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隻鳥要是能變人,肯定是個諂媚上峰的奸佞之臣。
自從把它帶回家,它就纏上了二哥。
也不知它是怎麼看出來的。
家裡雖然可以吃穿不愁,但想要徹底改換門庭、飛黃騰達,還是要靠二哥科舉入仕才行。
這隻鳥一口一個狀元郎,逗得杜寶釧和宋知琴眉開眼笑。
連一向聰明內斂的二哥都被它哄騙了,還給它做了個架子供它安家。
呸!
不要臉的禿頭鳥,沒有節操!
宋之棋笑著伸手,給呱呱梳理毛髮。
呱呱得意地朝七喜又昂下巴又鼓眼睛,七喜只是哼哼,沒再搭理它。
越當回事,它越嘚瑟。
【爹,咱們什麼時候去給王大善人送鹿蜀毛?】
宋冬來停下了剝野雞的動作。
這事他還有些顧慮。
鹿蜀毛髮如今不過就是一根黑線繩,只是看起來比其他的繩子更結實一些罷了。
要他自己來看,這東西的可信度實在不高,這麼送過去,王大善人會不會以為他們在騙他?
宋知琴緩聲道:「爹,我們做事無愧於心就好,你盡了力也用了心,大不了就是不給賞錢,王大善人應該也不至於會為難咱們家。」
宋冬來吐出口氣。
「大喜說得有理,我明日就去鎮上。」
七喜立刻從小凳子上蹦起來,抱住了宋冬來的腿。
【爹,我也要去!】
宋冬來笑著將她攬到懷裡,「放心吧,爹必須得帶上你。」
七喜很高興,笑得眉眼彎彎。
翌日一早,宋冬來帶著七喜到了玉溪鎮上。
他先來找了胡坪川。
「你那小舅子啊,」胡坪川摩挲著下巴,笑道,「果然是個正人君子,坐懷不亂啊!」
宋冬來擺手,「別胡說了,說正事!」
胡坪川收起了嬉笑。
「我看啊,你也不用多想!他就是醫者仁心、善待病患,於男女之事上並未開竅。」
這要分怎麼看。
岳父岳母也想要給杜振河說親,他卻還沒開竅,說親之事似乎就不太妥當。
「而且,你那小舅子還有個師父,那老大夫還專門來了鎮上一趟,應該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宋冬來連忙追問,「他有什麼反應?」
胡坪川仔細回憶,「沒有異常啊,看了看就走了,都沒進門。」
這?
胡坪川又道:「你也別太著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師父可比你能說得上話,教訓人也比你更有立場。」
既然如此,他就等著看祝老先生會怎麼辦。
「我今日來,是找你一起去王員外家。」
宋冬來說起另一樁事。
胡坪川驚喜地道:「三哥,莫不是你找到那鹿蜀了?」
宋冬來點了點頭。
「快,拿出來給我看看!」胡坪川著急催促。
他也想見識一下,鹿蜀皮毛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待見到實物,胡坪川的下巴張張合合,怔愣著說不出話來。
「三哥,你,你不會是蒙兄弟的吧……就這?」
胡坪川拿著那根黑線繩來回翻看,又放到陽光底下細細打量。
沒有任何變化。
這東西放在身上就能讓人多字多孫?
怕是騙傻子呢吧。
宋冬來無奈嘆氣,「我也知道它看起來不像珍寶,但這確實是鹿蜀身上拔下來的,如果王大善人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胡坪川瞪著眼睛好半晌,才訥訥道:「三哥的人品我自然信得過,但是,只怕……」
宋冬來明白胡坪川和他有一樣的顧慮,也知道他是好意提醒。
「我問心無愧。」
胡坪川抹了把臉,重重地一點頭。
「那好,我陪三哥一起去!」
王進澤家在鎮上最東邊,一條巷子除了紅漆銅環的兩扇大門外,其餘都是他家的院牆,可見占地之廣。
下人進去通稟後,帶著三人往待客廳去。
七喜左看看右看看,不自覺地和安如意在縣城的宅院做比較。
這裡確實更大一些,但遠遠不如安府做得精緻。
下人奉茶沒多久,王進澤就來了。
宋冬來知道他著急結果,寒暄兩句就說起了正題。
他將鹿蜀毛取出,遞給了王進澤。
「王員外,這是鹿蜀尾巴上的毛髮,雖然眼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最初長在鹿蜀身上的時候卻是火紅色,我絕不敢拿俗物蒙哄王員外,還望員外爺明察。」
宋冬來先說了自己的顧慮。
王進澤面色和善,拿著鹿蜀毛翻看。
「宋賢弟切勿多想,我既然拜託與你,就是相信你的誠意。」
儘管這根線繩……
真的很不起眼,和寶物看起來絲毫不沾邊。
王進澤的眉心攏起,神情漸漸凝重。
宋冬來有些憂心。
忽然,他聽到了七喜的心聲。
【鹿蜀善水燒不死,它的皮毛也不怕火燒。】
宋冬來低頭,看向懷裡的七喜。
七喜的小手比劃了幾下。
宋冬來也不知真假,只能試上一試。
「王員外,我進山前也找人打聽過鹿蜀,說它不懼水火,皮毛燒毀不了,不如,拿火來試一試?」
除了真金,還沒有什麼東西不能燒損。
就算這鹿蜀皮毛沒有添嗣功效,如果能火燒不斷,那也是一件異寶無疑。
王進澤「啊」了一聲。
「多虧宋賢弟提醒,當時那高人也和我這麼說過,看看我這記性……」
王進澤直拍腦門,又讓下人取炭盆過來。
炎炎七月,流光似火。
老爺居然要點炭盆,下人心中腹誹卻也不敢多問,端了一個燃著的火盆過來。
王進澤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王員外,還是我來吧。」
王進澤搖頭,堅持自己動手。
他將鹿蜀毛的一端垂到了火盆里,火苗深幽,藍色的火焰吞噬了半截黑線繩。
片刻之後,王進澤將鹿蜀毛扯起。
「哇!」
胡坪川驚叫出聲,「真得沒事!」
那根線繩別說燒焦了,竟然連一點損毀的痕跡都沒有,堪稱一塵不染、完好無缺。
王進澤笑開了花。
「與眾不同,果然是難得的珍寶啊!」
他笑著看向宋冬來,「宋賢弟,這樣的鹿蜀毛,你還有嗎?」
這問題很正常。
遇到寶貝,自然要多取一些。
宋冬來早有準備。
他搖了搖頭,為難地道:「王員外,這鹿蜀並不好尋,旁邊還有毒蛇環伺,我冒了極大風險,才勉強扯到一根。」
「如果不是我時常進山又精通獵術,恐怕這一根毛髮都難以取得,實在是拿不到其他了,還望員外諒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絕對不能將實話說出。
王進澤瞭然,又笑了起來。
「宋賢弟,我明白,這樣的寶貝自然難找,你這回幫了我的大忙,我要重重謝你才是。」
王進澤揚聲朝廳外喊道:「來人,速速將我備好的箱子取來!」
————
感謝看到這裡的小可愛,求個五星好評呀,鞠躬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