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轉咒，走！」

  七喜小手連揮，兩道馴獸咒語甩了出去。

  小黃見七喜瞪眼睛就知道她生氣了，它早有準備，騰地跳到了頭頂更高的樹枝上。

  可惜，沒有用。

  七喜冷笑。

  「你以為你能躲得過？我堂堂帝姬的御獸咒語可不是白練的！」

  小黃一個踉蹌，從樹上摔下。

  緊接著，它像是一隻陀螺，風一般地在原地轉了起來。

  「吱……嘰……」

  小黃兩眼發直，轉得停不下來。

  再看那隻之前叉腰叫囂的巴哥，此刻正撲騰著翅膀一跳一跳地往上面飛。

  剛飛起一點點，就像被一股大力扯住，刷地又掉了下來。

  折騰了幾回，巴哥和小黃一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

  「停，我，我要吐了……快，快停……」

  七喜不搭理它。

  小手再次一甩，「痒痒咒，走！」

  地上的巴哥猛地哆嗦一下。

  「別，哈哈，有話，哈哈哈，有話好說啊，哈哈哈哈……」

  它張著鳥嘴轉圈圈，嘴裡還止不住地「哈哈哈！」

  【你這個禿頭鳥，還敢不敢和我嘚瑟了？】

  七喜雙手抱在胸前，得意地昂起下巴。

  宋冬來撓了撓臉。

  原來是只會學人話的鷯哥。

  這隻鳥比他見過的鷯哥要大一些，約有兩尺多長。

  毛色雖然艷麗卻渾身稀疏，尤其是頭頂處，只余了寥寥幾根毛髮。

  它在地上不停地轉圈打滾，身上的毛又掉了不少。

  這樣下去，它可就不只頭禿了。

  「七寶……」

  宋冬來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天色不早了，咱們還要下山回家呢，你是不是……」

  先收了神通？

  七喜跺了跺腳。

  【今天算你運氣好，我和我爹趕著歸家，下次再讓我遇到你，我就把你的毛都拔光！讓你變成一隻禿毛雞！】

  【聽到沒有？】

  「聽，哈哈，聽到了，哈哈哈……」

  巴哥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還在發笑，聽起來十分怪異。

  嘭！

  它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耷拉著腦袋，喘息幾聲。

  小黃也肚皮朝上，翻出了白眼。

  兩隻異獸一動不動。

  七喜踢了小黃一腳。

  【別裝死！再敢對我不恭敬，我就讓你把腸子都轉成麻花！】

  【快起來，咱們回去了！】

  小黃嘰嘰叫了兩聲，翻過來趴在地上。

  七喜騎了上去，拍了拍它的後背，【走吧！】

  宋冬來整理了背簍，兩人繼續往山下走。

  「哎……等等，等等我啊！」

  那隻巴哥撲扇著翅膀跟了上來。

  七喜轉頭看它。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

  「本大仙在此修行多年，只為等待有緣人，如今得遇施主，發現你命格奇特、筋骨奇佳，是個修煉的好苗子，所以本大仙……」

  小黃嘰嘰吱吱，打斷了它。

  「它就是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想跟著你混飯吃！」

  巴哥一噎。

  「胡說！小小黃鼠狼，以下犯上，看我以後……」

  呸！

  小黃不屑地翻了眼皮。

  巴哥生氣了。

  「好啊！你敢藐視本大仙，我……」

  它剛飛起來，就被七喜的小手制止了。

  她擺出來的是要發咒的手勢。

  【你們兩個再敢鬧騰，我就讓大白和小灰把你們扔到深山裡去，自生自滅！】

  巴哥一對黑豆似的小眼珠轉了轉。

  「本大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曉佛理、道法高深，有本大仙陪伴身側，可保爾等一世富貴。」

  七喜呵呵。

  【這是本帝姬的台詞，你盜版了，懂？】

  宋冬來一路聽著七喜和鷯哥吵架，到了山腳處。

  天色暗了下來。

  遠處的山村星星點點，不少人家已經燃起了油燈。

  「七寶，咱們馬上就到家了，這隻鷯哥怎麼辦？」

  巴哥落到了小黃身上。

  「飛得好累，讓本大仙歇一會兒。」

  小黃蹦躂幾下想要把它甩出去，卻把七喜顛了個趔趄。

  七喜拍了下小黃，一把扯住了巴哥的翅膀。

  【你要跟著我們也行，你得聽我的話，不能隨便開口，不然……】

  七喜哼哼。

  【我就把你關到御獸空間裡，再也不放你出來！】

  巴哥連連點頭，「沒問題！

  「本大仙一言九鼎，說話算話！」

  七喜滿意地頷首。

  【你以後就叫呱呱了！】

  【爹，我們把呱呱帶回去吧，它還可以陪五娃和六娃玩兒呢！】

  宋冬來：……

  這隻自稱「本大仙」的鳥恐怕不一般，他敢拒絕嗎？

  ……

  宋冬來進山帶回這麼多東西，家裡人既欣喜又震驚。

  七喜晚飯都沒吃完就困得睡著了，把她安置好後，宋冬來和杜寶釧幾人講了這次進山的情況。

  聽到有虎還有狼，四喜和五福六福不禁害怕地抖了抖。

  宋知琴也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宋冬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七喜將虎狼和鹿蜀收起來的事，包括那隻進了什麼「空間」的鷯哥。

  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講述這些離奇的事。

  第二日，宋冬來到了縣城。

  因為天氣炎熱，回春堂門口支了大鍋熬煮涼茶，給路過的行人去暑熱。

  每人都可以免費領一杯。

  回春堂人頭攢動，看病抓藥的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宋冬來等到人少了一些才進去。

  一個小夥計過來招呼他，「這位客人，請問是要看診還是取藥？」

  宋冬來對他笑了笑，「我是村裡的獵戶，打到了一些珍惜玩意兒，想要賣給貴店……」

  「哦，賣草藥的啊！」

  小夥計打斷了宋冬來的話。

  他指著靠里處，掛著門帘的地方道：「你從那兒到後院去，收藥材的人就在裡邊。」

  小夥計指了路，又匆匆跑去接待剛進門的其他客人。

  宋冬來不以為意，去了後院。

  「你要賣什麼？最近草藥豐盛，進山的人也多，普通藥材我們暫時不收了。」

  中年大夫正在一大堆草藥中挑挑揀揀，頭都沒抬。

  宋冬來從背簍中取出了鹿茸。

  「您先看看這個，看能給個什麼價？」

  中年大夫放下手裡的婆婆丁，抬眼看了過來。

  待看到油紙包里的鹿茸，他的兩眼驀地放光，驚呼出聲。

  「啊！鹿茸？」

  中年大夫從地上蹦了起來，接過鹿茸細細打量。

  他嘖嘖讚嘆了幾聲，忽然擰起眉頭，上下掃視宋冬來。

  「這東西，你哪裡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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